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签了《离婚协议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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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砚深蓦地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妈,微微不会做试管,我也不会让她遭这份罪!”

他掷地有声。

时微也看见他白衬衫后背的一片血红,更加喘不上气。

深深的愧疚感与他对自己的执着,沉重地压在她心口。

周琼芝拳头不停砸着供桌,震得茶杯不停作响,她歇斯底里,“季砚深,你以后别认我这个妈!我明天就去尼姑庵出家!”

时微红着眼,咬了咬牙,而后用尽气力道:“我离婚!”

她这话一出,整间佛堂瞬间安静下来。

季砚深眼皮一紧,指腹下意识摩挲婚戒。

周琼芝一双凤眼直盯向时微。

说出这三个字,时微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此刻,距她几步之遥的男人缓缓转过身,一双漆黑深眸注视着她,眼尾泛着红意,嗫嚅着双唇,“老婆,说什么傻话呢。”

时微不敢看他那双深情眼,避开目光,“我是认真的,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回家说吧。”

音落,她转身走向门口。

周琼芝冷哼一声,“到底还是不肯为我们遭份罪!”

“季砚深,你瞧瞧,这就是你付出七年光阴爱的女人!”

闻声,时微狠下心加快脚步。

“妈,您少说两句!”季砚深撂下这句,追着时微的身影,出了门。

一直守在外面的周奕,万万没想到,时微竟然要离婚。

这似乎不在季总的掌控内!

时微上了自己的车,刚落座,人疲惫地靠进椅背里,阖上双眼。

隔了一会儿,季砚深上车,带来一股子浓郁的烟草味。

她睁开双眼。

男人倾身,正帮她拉安全带。

那场车祸后,他们都养成了坐后排也系安全带的习惯。

系好后,他双腿交叠,闭目养神,吩咐司机一句:“回家。”

时微揣摩不透他的情绪,关心地问:“你后背的伤,先去医院吧?”

季砚深,“不用。”

像是在生气。

空气里隐隐弥漫着鲜血的铁锈味,时微拿起手机,播了他家庭医生的电话,告知情况,让他先去家里等他们。

季砚深的唇色越来越苍白,时微递保温杯给他,他没接。

一路无言回到家,医生早已在等候。

季砚深肩头披着西装,带头上了二楼,杨老医生推了推镜框,对时微道:“季总心情不好,受绯闻影响吧?”

时微点点头,没说什么。

季砚深出轨的绯闻,现在还没压下去,她猜测是大房那边在炒。

一个小时后,老杨医生带着两名护士下楼来,对时微说,“伤在左侧肩胛骨,缝了五针,打了破伤风,不能沾水,忌口,忌辛辣等一切发物。”

时微认真记着,送他们到门口。

……

卧室,弥漫着浓郁的烟草味。

时微端着托盘进门,逡巡一圈,找到季砚深。

他坐在挑高拱顶落地窗前的蓝色沙发里,一袭深蓝浴袍,正吞云吐雾。

青白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周身仿佛笼着一层阴郁。

时微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放下托盘,“你吃点东西。”

季砚深撩了下眼皮,“不饿。”

摁灭了香烟。

时微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冷静道:“季砚深,离婚我是认真的,过去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没什么效果,反而更严重,焦虑、失眠,压力很大,还总是疑神疑鬼。”

“其实,我不该结这个婚的。”说着说着,哑了声,喉咙硬邦邦的疼。

他的付出与包容,各种好,都还历历在目。

季砚深看向她,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语气淡淡,“我让你去治疗了吗?”

时微摇头。

季砚深下颌紧了紧,“那是我妈?时微,在我妈面前,我从来都站在你这边,她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

时微看着他,“也不是她,是我自己给自己的压力。”

“季砚深,我真的很累,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她能感受到,自己像是正在慢慢枯萎。

她红着眼望着他,心有不舍,却狠着心,“我们离婚吧。”

气氛僵滞。

季砚深睨着她状似哀求、撒娇的眼神,喉结滚动,嗓音暗哑,“跟我在一起,很累……”

时微捕捉到他眼眸里划过的一抹受伤,心口揪疼,诚挚道:“你做得够好了,是我的问题。”

“对不起,我退缩了。”

在他锲而不舍追求她的时候,她就明白,无性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可后来,她还是被他的深情打动,义无反顾地走了进来。

现在,她再次动摇了。

季砚深起了身,到她跟前,单膝跪地,仰起下颌,一双黑眸注视着她,“是不是,我之前给你的安全感不够?以后,我保证,不再跟任何异性有近距离的接触,好么?”

时微轻轻摇头。

那些蛛丝马迹的膈应感,至今还困扰着她,但她理智上明白,是她冤枉了他。

“季砚深,我再强调一遍,是我的问题,是我心理障碍严重,容易多想,给自己造成困扰。”时微又道。

也忽然想起苏暖暖上午嘲讽她的话。

她是因为性冷淡,太自卑了……

季砚深苦笑,嗓音沙哑,“你跟我离了婚,那我怎么办?”

时微一愣。

转瞬明白他的意思,差点没绷住。

不过,他总会走出来的。

狠下心,她目光恳求地看着他,“季砚深,我现在只想自己好过点,我已经快抑郁了,开始脱发了……你就当成全我,好吗?”

