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谦虚低调陈大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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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人家那边顶着报奖的材料压力,我们又及时把音频送审,你这奖还真不一定能拿下来。”

顿了顿,高红鸣慈祥的看着陈露阳,柔声道:“当然,你写得好是前提,但背后那一大摊子事儿,也是不少人帮你顶着走出来的。”

陈露阳手一抖。

一股哽咽自胸膛中涌出。

从他落榜以来,就属省大对他的帮助最大,投入的心血最多。

而自己最愧对的,就是省大。

原本他以为跟省大坦白,说自己已经报考了北大之后,省大就会放弃自己。

可哪成想自己都来北大上学了,省大还是这么帮自己!我真不是人啊……!陈露阳又感动,又愧疚,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坐火车回去,把省大那几个老师挨个抱着啃一口。

情感的迸发总要有个出口。

虽然省大远在天边。

但是北大近在眼前啊!“高老师……谢谢你。”

陈露阳两个肩膀头子轻轻抖动。

这要不是旁边老师多,他非得抱着高红鸣转几圈不可!

高红鸣眼皮一跳。

之前俩学生打架,就是先动的肩膀头子!

不过总算他仗着光天化日,也不怕陈露阳做出什么非分的举动。

“这有什么可谢的。现在下的是批文,等过几天表彰和证书就能发到学校,你等通知就行。”

陈露阳感激的点点头,随即看着邀请函,半晌才道:“高老师,我心里实话说,这两天我在外联部忙乎讲座,主讲的老师个个都是教授、专家,我就写了一本书……”

“这种学术性、专业性强的讲座,我上台合适吗?”

虽然陈露阳平时也在北大讲课,但那种公开课与这种学术意味极强的大型讲座是完全不一样的。

高鸿明笑呵呵的问:“你觉得讲课的人,就必须是教授?必须头发白、说话一套套的吗?”

“你是写出成果、解决问题的人,你上台,就是最合适的。”

陈露阳忧心问:“高老师,那你觉得我讲啥好呢?我怕讲砸了。”

高红鸣回答:“我还真给你想了一个主题,就叫《实用语言与新时代交流的桥梁建设》,你觉得怎么样?”

陈露阳一愣:“这题目……是不是有点大了?”

“题目大是为了让别人看得见你,而不是让你讲得空。”

高红鸣解释道:“首先,你写的是一本‘实用语言手册’,不是语言美学札记,也不是翻译理论论文。”

“过去咱们闭着门过日子,外语是少数人的本事;现在改革开放了,成千上万的人得跟外商打交道、跟外企谈合作、跟技术专家开会,这时候再讲那一套‘hodo you do’就远远不够用了。”

“‘语言’是桥,是路,是钥匙。谁掌握了这种实用语言,谁就掌握了在新时代先走一步的可能。”

高红鸣顿了顿,望着陈露阳:“这‘科学春天’,不只是实验室里才有的一道光。咱们语言人,也要为春天搭座桥。”

陈露阳的目光逐渐沉了下来。

“我明白了,高老师,我会好好准备的。”

高红鸣看着他,笑着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许云峰,忽然一转话题:“对了,给你们认识一下,”

“这是我们外语系的魏楚雄,这次代表学校去参加全国高教外语演讲比比赛。”

“这方面你是专家,有空你也给他指导指导。”

说完,高红鸣又对魏楚雄说:“这位,就是你前几天在练习资料里用来背例句的那本《英语实用交流手册》的作者,陈露阳。以后多跟人家请教请教。”

魏楚雄手里的练习稿差点没拿稳。

表情僵硬的像是被人点了穴。

陈露阳笑眯眯地看着魏楚雄。

“高老师您放心,我一定跟魏同学好好交流,好好辅导他~”

……

走出外语系办公室,

陈露阳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飞奔到小卖部的电话亭,抄起电话直接给省机械厂打了过去。

几声电话嘟嘟响,老田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机械厂,找哪位?”

“田叔~我是陈露阳,我找一下我妈!!”

“诶呦,大学生来电话了啊!你妈不在,你爸在。”

“我爸在??我爸在门口干啥?”

