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1 / 1)

加入書籤

“陈根!还玩不玩?”

张麻子那张坑坑洼洼的老脸猛地杵到我眼前,他咧嘴一笑,黄牙缝里还塞着半拉韭菜叶。

“再输,你媳妇可就是老子的了!”

“滚你大爷的蛋!”我一巴掌拍在瘸腿的破木桌上,震得搪瓷缸子咣当乱蹦。

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我摸了摸,肿得跟个馒头似的,准是昨晚输急眼了,被哪个王八蛋下了黑手。

会计老王正偷偷摸摸顺我半盒“大前门”,被李寡妇揪着耳朵骂“老棺材瓤子”。

炕角几个二流子笑得直流口水,这场景熟得让我心里发毛,连李寡妇骂人的词儿都跟刻在脑子里似的。

这不就是我昨晚上睡前看的七喵小说《大航海1977》里的剧情吗!

这个小说主角名字和我一样,可惜是个窝囊废!

我揉着后脑勺的肿块,抬眼看见墙上的老黄历——1977年腊月十八,宜嫁娶,忌远行。

主角的回忆钻进我的脑袋。

前世就是这天夜里,我输光了家里最后三块钱,把怜春雪陪嫁的镯子抵给了王老虎。

她为了赎回来,去县城卖了三次血,落下终身贫血的病根。

“见鬼了…”我嘟囔着。

“陈根你小子该不会是怂了吧?”

老赵头胡子一翘一翘的。

“不玩了……”

我踉跄着站起来,木凳在泥地上刮出的声响刺得我耳膜生疼。

推开门,寒风裹着沙土粒子抽在脸上,远处生产队仓库的喇叭正放着《大海航行》的歌。

远处低矮的土坯房,是我住了三十年的老屋,也是前世怜春雪吊死的地方。

这个时候,那些窝囊事还没发生,媳妇怜春雪还活着,开放的东风还没刮起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我颤抖着摸向棉袄内袋。

指尖触到硬物时,整个人如遭雷击——那支派克51钢笔!

前世知青返城时用两斤粮票换的,后来被我当了五毛钱赌资。

八十年代在黑市上,这种进口钢笔能卖到两百块!

我摸着兜里的钢笔,突然笑出了声。

我前世穷得叮当响,穷得连耗子搬家都绕着我走,穷得连讨饭的见了我都得扔俩钢镚儿。

可今天不一样了!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这辈子要是再混不出个人样,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陈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看见李铁柱追出来,这个前世跟我一起放高利贷的发小,此刻还是那副憨厚老实的傻样,谁能想到十年后他会为了几百块钱就把亲爹给卖了?

“张麻子说你怂了,要不要兄弟...”

“铁柱。”我打断他,“你爹收老物件不?”

他愣在原地。

我这才想起,现在才1977年,李铁柱他爹在废品站工作的事还是个秘密。

要到78年开放,那个精明的老李头才会开始偷偷收购文物。

“什、什么老物件?”

铁柱结结巴巴的样子让我想笑。

前世他爹靠着倒卖古董,八九十年代就成了万元户。

只可惜后来他爹和几个浪荡寡妇生了孩子,村里人都能看出来,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种。

我掏出那支钢笔:“美国货,能出多少?”

铁柱眼睛瞪得像铜铃,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陈哥儿,你疯了?这要让人看见...”

“别管。”我打断他,“能出多少?”

铁柱的喉结滚动了几下:“这、这要问我爹...”

“找个机会,带我去见你爹。”

我把钢笔塞回内袋,拍了拍他肩膀,“对了,王老虎最近在收什么债?”

王老虎,就是县里那个放高利贷的混混头子,凭着亲戚当干部的背景,没少欺负老百姓,强占清白人家的姑娘,后来成了县里一霸。

“就听说王会计欠了王老虎三百块钱,王老虎要拿他闺女抵债...”

我心头一跳。

前世,王老虎带人把王会计的闺女拖走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折腾了七天七夜,那姑娘当晚回家就跳了井。

铁柱突然住口,狐疑地打量我,“陈哥你今儿咋怪怪的?”

我没回答,转身走向自家院子。

推开咯吱作响的院门时,井台边的身影猛地一颤。

单薄的蓝布袄裹着瘦削的身躯,冻得通红的手指正从水盆里捞衣服。

听到动静,她像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湿衣服啪嗒掉在地上。

怜春雪。

前世我强娶她时,她是村里最水灵的姑娘。

黑发油亮皮肤白皙,一双大长腿能勾走男人的魂,贴近了身上还自带体香。

可眼前这个消瘦面色蜡黄的女人,哪还有半点当年的模样?

“陈根……”她声音细如蚊子,下意识护住腹部——那里有我喝醉踹出的淤青。

洗得发白的衣领处,隐约可见锁骨上新鲜的掐痕。

现在应该是我们结婚第三年,我还没开始真正折磨她,但打骂已是家常便饭。

前世的今天,我不仅抢了她的银镯子,还因为她求饶声太吵,用井绳在她脖子上勒出了血痕。

“进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