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问你今晚去哪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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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昭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时代怎么了?

怎么能尊卑不分,黑白颠倒呢?

她的庆儿可是个儿子啊!带把的!以后要承袭世子之位的!

但是这一回,没人再理会殷昭。

凌旭强压着庆儿给姎姎道了歉,一张脸也染上薄薄的怒气,不知是在生谁的气。

庆儿觉得好没面子,又不敢再哭,打起嗝来,“呜呜呜,侯府一点都不好玩,我想回北疆,我要每天跟爹娘在一起........”

殷昭也抹起了眼泪,“走,儿子,咱们走,回屋里去,娘给你做好吃的,晚些时候咱们去给你爹上香。”

一大一小的背影,袖上还别着白花,离开的时候格外寂寥萧索。

就连孟清沅都有些不好受了。

说到底,不过是个刚没了父亲的小孩儿,就算顽劣了些,也并非不能包容。

方才,是不是她太咄咄逼人了?

回过神来,凌旭的脸色还僵着,“我有些公务还没处理完,午膳不必等我了。”

说完就走了。

“母亲,父亲是不是生我们的气了......”

回屋路上,姎姎怯怯问道,有些后悔,“早知道我不说庆儿砸了我的.....这样父亲就不会生气了.......”

孟清沅的眼眶有些发酸,紧了紧牵着女儿的手,

“你父亲没有生你的气,你是一个勇敢的孩子,下次遇到欺负的时候,你只管说出来,别怕。”

“父亲和母亲,都会为你做主的。”只是这一句话,显然没了什么底气。

午膳用的无甚滋味。

一天下来,孟清沅面色始终郁郁,丫鬟紫叶看在眼里,有些心疼,迟疑了半晌,还是说道,

“夫人,奴婢觉得,殷姑娘对世子的态度有些不寻常!”

屋外乱鸦声聒噪,孟清沅听得心惊、不安。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寻常的,阿旭同我说过,他只是为了报恩。”

“兄长为救他命丧黄泉,他照拂殷昭母子也是应该的,今日若非事关姎姎,我也不会如此。”

孟清沅喃喃自语,不知是在说给紫叶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紫叶不忿,“侯爷要报恩,怎么不先把夫人的恩报了?您这些年操劳辛苦,孝顺侯爷的长辈,教养侯爷的女儿,这些侯爷就视而不见吗?”

孟清沅笑了,“夫妻之间,哪能事事都算得那么清楚?再说这些年我在后宅辛苦,阿渝不也在外征战挣功名吗?”

“呵!他挣来的功名,给自己请封侯爷,为殷昭求来珠宝金银,可半分没有落在夫人身上!”

紫叶振聋发聩一句话。

孟清沅沉默了。

冷风入室,她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

眼眶悄无声息一抹红。

一直到晚上,凌旭才回屋。

“清沅,姎姎睡了吗?”他又恢复了往常的温和模样,像是白日里的芥蒂半点没发生似的。

孟清沅心里也抚平了些,“睡了,怎么了?”

凌旭神秘兮兮,掏出一个布袋,“给姎姎带了栗子糕,小孩儿都爱吃,你明日给她,她一定高兴!”

孟清沅眉心微顿,随即点头道,“好,姎姎若知道是你给她买的,肯定喜欢。”

说着孩子,气氛自然而然便融洽了。

凌旭望着孟清沅,神色有些歉然,想为白日里的事解释,想了想,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于是轻轻上前,拥住她,“清沅,我今天不是有意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你面子的。”

“嗯,我知道,夫君以后别再这样就好了。”

她顺坡下驴,也不忘给自己讨一个承诺。

凌旭果然顿了顿,说,“是,我再也不会了。”

孟清沅这才从案上取出杂务单子,略扫了一眼,随即转过头来,问,“夫君,殷姑娘的进门宴将至,很快就是凌家人,总不能一直住在客房,得给她挪到主院这边来。”

凌旭点点头,“你费心就是。”

“那住在昭华苑,如何?”