陈露阳一愣。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候,陈大志又是车间主任,又是技术骨干的。

平时一扎进车间,除非天黑和上厕所,否则都不出来。

怎么今天还跑收发室呆着去了?

“那让我爸接电话也行。”

陈露阳现在正是高兴的时候,虽然不能第一时间告诉妈妈,告诉爹也行。

说完,

话筒里就传来老田的动静:“大志啊,你儿子打电话了。”

电话转移的声音传来,几秒钟后,

陈大志粗糙又带着一丝熟悉的没好气的态度传过来。

“小兔崽子,你一天天就知道找你妈,你也不知道想想我!”

陈露阳瞬间乐了。

“爸,我哪不想你,我贼想你,你一天不骂我我都浑身难受。”

陈大志没好气的骂道:“你可拉倒吧,你还能想我……你想谁都不带想我的。”

陈露阳呲个大牙,乖巧的、贱次次的说:

“哪有,咱家我最想你~我做梦都是你揍我。爸,你平时不是不乐意出来唠嗑么,咋今天还跑我田叔这待着了。”

陈大志一句话怼回去:“有事!你不好好上学,往家打电话干啥?”

陈露阳眉梢都快飞天上去了。

“爸,北大找我讲课了!!!!!”

”不是之前跟你们说的在系里给同学讲专业课,是校团委联合外语系邀请我给全校讲课!!!”

“还给我邀请函了呢!!!!!”

陈露阳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兴奋的都快跳脚脚了。

这边他正高兴呢,就听见电话的另一端,陈大志的嗓门嗷一下扯起来了。

“你说啥?????”

“北大单独给你发邀请函,让你给全校讲课???”

诶我?!陈大志那老牛嗓子,差点没把陈露阳的耳朵给震龙。

干么啥啊!

“爸,我能听见,你不用喊。”

陈露阳恨不得把电话拿到二里地远,但是陈大志也不知道信号不好还是有杂音。

一嗓子接着一嗓子的嗷唠起来:“为啥北大找你讲课啊?”

“啥?你写的书,被部里评奖了???”“全国高等院校优秀教学成果评选……才二等奖啊!!咋不拿个一等奖。”

“还被列入了高教司的《大学外语教学参考目录》,向全国高校推荐使用????”

“外语电教系统同步收录音频资源??!!”

……

陈露阳默默的无奈。

“爸,我耳朵真快受不了了。”

“啥???你还找了北大力学系的老师给咱们画图纸??”

“下周试制件就能做出来?”

“你一个机器都不会用的人,去片儿城还去造零件去了,这给你能耐的。”

陈露阳:……

得,老陈身边现在指不定谁在跟前呢。

估摸不是老金,就是老银!

机械厂里除了老金头,再没人能激发起陈大志如此强烈的胜负欲。

只是可惜。

这一次,他!猜!错!了!放下电话,

陈大志脸蛋红噗噗的,坦然自若的放下电话。

转过身,省机械厂的大门前,

王轻舟、于岸山、金大奎、牛主任,以及发动机厂厂长朱继飞、全省技术工人大赛第二名获得者徐青松以及几十名发动机厂的工人们,黑压压的站成一堆儿,全都瞅向陈大志。

“就这还北大呢~也不知道换个好点的电话使使!”

“非说我说话听不清,这给我累的。”

陈大志嗓子都喊哑了,一边话语嫌弃的嘟囔,一边走到王轻舟身边。

徐青松皮笑肉不笑道:“是啊,你这电话听不清,我们可都听清了。”

“是吗?”陈大志瞪眼珠子明知故问。

“我们爷俩讲话,你们竖个耳朵听啥!”

说完,

陈大志冲着徐青松翻了一个白眼,站在了同样翻他白眼的金大奎身边。

王轻舟强忍住翻他白眼的冲动,对朱继飞他们热情道:“欢迎兄弟们来我们机械厂参观!”

