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依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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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姓潘的又不说话了,金智海放缓语气说道:“潘德宝,你现在只有积极配合我们,回头我们才会看你的态度,从轻或者减轻你的罪责,但你如果到现在了还嘴硬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执迷不悟,将来判的重了你也别有什么怨言,毕竟你这到时候肯定是数罪并罚。”

也不知道是这番话让潘德宝害怕了,还是他自己想明白了,等话音落下后,他就开口说道。

“我承认,我确实教了王宏扬一些功夫,你们想必也都知道,解放前我父亲给一个有钱人当保镖,我是跟着我父亲学的拳脚功夫。

那年王宏扬来我们队学开车,他跟的师傅是老田,田庆,他家里的事情比较多,经常都让跟他跟的早的徒弟教后来的这些徒弟。

宏扬这孩子嘴笨,不会说话,老田那几个徒弟老欺负他,不给他好好教,我的车库跟老田的刚好挨着,看这孩子可怜,就经常利用下班后的时间教教他,一来二去的,我感觉这孩子还挺对我胃口,又看他老实经常被别人欺负,就又教了他一些拳脚功夫……”

“恐怕不只是拳脚功夫吧?”

不等潘德宝将话说完,金智海就打断道。

“是,我还教他了一些……独特的小技巧。”

说这话时,姓潘的神色间显得有些苦涩,说完后不等金智海说话,他又急忙解释道:“公安同志,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就只是顺口讲给他听的,我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动手杀人。

这小子看着蔫不出溜的,怎么就敢干这杀人的买卖呢!”、

贪欲呗,还能因为什么。

金智海在心底嘀咕道。

“潘德宝,王宏扬是不是左右手都练过?”

“这你们都知道啦?”姓潘的瞪大眼睛看着金智海,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还教了他不少的反侦查经验,潘德宝,你说你没想到王宏扬敢杀人,那你告诉我,你教他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我……”潘德宝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脸上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公安同志,你们搞错了吧,反侦查经验?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死性不改!”金智海抬手指了指潘德宝。

“我希望你能一直嘴硬下去,千万别改口,你的反应倒是让我觉得我们之前的判断可能有误,这起案子搞不好是你干的。”

金智海的这番话让潘德宝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同志,你们……你们不能随便冤枉人啊!你们可以去调查嘛,案发那天晚上我在牌场打牌,打了一晚上,很多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我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啊。”

“和你一起打牌的人都是谁,把名字说出来。”

这次潘德宝没有打磕绊,十分利索的将和自己一起打牌的那几个人的名字说了出来,看得出来,他确实挺害怕公安将杀人偷钱的事儿按在他的身上。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马虎不得。

其实金智海就是那么顺嘴一说,吓吓他而已,怎么可能不经过任何调查就将罪名随便按在一个人身上。

他的职业道德不允许他那样做。

说完了那几个一起打牌的人名后,潘德宝看着金智海再次说道:“公安同志,您说的那个什么反侦查经验,我大概能明白是什么意思,真不是我教给王宏扬的,我也不懂那个啊。

你说拳脚功夫和那些那啥人的小技巧,那确实是我教的,这我承认,其他不是我教的,我肯定不能认,您可一定要查清楚。”

“这你可以放心,我们不会放过坏人,更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虽然严格来说你并不能算是一个好人,但只要真不是你做的,我们也不会强加给你。”

呼……

金智海的话让潘德宝放心不少,重重的松了口气。

“公安同志,您说的反侦查,是不是就是指在犯案的时候故意留下一些假痕迹,误导你们的视线?”

“差不多吧,怎么了?”

“懂这行的人,应该都是你们内部人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金智海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公安同志您别误会。”潘德宝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听上去有点歧义,急忙摆了摆手。

“我是想说,宏扬认识一个你们公安,他们小时候在一个院子住着,关系非常好,后来那个孩子的父母工作调动,他们才分开,但我听宏扬说过,他们之间一直还保持着通信。

这个孩子后来进了你们公安部门,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去年到位于淀海的政治学院上学去了。”

“这人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姓耿,左耳右火那个耿,具体叫什么名我就不清楚了,哦,他家后来搬到通县去了,他在通县公安局工作。”

姓耿,在通县公安局上班,现在在政治学院上学。

嗯?去年上的还没结束,那就是长训班,和罗敏是同学?

金智海之所以这么执着的要将所有事情都搞清楚,哪怕看上去只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一点,就比如王宏扬是怎么掌握那些反侦查经验的,又是从哪里学的那些嘎人的手段,就是因为这起案件十分特殊。

死了的那两个人,非常有可能既是受害者,同时也是该案的实施者。

现在人已经死了,家属们都悲痛欲绝,这关系到一个盖棺定论的问题。

公安这边如果红口白牙的张嘴就说那俩人是死于黑吃黑,先不说群众能不能接受,那两个人的家属都完全无法接受啊,应该说无论换成谁,在没有详实的证据下,都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所以,金智海才决定一定要把这个案件的所有细节都查清楚,到最后公布结果时,让别人无话可说。

“潘德宝,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

“没了公安同志,我把我知道的都全部说了。”

“好,接下来交代你自己的问题,关于你打牌玩钱的问题。”

说完这句后,金智海转身就走出了审讯室,潘德宝本身的事儿他就不参与了,打牌玩钱,还不值得他这个总队的副总队长亲自过问。

从审讯室出来后,他就来到了值班室,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也不管现在是几点。

“喂……”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听筒中传来了李言诚的声音。

“李局,是我,让你老婆接下电话,我有点事儿想问一下她。”

他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直接就说出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他是没觉得什么,电话那头的李言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值班室里的值班员此时却已经惊呆了。

李局,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市局那位常务副,可是金总就这样跟领导说话吗?大半夜的给领导打电话,还什么都不说直接就找人家媳妇儿,这……

就在值班员愣神期间,金智海拿着的电话听筒里已经传来了罗敏的声音。

只是和以往的声音清脆略微有些不同,听上去似乎有点沙哑。

“喂,智海你找我?”

