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可以想象,谢景墨心里有多咬牙切齿。(1 / 1)
福海浑身的血液因为这一声笑,彻底停滞。
他不可思议的缓缓扭头。
然后——
就看见了两年不见,露着一口阴森森白牙的——
高副将。
福海:“……”
高副将一手提溜着福海的衣服领口,一边皮笑面不笑的说:“福海大总管,好久不见啊。”
福海想溜,可前面,后面顿时站满了人,他被围在中间,进出不得。
“高……高副将……”福海无奈,只能赔笑,“好久不见。”
高副将说了句,“你惨了,”然后把人拎到谢景墨的面前。
福海见了谢景墨,下意识的要跪。
却听见眼睫都不抬的男人冷笑了一下,福海动作一顿,就听见谢景墨冷冷的说了一句,“两年不见,福海公公倒是客气起来了,怎么?还认识我?”
福海咽了咽口水,“您……玩笑了,小的自然是记得,”在外头,不好大张旗鼓的暴露谢景墨的身份,福海只好陪着笑,“您今日来……什么事呀?”
福海企图把云昭摘出去。
“谢……那个,贵人,我从宫里出逃出来,孤苦伶仃的,所以在这里开了一个店,您可怜可怜我这没根的,别跟我计较出逃的事,行么?”
这话说的,都把谢景墨气笑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福海,“我怎么敢跟福海你计较呢,你多厉害啊,”谢景墨环顾了一下这间典雅的酒楼,“你的意思是,这间酒楼是你一个人开的?你当初是一个人出逃来这里的?”
福海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心里祈祷着云昭今日不要回来。
他壮着胆子,呵呵道,“对,当初本是要跟主子一起离开的,结果出宫之后我们走散了,这不,如今这里就我一个人打理,赚点手头上的钱,贵人如今来访,是微服出巡呢?还是另有其他的事情?”
高副将一肚子的气,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隐瞒?
可听见福海说的真真的,又担心,云昭真的不在这里。
他皱眉,刚要说话,就听见谢景墨“哦”了一声,“就你一个人在这里,那确实幸苦。”
谢景墨环顾了一圈,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冰鉴上,云昭什么都好,只一点,贪凉的很。
当初在宫里,曾经说过,若有朝一日要走,最想带走的,便是这冰鉴。
谢景墨扯了一抹笑,对战战兢兢,觉得自己即将破防的福海说,“处理一些公务,偶然路过,说你这里饭菜不错。”
福海闻言,当即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谢景墨不会跟自己计较那点出逃的事情,如今只要做了好菜好饭,把人好好送走就行。
云昭只要今日不回来,就不会暴露。
福海笑呵呵的说:“十里八乡的,确实说我这酒楼手艺不错,那您跟各位副将且坐着,我去去就来。”
福海说着,会了后厨。
高副将直接就跟进去了,也不说话,环胸,紧紧的盯着福海。
福海好几次差点切到手,“那个,高副将,你别这么盯着我看啊,要不你出去休息休息?饭菜立马就好。”
高副将也不说话,微微偏头,一副“我今天就看你能耍什么把戏”的表情。
福海心里叫苦。
一边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小厮,在小厮接菜的时候低声说:“去跟主子说,今晚酒楼房间满了,让她别回了。”
福海自信,聪明如云昭,只要这么说了,她一定能听的出来!
小厮匆匆出门。
然后——
走到县主家门口,被人给截了。
谢景墨的人回来就跟谢景墨低声说:“去了本地县主家。”
谢景墨眉头一蹙。
那人又说:“这里的县主,是承袭的,叫沉香。”
谢景墨沉不见底的眸色一松,“女子?”
那人点头,“是。”
谢景墨没什么不高兴的情绪了,拿起酒壶,看着从后厨端茶过来的福海,对身侧副将说:“知道了,你去用饭吧。”
福海笑呵呵的,端上去菜,临走之前,眼巴巴的看了眼酒楼外头。
没瞧见小厮回来,心里还有点没底。
高副将吃着饭菜,看着福海的反应,呵呵冷笑,“这家伙,贼眉鼠眼的。”
谢景墨没说话。
饭菜还挺合口味的,周边的环境也好。
听人说,二楼的最右侧是这家掌柜的私人领域,他上去看过了。
里头典雅,舒适,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连茶叶,都是品质最好的雨后龙井。
榻上松松软软,料子精致美观,干净整洁。
高副将刚从后厨出来,身上带了药味,看来云昭身子还在调理。
当掌柜的还有心思出去玩,看来,福海把她伺候的很好。
谢景墨也就不着急了。觉得身上的病都好了大半。
福海又一次端菜从后头出来,低低的笑着问了句,“贵人,来这里公务,什么时候走呢?”
谢景墨吃着饭菜。
高副将手撑在桌子上,问他,“怎么?你很希望我们赶紧走?”
“不是,当然不是,”福海立即解释,“这里春日冬笋,雨后蘑菇,理塘肥鱼,可谓鲜美,想着贵人若是无事,可以多留些时日,好好尝尝。”
“不过小的也知道,贵人事忙,怎么可能在这里久留,故而觉得遗憾罢了。”
福海是谁?宫中太监首领,漂亮一箩筐。
真用力说,那能溺死人。
却没料到,有人把漂亮话,当做真心话来听。
“是么?既然福掌柜盛情邀请,那我自然应该多留几日。”谢景墨在福海瞳孔地震时,对高副将说:“跟外头的人说一声,家中有事的,饭后先回去,家中无事的,留下,吃吃着理塘的肥鱼。”
福海:“……”
福海:“哈哈哈!贵人……真豪爽!”
福海哭着一张脸回后厨去了。
高副将在后头哈哈哈大笑,扭头对谢景墨说:“人在县主家,要不要叫人去接回来?”
谢景墨喝着茶,沉默了许久。
然后视线落在外头漆黑的酒楼门口,他淡淡道,“不用,福海在这里,她不会走远,等着她自己回来。”
高副将觉得谢景墨学坏了。
这么腹黑。
他都能想到云昭缩着脖子,被人拎回皇宫的场景了。
走了两年。
可以想象,谢景墨心里有多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