第7章 没有万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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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皱眉:“可丢了东西?”

彩蝶摇头:“昨日里衣晾晒未干,没在里头,但若那人再下手,便不一定了。”

“里衣是女子最私密的东西,谁会偷这个?”

姜绾思量了片刻,吩咐道。

“你只当做没发现,今日将内屋看好了,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

她起身走到妆匣旁,拿出那日裴玄留下的令牌,对碧螺道:“陪我去趟东宫。”

“夫人是想找永宁太子?”

碧螺疑惑。

“水患严重,听说太子忙于处理此事,已经多日未回府了。”

“我不找他。”

姜绾淡声道。

“我要见的是他胞妹,昭华公主。”

东宫偏殿。

昭华公主裴棠正把玩着机关袖剑,听得下人禀告,直接摇头道。

“姜绾?不见不见。”

“名字我都未听过,定是来攀交情的!皇兄连日为水患烦心,这些人却只知攀龙附凤,当真无聊!”

下人又道。

“公主,您误会了,姜氏是为水患一事而来,她说愿献上自己全部陪嫁,以东宫之名安置灾民。”

裴棠眼睛一亮,吩咐人引姜绾进殿。

看见姜绾递上整整二十页单子,她心中更是惊讶。

没想到一个将军夫人的陪嫁,竟如此丰厚。

裴棠狐疑地打量着她。

“就算要捐赠灾民,你大可亲自去御前,为何要求见本公主?”

姜绾不卑不亢道:“不瞒公主,臣女的确有事相求。”

裴棠见她坦诚,心中生了几分好感:“说吧。”

“听闻公主一身好武艺,师从尘一大师,臣女有一子,也想拜其为师,还望公主能从中引荐。”

“你倒有见识,我师父不仅武功出神入化,更擅长排兵布阵之术,京城无人能及。”

裴棠认真思索一番。

“但师父收徒有自己的要求,我只能从中牵线,成不成要看他的天资。”

姜绾俯身道谢。

事已敲定,裴棠与她闲聊了几句,还赏了茶喝。

只是饮茶时,姜绾一个不小心将茶盏打翻在身上,湿了衣裙。

姜绾起身:“臣女失态,先行告退了。”

“外头还下着雨,你这样湿着回去,会着凉的。”

裴棠生性豪爽,见二人身形相似,便吩咐人拿来一套自己的常服,换与姜绾。

姜绾道谢后,穿着新衣回了将军府。

水患之事又持续了三日,宋子豫才得空回府。

回府这日他满脸喜色,召集众人在翠竹堂,说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今日在朝上,陛下夸赞将军府女眷心系百姓,说今年春猎,特准我们府上一同前去!”

闻言,顾玉容与周氏都喜不自胜。

春猎是盛大的宫廷活动,更是结交权贵的上好机会。

按规唯有三品以上官员可参加,宋子豫位列四品,往年是没资格参加的。

“太好了!”

周氏喜逐颜开。

“还有一个多月,咱们可要好好准备,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说着,她顿住语气,疑惑道。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女眷?”

宋子豫笑着道:“怎么,不是母亲安排的捐赠灾民吗?”

周氏愣住,看向顾玉容,二人眼中俱是困惑。

“母亲,是我。”

在旁听了许久的姜绾忽然开口,笑着道。

“听闻河西民不聊生,我便做主,将嫁妆私产捐给水患的灾民。”

“…什么?!”

周氏顿时白了脸色。

“有何不妥吗?”

姜绾眨了眨眼。

“前几日母亲送来的账册上,我的嫁妆一应俱在,有万两之数,这数目我已经报给东宫了。”

“朝廷送往河西的赈灾货物十日后要出发,母亲别忘了,在那之前备好银钱,送去东宫。”

“如今陛下都知道这事了,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闻言,顾玉容深吸了口气,面色如遭雷击。

姜绾的私产早被宋家挥霍了十之八九。

万两白银…如今就算将宋家搬空,一时都拿不出这些钱来!

周氏再也笑不出来了。

待几人散去后,她独留了顾玉容说话。

宋子豫不理庶务,平日只顾享乐,并不知姜绾嫁妆的内情。

这笔钱也不仅用在将军府的开支上,很大一部分都让她们二人拿去填补娘家了。

她们心虚,不敢和宋子豫提起。

顾玉容拧着帕子。

“母亲,如今我们怎么办?如今陛下都发话了,若交不上这笔钱,可是欺君之罪呀!”

“都怪姜氏这个晦气的。”

周氏恼道。

“自从她回府,就没一件好事!”

顾玉容咬牙道:“若夫君能休了姜绾,那即便是欺君之罪,也是她一人之祸,牵连不到我们。”

周氏瞪了她一眼。

“你说什么疯话?前几日闹出的事还不够丢人吗?她现在诰命加身,如何能轻易休妻?”

“母亲!”

顾玉容发狠道。

“如今只有用我的那个办法了!若能成事,咱们便能躲过这一劫!”

周氏犹豫:“可万一不成…”

“没有万一。”顾玉容眸中泛着阴狠,“这次我有自信,一定能行。”

...

这日,连绵的阴雨终于放了晴。

姜绾在房中教宋钰读书。

宋钰要拜师学武,基本功要了解一些,她从玲珑阁找来些武学孤本,已经陪他看了几日。

“夫人。”

碧螺突然进门,在她耳边小声道。

“这些天奴婢找您的吩咐,一直盯着主院的动静,方才见顾玉容的心腹丫鬟偷偷出了府。”

姜绾搁下笔,隔着雕花窗望向外面。

“距上交抚恤银还有五日,今日难得放晴,他们是该按捺不住了。”

“给公主去信,邀她带尘一大师来做客。”

半个时辰后。

姜绾算着时间亲自去迎,却见裴棠已经蹦蹦跳跳进了院子。

“师父行事低调,所以我们轻车简从,从偏门进来的。”

裴棠看向身旁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引荐道:“这位便是尘一大师。”

姜绾福身行礼:“里面请。”

一抬头,却见后面又走出一紫衣男子,竟是裴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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