“嗯,不好意思啊罗敏,这么晚还打扰你们。”

“没事儿,什么事儿你说吧。”

“是这样的罗敏,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你现在上的那个长训班里,有没有原单位是通县公安局的,男性,年纪不大,二十来岁,姓耿,耳火那个耿。”

“耿?通县?我想想啊你别急。”

“不着急,你慢慢想。”

“有”很快,电话那头的罗敏就回道。

“我记得他应该是通县公安局法制科的,叫耿江波,我没记错的话,他父亲好像还是通县的一个什么领导,具体情况不清楚,怎么了智海?”

“哦,我这边有点事儿要找他聊聊,你们学校明天放假不?”

“放啊,不过他们不能回家,哪怕家就在城里也一样,你要是明天去找他的话,那我建议你一大早先给我们学校值班室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看着点,耿江波要是出去,他们可以先拦住,让他就在宿舍等你们。

他们虽然不能回家,但可以上街转,只要赶吃饭前回学校就可以,你提前跟值班室说了,这样也不至于白跑。”

“谢谢,那麻烦你把你们学校值班室的电话跟我说一下。”

“你等等,我还真不知道值班室的电话,我问下大诚。”

“呃……罗敏,那你把电话给李局吧。”

“好嘞”

电话那头的罗敏应了一声,就听她在那边说道:“给,智海还要跟你说话呢,你记得把我们学校值班室的电话号码给他。”

“智海,什么情况?怎么还要找小敏她现在的同学是怎么回事儿?”

李言诚很快就接过电话,声音也顺着电话听筒传了出来。

“是这样的李局,案子……”

金智海在电话中将案件目前已知的情况大概讲了一下,着重讲了下接下来要做的工作。

“嗯,工作一定要做细,要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证据和证人证言一定要固定好,要清晰明了。

那两个人已经死了,既然他们是同案犯,那我们就一定要拿出来能令人信服的东西,只要有疑点,就千万不能轻易下结论。”

“我明白。”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如果最终证实了那两个人确实是同案犯,被杀只是因为三名犯罪分子之间因为分赃问题而发生的黑吃黑,那么就一定要注意那两名死者家属闹事儿。

你提前跟阳朝分局说一声,让他们要注意防范,做好解释工作,但有一点又要特别注意,那就是不能因为担心对方闹事儿,就答应一些无理的条件。

犯罪了就是犯罪了,人死了,可以不追究法律责任,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做犯法的事儿,我们的一切行为都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

“我知道了李局,明天我就抽时间跟阳朝分局的领导沟通一下。”

“好,智海,已经不早了,该休息就要休息,别熬夜了,现在已经是八一年的第一天了,回去陪陪老婆孩子,案子要破,家庭也得照顾好,我可不想明天立华跑我这儿跟我要她男人。”

“哈哈哈,行,你是领导我听你的,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儿了,我这就回去。”

“嗯,挂了。”

将电话听筒放回到座机上,一低头,李言诚就看到妻子趴在他的肚子上,咔吧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他。

看到他将电话挂掉,罗敏的眼睛一亮,脑袋抬起了一些,急促的问道:“智海这个点打电话过来问那个耿江波,是他跟案子有牵扯吗?”

“也是也不是。”李言诚伸手将妻子往上提了提,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现在他经手的案件和在社会局时需要完全保密不同,并没有特别严格的保密要求,只要不是将所有事情都透露出去就可以,就比如在现场发现的各类线索及证据,证人证言等等这些内容。

至于案情,早就传遍了,只不过外界传的版本各异罢了。

罗敏她们虽然在学校,相对比较封闭,却已经对发生在阳朝的案子有所耳闻了。

所以李言诚对妻子也没隐瞒,大概给她讲了一下。

听完大概案情后,罗敏的双眼瞪的溜圆。

“啊?你是说死在现场的那两个值班员很有可能也是同案犯?”

“现在还只能说是有可能,并不能十分肯定,你出去了可别跟其他人说这个啊。”

“我当然不会乱说。”见丈夫还要特意叮嘱一下,罗敏有些不满的冲他皱了皱鼻子。

“那智海找耿江波就是为了确定一下那个杀了两个人的犯罪分子,到底是不是从他那里学的反侦查经验?”

“是的”

“我觉得应该不是。”

“哦?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李言诚一下就来了兴趣,他想听听妻子的意见。

“耿江波从来没在一线呆过,他对侦查都一窍不通,又哪里来的反侦查经验。”

“你怎么知道他对侦查一窍不通?”

“平时上课能看出来啊,他在法制科工作,看到的都是下面报上来的已经侦查完毕的案卷,至于碰到一起新发的案件到底该从何处着手调查,根本就搞不懂。

每天下课都能看到他拿着课本、笔记本找那几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之前就在刑侦部门工作的问东问西,倒是真的比较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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