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夜而已，他能接受（1 / 1）
“你这是何苦呢？”
看着手里的身契，元昭昭是真的感动。
她没想到清月居然如此厚道。
“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过，而且我现在可是连你的月例都开不出来的。”
她好不容易自己攒钱赎身，却将卖身契就这么赠给自己！
“王妃，我觉得您和旁人不同，您那份可怜天下女子的心，奴婢十分佩服。清月觉得，您是个可追随的主子。”
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世界，竟然还有理解自己一些的人！
鼻尖有些发酸。
“清月……”
气氛正好，清月十分合理地跪了下来。
“王妃，您若想逃，清月誓死追随！奴婢在王府这么些年，也有些积蓄的。”
“王爷那般待您，真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纨绔中的纨绔！咱不同他过也罢！”
屏风后，纨绔中的纨绔有点不爽。
元昭昭知道，清月这是在为她出气，为她打抱不平。
在这样的世界里，有个突然说理解自己，为自己说话，确实能宽解一些她的心情。
心中的愁绪也没那么重了。
“不过王爷也不是个坏人。”
清月瞟了眼沉默的屏风，话锋一转。
“恕奴婢僭越，王爷他，只是有些……”
脑子不好使而已。
拎不清谁才是值得直接信任的人。
屏风后的赵玄戈放松了一点：这还差不多。
“我明白，”元昭昭点点头，手上动作不停，将那卖身契小心对折。
赵玄戈竖起耳朵。
“王爷，确实不算坏人。”
虽然她当时气急了也骂，但心里是明白的，他那行为，并非是什么沽名钓誉。
否则在书里，他也不会不顾生死的去保她们了。
“我与他初见便发生那样的事，他要怀疑我，也实属正常。”
“只是，昨天之后我想明白一件事。”
“无论我怎么努力，他的信任也只能是暂时的，甚至我的每一次努力都可能会成为下一次他怀疑我的原因。”
元昭昭背后的屏风，颤了一下。
“这和看着人脸色过日子有什么区别？”
元昭昭强调。
“况且，他每一次的不信任，我可能都会陷入危险。我不像那些妾室一样，清白到不会让他怀疑。”
“如果我是妾，失宠了也便没什么了。可我是王妃。”
她在这，就会惹人觊觎，就会死。
就像书里，成为太子妃的女主一样。
赵玄戈从身到心，都沉默了。
“王妃……”
清月甚至寻不到安慰她的方向。
“还你，清月，真的很感谢你。如果有机会，我更想和你当朋友。”
元昭昭将那折叠整齐的卖身契送还，轻缓的解释。
“我知道你一片好心，但我不能收。”
“我无意利用你，连累你。你应该寻个更好的差事，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人之将走，她的言论也没了许多思量。
清月心中刺痛：“可我寻谁，都是要做奴婢的。”
元昭昭对此并不认同。
“我觉得，你是个有本事的，有本事的人，最容易冲破束缚，摆脱身份的枷锁。”
劲大又头脑清醒，有了机会，脱离奴籍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当是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带着这份心思去努力不也挺好么？”
这口鸡汤，既是灌给清月，也是灌给自己。
为自己而活才是正理。
“好了，走吧，我看这些破石头生气。咱俩好好聊聊天！”
“诶！”
话音刚落，屏风后一道黑影迅速钻了出去。
……
赵玄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书房的，那句话一直在他脑中回荡。
冲破束缚，摆脱身份的枷锁……
“我呢？”
就算他体内，流着一半北燕人的血，也没关系吗？
可转念，他脸色又黯淡了下来。
他不一样。
自己想要的太多，太大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本事。
“王爷，钥匙取来了。”
大白的归来打破了赵玄戈的消沉。
三步并作两步，把手里捏着的钥匙轻拍在书案上。
赵玄戈“嗯”了一声，将钥匙收在手里。
“你去时，楚云芝在做什么？”
“我去时，那嬷嬷正好在说自己发卖的事，我说来收钥匙，那嬷嬷就晕过去了。楚姨娘倒是没说什么，遣人把那嬷嬷拖下去，就把对牌钥匙给我了。”
如此顺利？
看来真的是她。
没想到入府多年，她也变了。
“那你再替我跑一趟，将那个吴嬷嬷发卖了，动静大一些。”
他要再试最后一次。
如果她是真的，自己一定会补偿她。
不过，答应过她的不会少。
“对了，”叫住刚要出去的大白，“把府内下人的记档拿来，我要挑些下人。”
“好！”
——
夜晚，太子府上，赵玄令黑着一张脸，手边尽是碎布——每当他心情极差时，都会撕些布料纾解。
这次的料子不及之前撕着顺手，以至于他的脸色并未好转多少。
“殿下，如今蜀锦还未供上，最好的便是这郁金绸了。”
下人战战兢兢地解释着。
“殿下！”门外冲进来一个小厮，急迫的滑跪，“燕王府上今日发买了一个嬷嬷！”
嬷嬷？摸在布料上的手停了下来。
“说。”
“是！”那小厮不敢耽误，立刻汇报。
“小人派人将那嬷嬷买了下来，据那嬷嬷交代，她是因开罪了王妃被赶出来的。是王爷亲自发卖的。”
赵玄令并不意外，自己那弟弟一贯是好色的。昭昭那么美，他定然是要宝贝一阵子的。
“咔嚓——”布料断裂的纤维发出哀嚎。
下人一抖，虽然伺候多年，他还是有些害怕此番模样的太子。
“不过，那嬷嬷还说了一件事……”
“她说，那王爷发卖他之前，被王妃拒之门外了。王妃她……还骂了王爷。”
哦？太子整洁的眉头一挑。
“怎么骂的？”
下人犹豫了片刻，看太子的目光冷冷的平移向自己，他不得不如实说。
“你自己不会看？你眼睛也和她一样，是两颗绿豆么？”
赵玄令：？
下人满脸黑线，他也不想的，这用词实在是粗鄙了些，太子怕是又要生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咔嚓——”
片刻后，太子爆发出猛烈的笑声，笑得太剧烈，以至于布料都被扯断。
“不愧是她！”
连自己那纨绔弟弟都拿她没办法！
这样的话，自己明日倒是可以过去看看。
他们之间不过也才一夜，自己能接受她。
“殿下，刚才皇后娘娘派人，送来了一匹蜀锦，小的刚才进来的时候，正巧遇上，此刻应当在院外候着了。”
太子昂头大笑的动作戛然而止。
……
那下人顿时紧张得后背冒汗，他有些后悔帮忙带话了。
太子殿下近日的脾气越发捉摸不定，他不该为了贪那一锭金子铤而走险。
好在，太子并未因此发难，只是声音大了些。
“不见！”
这件事做得如此愚蠢，送蜀锦管什么用！
她什么不好，非要和那纨绔的娘找不痛快，好端端的，把昭昭给饶了进去！
自己去她殿里发脾气可不是为了一匹蜀锦。
一匹蜀锦可换不来他的昭昭！
不过……
这也许是个不错的机会。
昭昭一定还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吧？
自己那废物弟弟，怕是没机会在讨好昭昭了。
立刻叫停下人。
“等一下！”
“蜀锦进来，人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