“我们这就往里进吧。”

说着,王轻舟侧了侧身,笑着邀请众人走进机械厂。

自从年初省机械厂被评为“一号工程”,又与日本、意大利联合推出了最新款小汽车之后,省机械厂就仿佛坐上了火箭,呲呲呲呲的往天上冲。

上市仅半年,就提前完成全年计划产量,累计售出2246台小汽车。

平均一台车3万元,2246台车加起来就是6千7百三十八万!!!带动了相关配套工厂近20余家不说,

王轻舟更是拿出了利润的30%上缴财政,当做“试点单位专项反哺款”。

不仅大力支援了省技校、厂子弟小学改扩建工程、齐城铸钢厂节能改造等一系列项目,

还在厂区外设立了“工副业联络处”,组织职工家属成立缝纫组、弹簧座椅贴皮组。

新成立的玩具车间更是优先录用待岗职工、职工子弟,解决了600多人的就业问题。

万人大厂的吃饭问题彻底解决不说,现在已经一大步跨越到万人就业。

作为省里第一以“工业反哺民生”,厂长王轻舟不仅被评为“全省劳动模范”,上报至国家备案。

还被授予“先进科技集体一等功”和个人“重大技术推广奖章”,担任省工业厅的“兼职副厅长”。

为了方便让其他工厂学习先进,学习经验。

省革委工业局、共青团省委联合组织‘四化先锋参观团’,前往省机械厂参观中日意联合制造项目实施情况,重点学习班组责任制管理、配套加工线合理布局及副业产线的集约生产模式。

今天,来的正是第一波参观团——省发动机厂。

这一次参观,来的都是发动机厂的车间主任、技术骨干、工程师和项目带头负责人。

为了表达欢迎的心情,王轻舟、于岸山与工人代表陈大志几个人早早在门口已经等候好了。

哪知道发动机厂的兄弟们刚到,收发室的电话就响了。

然后陈大志那大嗓门,简直恨不得所有人都听到。

到最后连收发室老田都有点忍不住了。

不过陈大志老脸皮厚,丝毫不在意。

自从今天过年,他的照片被贴在大门上,被厂里一堆老兄弟埋汰糟践之后,他的脸皮也厚了!咋滴吧!他媳妇儿说了,有能耐他们也上报纸,也把报纸帖门上。

切!……

机械厂里没有秘密。

短短小半天的功夫,陈露阳被北大邀请给全校老师学生讲课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工厂。

“不就是讲个课么!有啥可宣传的~”

食堂里,冯久香女士很鄙夷的,当着一众小姐妹的面,狠狠糟践了一番陈大志。

“我家老二讲课还少啊?那给省领导讲,给厂里讲,给省大讲的。”

“这给北大讲个课,就这么没深沉。”

冯久香一边说着,一边“欻欻”的掰断紫茄子的梗。

旁边的一众小姐妹:……

真不愧是两口子。

就连装逼的调调都是如此的欠揍!还给北大讲个课,没深沉……

那你在公社的小作坊当厂长,跟在省机械厂里当厂长,那能是一回事么!瞧着冯久香那眉眼都快飞到天上的模样,几个小姐妹默默的、偷偷的,伸出手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真特么多余提这茬!

……

晚上陈家小院东北的十一月冷了不少。

军军嫌自己在陈露阳的大炕上睡的冷,过了十一就抱着枕头又跑回了陈丽红和孙志刚的屋子里住。

现在的小院里堆得满满登登的。

前两天,厂里发了秋菜和煤。

陈露阳没在家,他的那份煤和秋菜都是江边渡一郎和宋廖莎、黄平涛、董满贵他们给送来的。

自从陈露阳上学离开家,江边渡一郎犹如成为了陈家的第二个儿子,三天两头就往家里跑。

跑的比宋廖莎还勤。

不是今天来给小院打扫卫生,就是明天来给家里检查菜窖。

平常厂里发的肉、票、福利乱码七糟的全都往陈家送。

就算陈母死活不要,也得硬塞到她的手里。

就连小院里的蜂窝煤盖上的草帘,都是江边渡一郎吭哧吭哧扇上的。

一家人留着江边渡一郎在家里饱饱吃了一顿大包子,热热情情的送走他,随即全都挤到了陈父和陈母的屋子,一脸八卦的打听消息。

“老头子,你快跟我学学,咱儿子咋说的?他要给北大讲课?!”

陈母盘腿儿坐在炕头,怀里搂着军军,兴奋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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