昭华苑富丽堂皇,屏风雕案应有尽有,是个好住处。

但.....和他们所住的芳菲苑极远,一个在府南,一个在府北,走路都得费上一会儿功夫。

孟清沅紧紧盯着陆渝,不错过他每一个表情。

凌旭答应的很快,神色更是毫无破绽,“好啊,芳菲苑就芳菲苑,我没意见。”

坦坦荡荡,不似作伪。

孟清沅微不可闻松了一口气。

或许,今日之事真是她多心了。

翌日清早,孟清沅把栗子糕拿给姎姎。

“姎姎,你对栗子过敏,这糕你吃不得,但这是你父亲一片心意,你得知晓知晓。”

姎姎听说是父亲送的,果然很高兴,随后又有些黯然,“父亲怎么连我对栗子过敏都不知道呀?”

孟清沅宽和的笑笑,“他才回来,小孩儿都爱吃栗子糕,就以为你也爱吃。”

姎姎嘟着嘴,“才不是呢,就是庆儿喜欢吃,我昨天听他说了,以前在战场的时候,他父亲偷偷溜到山下民村里给他买栗子糕吃。”

他父亲?

无意中的一句话,孟清沅愣住了。

那日在酒楼里听见的戏文,顿时席卷而过她的脑中。

她摇了摇头,迫使神智清明了些,“我去给老夫人请安。”

这几日她总是心神不宁的,自从殷昭进府,她总觉得许许多多的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殷姑娘是兄长遗孀,又是千里回京奔赴,她不想用恶意来揣测她。

可她也不能迷迷糊糊,听风就是雨,旁人说什么都信。

“祖母,殷姑娘嫁进凌家,是正经的主母娘子,她和兄长的合婚庚帖是要供在凌氏祠堂的。”

凝晖堂里,孟清沅笑意温婉的说道。

陆老夫人打着扇,没怎么放在心上,说,“你阿兄人都没了,哪有什么合婚庚帖。”

孟清沅笑呵呵的,“听说殷姑娘在北疆是正经的官家女儿,她嫁给阿兄就算没有庚帖,想必婚书也是有的,除非是淫奔。”

淫奔?

凌老夫人打扇的手缓缓一顿。

阿晟生前是个极懂规矩的人,辱没凌氏门楣的事情,他不会做。

可那殷昭一看就不是个规矩的,要是她勾引阿晟,无媒无聘就苟合一处,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亏得有你提醒,清沅,我改日留心问问此事。”陆老夫人正色道。

若真是纳了淫奔的女子,那是万万说不过去的。

“好,若祖母寻得了兄长和殷姑娘的婚书,可让孙媳一并来瞧瞧。”

陆老夫人答应,“这是自然,你是当家主母,到时候寻到婚书供在祠堂,也是要你来主张安排的。”

孟清沅见陆老夫人神色毫无隐瞒掩饰,倒是安宁了几分心绪。

就算凌旭真瞒了自己什么,总不可能连老夫人也瞒着吧?

出了屋,看见庆儿从廊下跑过去,衣兜里鼓鼓囊囊的。

她下意识止住脚步。

庆儿飞奔时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屎,兜里的鞭炮全部掉进一旁的小水坑。

“废物!还不快帮本少爷捡起来!浸了水就坏了!”

庆儿大声呵斥着左右小厮,一个动作慢了,就对他们拳打脚踢。

真是被惯坏了。

孟清沅皱了皱眉。

“昨晚叔父带我玩了大半夜的鞭炮,答应了我今天晚上还会带我玩,你们要是不快点捡起来,我就杀了你们!”

.....

孟清沅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已经与凌旭说了京中禁鞭,他怎会顶风作案?违拗圣意,他是想连累全家被砍头不成?

凌旭应不是这样的人啊......

当天晚上,凌旭夜深才归,没想到孟清沅却还坐在榻上等着他。

他一愣,有些心虚,笑意掩饰着问,“怎么还没睡呢?”

“你今晚去哪了?”孟清沅缓缓抬头,看着他。

近乎质问的语气,凌旭的脸有些挂不住,笑着打哈哈想糊弄过去,“没去哪啊,这么晚了,你是不是在等我啊?嘶........你身上好香啊.......沅沅......要不.....咱们.......”

“我问你今晚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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