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妻女惨死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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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心电图拉成笔直的瞬间。

陈远漂浮在空中,看着身下病床上自己的尸体,耳边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你有未竟之愿吗?”

空灵的诘问撕裂时空,痛苦的记忆如开闸洪水般汹涌而至。

1980年腊月二十七,自家已经断粮几天。妻子为了让三岁的女儿吃上一顿白菜饺子,偷了村里的半斤白面,结果被抓。

当她跪在村口被众人围观辱骂的时候,女儿冲过去抱住妈妈痛哭,瘦弱冻裂的小手紧紧抓着妈妈。

然而,自己这个当丈夫当父亲的人却逃避了。游手好闲,讲究面子的自己甚至和众人一块痛批。那日,妻子眼神里的绝望和心寒,以及女儿撕心裂肺的痛哭,让陈远记忆犹新。

大年三十的爆竹声中,母女俩的尸体在冰河上泛着青白。暖暖浮肿的小手还紧紧攥着妈妈衣襟,指甲缝里塞满河泥。

后来,陈远离开了村子开始流浪,发了疯似地经商赚钱,他用无数的金钱物质试图填满自己那愧疚空洞的心。

即便成了首富,即便家财万贯,即便集团触手涉及各行各业,每当过年,身为首富的他,餐桌上只会放一盘——白菜饺子。

天旋地转,后脑勺有点痛,恶心感袭来……

地面冰凉的触感,还有周围散发的夹杂着腐败的土壤腥气,让陈远醒了过来。

陈远摸了一把被踩实的泥土地面,地面上沙粒的触感是那样的真实。

当眼前场景逐渐清晰,半跪着的陈远愣在当场。

面前是一个拿着酒瓶子的女人,女人一脸惊恐地一手举着酒瓶子,另一手紧紧护着怀中哭泣的女儿。

女人即便消瘦,即便眼眶红肿,头发散乱,但也遮不住她的美丽。

“陈远!你喝多了打我可以,但是不许打暖暖!你再敢发酒疯打孩子,我跟你拼命!”

“苏月……”

“暖暖……”

陈远开口,声音沙哑,眼前景象再次模糊,因为泪水早已布满双眼。

“爸爸不要打暖暖…暖暖疼,暖暖怕~”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小女孩抽泣着。

陈远跌坐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泪,低头看着自己打满补丁的裤子,开胶的解放鞋,还有那两只花纹不一样的袜子……

苏月看着陈远这副样子也是吓坏了,刚才陈远喝多了要打女儿,自己情急之下用白酒瓶子给陈远的后脑勺来了一下,给他打昏了过去。

现在陈远醒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们母女。

但让苏月意外的是,陈远竟然直接坐在地上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刺骨的寒意瞬间笼罩陈远全身,陈远立即清醒过来。

“这竟然不是梦!自己真的重生了!”

陈远心中又惊又喜,先是一愣,又赶忙冲进屋里看了一眼日历。

“今天是1980年大年腊月二十七,还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

苏月吓得抱着女儿缩在角落,一手紧紧抓着酒瓶子,颤抖地看着陈远发疯。

这男人不会被自己给打傻了吧?

陈远此时则是陷入了之前的痛苦回忆之中,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必须阻止悲剧的发生。

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过好这个年,是要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吃上饭。

“苏月,你放心,今年过年我会让你和暖暖吃上饺子的!”

“够了!陈远!这样的话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了!”

陈远知道,现在的他无论说什么,妻子都不会信,只是一脸认真地又说了一句:“老婆,让你和孩子受苦了!”

陈远转头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小家。

土坯房茅草屋,四处漏风,细铁丝拴着的窗户也垂垂欲坠,窗台上还放着一叠旧砂纸。屋里仅有一个破旧柜子,一张断了腿的桌子,几个破木墩做成的小凳子,两个柴火铁锅还坏了一个,锅碗瓢盆也是破破烂烂,灶台上还有一块小磨刀石。

墙角有三颗外皮烂掉的白菜,旁边则是放着一大堆空酒瓶子。

这一堆酒瓶子卖掉的话大约只有五分钱,还买不了一盒八分钱的春耕牌香烟。

自己能不能将这堆玻璃瓶子的价值最大化?

陈远拿起了两只绿色酒瓶,苏月吓得一惊,抱着女儿又往墙角缩了缩。

“老婆别怕,我是在想办法赚钱。”

陈远赶忙解释了一句,为了不再让苏月乱想,他走到院子里,蹲在地上拿着小木棍比画起来。

“让一个物品的价值提升,就要进行改造加工。”

“玻璃瓶属于玻璃制品,旧瓶子不值钱,但别的玻璃制品值钱,这年代玻璃围棋是三块多一副,玻璃杯是一块钱一个。”

“但这时候,一斤大米一毛二分钱,一斤面粉一毛四分钱,就算一斤大肥猪肉也就一块七八,不到两块钱。”

“玻璃制品有搞头啊。”

正巧,陈远前世在短视频平台上看到有人用玻璃瓶做水杯,甚至手镯、戒指、摆件。

陈远起身,解下了细铁丝,然后拢了些杂草,搬了点木柴,用兜里最后一根火柴,直接在院子里点起了火堆……

燃烧着的火堆驱散了陈远身上的寒意,但脚还是冷,他索性脱下破胶鞋,脚心朝着火堆,袜子被烤出阵阵白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汗味和烟火气。

俗话说脚暖浑身暖,陈远一边将铁丝拧到酒瓶上,一边朝着屋子里喊道:“苏月,暖暖,出来烤火啦。”

小孩子天性爱玩,暖烘烘的漂亮火堆对暖暖来说很有吸引力,更何况屋里确实太过阴冷,寒气透过墙缝钻进骨头里。

“妈妈,暖暖冷,想出去烤火。”小丫头虽然很想烤火,但还是惧怕喜怒无常的父亲,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

陈远又在院子里继续喊道:“暖暖,快出来看,爸爸马上就要给你做漂亮的小玩具啦。”

暖暖对于小玩具没有抵抗力,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却依旧像个小鹌鹑一样恐惧,瑟缩在妈妈身边。

看着女儿眼中的渴望与恐惧交织,苏月犹豫一瞬,还是握紧了手中的酒瓶子,警惕地带着暖暖走向了院子。

母女二人小心翼翼地凑到火堆旁边。

“哇,好暖和啊妈妈。”暖暖小声说道,感受着久违的温暖,随后懂事地搬过来两个小板凳。

“妈妈坐。”

暖暖有些害怕地看了陈远一眼,随后紧靠着妈妈坐了下来,小身子几乎要贴在妈妈身上。

苏月坐了下来,将酒瓶子藏在身后,带着防备和审视地看向陈远,眼中的警惕如临大敌。

陈远将铁丝拧到酒瓶子上,随后放到火堆边,又起身从大缸里舀了几瓢水到破木桶里。冰冷的井水在木桶里荡漾,反射着跳跃的火光。

将破木桶提过来,陈远又坐了下来,拿起缠着铁丝的酒瓶子在火堆上烤着。

一边烤一边旋转,让铁丝受热均匀,绿色的酒瓶在火焰中泛着暗红的光泽,玻璃表面渐渐发烫。

烤了一会,估计温度差不多之后,陈远说道:

“你们看好了,一会我给你俩变出玻璃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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