他若真爱她,会理解她,会放手的。

季砚深眨了眨眼皮,慌乱无措的样子,“我不要孩子,我去做绝育手术,行吗?”

“老婆,别不要我……”

时微扭头躲开他哀求的眼神,摇着头,眼泪簌簌地流下,“季砚深,你越这样,我压力越大。”

季砚深凝视着她,白眼球肉眼可见地爬满红血丝,指腹轻轻抚上她眼底淡淡的黑眼圈,“离了婚,就能开心、快乐?”

时微想起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没有生育压力,不会担心另一伴出轨,也没有婆媳矛盾,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季砚深喉结滚了滚,“好……!”

时微愣了下,有点意外,只见他已经起身,大步出了卧室。

他是答应自己了?

时微喉咙发堵,满心的不舍与感动交织。

他到底还是爱她的,能理解她的苦。

不一会儿,梅姐一脸忧心忡忡找到她,“微微,我,我刚刚看见先生他去了杂物间,拿了一把斧头出来!”

时微心口一紧,“他去哪了?”

梅姐,“书、书房,现在里面轰隆轰隆的,他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之前时微吃饭的时候,已经告诉梅姐,准备离婚的事了。

听着梅姐的话,时微跛着脚,大步奔向楼梯,去书房。

房门被反锁了,里面不断传来类似砍砸的声音。

时微心慌,不停拍着门板叫他开门,里面的男人置若罔闻,只不断地传来,令人心惊肉跳,暴戾的声音。

梅姐六神无主,“微微,先生他不会在里面做什么傻事吧?他那么在乎你,你跟他闹离婚,他不得发疯啊?”

时微极力保持冷静,“梅姐,有备用钥匙,你快去找!”

梅姐,“对,对,有钥匙,我去拿!”

梅姐刚走不久,时微抬手敲门间,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带来一股木屑味道混合着血腥的铁锈味窜进鼻息。

透过敞开的缝隙,里面没开灯,黑漆漆的。

下一秒,季砚深拉开了门。

男人额头的发丝垂落,还沾着汗珠,唇色苍白,胸膛起起伏伏,喘着粗气的样子。

“季砚深,你在里面——”话音还没落,男人递给她红色的小本。

“结婚证,办离婚用。”他语气淡淡。

时微狠狠一怔。

这才想起,他们的结婚证被他锁在了书房书桌的抽屉里,而钥匙被他冲了马桶。

他刚刚是在砸抽屉。

时微接过结婚证,打开,只见里面还夹着一张照片。

是著名芭蕾舞剧《天鹅湖》的剧照。

舞台上,纯洁柔美的白天鹅公主奥杰塔,正做细腻的经典动作,“arabesque”(迎风展翅)和“portdebras”(手臂动作),模样脆弱又优雅。

扮演者正是19岁的自己。

照相机曝光的问题,台下观众一片黑色,看不清轮廓,唯有一张俊帅无匹的男人侧颜。

他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台上的“白天鹅”,充满爱恋。

他就是22岁的季砚深。

这是他对她一见钟情时的场景。

他一直连同他们的结婚证锁在抽屉里。

刹那间,时微喉咙哽住。

季砚深忽地从她手里抢走照片,“这是我的。”

“明天上午九点半,过去区民政局办手续。”

“这栋别墅留给你,我搬走。”

丢下这句,他大步走开。

时微转身望着他落寞的背影,渐渐捏紧了双手,低着头,翻开结婚证,看着里面,他们的结婚证,泪如雨下。

好一会儿,楼下传来熟悉的汽车引擎声。

季砚深走了。

……

这一晚,时微一夜无眠到天亮。

刚吃过早饭,季砚深的司机来接她。

车上,她看见季砚深。

男人西装革履,里面黑衬衫,搭配黑领带,戴着墨镜,一言不发。

她关心地问:“你的伤,好点了吗?”

季砚深点点头,“没事。”

副驾的周奕,“夫人,季总高烧一夜,劝他去医院不肯,只吃了退烧药,硬扛。”

时微看向他,满眼心疼。

季砚深语气淡淡,“我没事。”

周奕又道:“季总,您的绯闻还没压下去,这节骨眼去办离婚,季董那边肯定有人盯着的,这是给他们机会,坐实您出轨!”

时微眉心蹙紧。

绯闻压不下,肯定是季老太爷那边在发力。

刚刚开盘,她注意到,季氏股价大跌。

季砚深作为集团总裁,肯定要被董事会弹劾,且引起股民不满。

“夫人,要不您晚几天?”周奕问得小心翼翼。

时微向季砚深,“要不,晚几天?”

季砚深唇角微勾,“晚几天也还是跟我离,不是?”

时微沉默。

季砚深,“就今天吧,让你早轻松几天。”

时微眼眶一热。

季砚深又对周奕吩咐,“捂严实点。”

周奕迟疑了下,“是!”

……

他们走的绿色通道,到了窗口,季砚深的律师向工作人员递交了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书》,时微也才注意到,季砚深把名下一半的财产和不动产都分给了她。

她望着他。

男人没说话,只拿着那支她以前送他的钢笔,龙飞凤舞签了自己的名字。

时微迟疑着,也签了字。

离婚冷静期,要三十天。

三十天后,才能办离婚证。

……

还没回到家,时微就收到头条新闻弹窗:【季氏集团总裁季砚深与夫人时微现身民政局办理离婚,坐实出轨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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