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奇答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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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前夜,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坐在考场里,卷子上写的全是“比特币”“区块链”,而考官拿着四十米长的大刀站在我身后狞笑。

我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单衣。窗外月光如水,照在桌案上那篇《论钱法》上。这是我这半个月来准备的应试文章,融合了现代货币银行学的精华——当然,用大夏读书人能接受的方式包装了一番。

“希望明天的考官心脏够强。”我自言自语地躺回去,却再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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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门口人山人海。我攥着考引,在人群中寻找陈小川的身影。

“叶兄!”陈小川从后面拍我肩膀,脸色苍白得像鬼,“我、我昨晚背的书全忘了!”

我正要安慰他,一阵骚动从前方传来。一队锦衣卫开道,几个紫袍官员昂首而入。人群中有人低呼:“是主考官唐大人!”

我眯眼望去,只见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走在最前,气度不凡。等等,唐?该不会……

“那就是当朝宰相唐修远,”陈小川小声道,“也是今科主考。据说他女儿有沉鱼落雁之貌,可惜从不出门见客……”

我心里咯噔一下。唐修远……唐雪……玉佩……完蛋,我好像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入场检查严格得近乎羞辱。我被差役从头摸到脚,连发髻都拆开检查。有个瘦高考官特别针对我,把我的考篮翻了个底朝天。

“穷酸样也来考试?”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把我的砚台随手一扔。

我默默捡起碎成两半的砚台,心里把这厮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好在准备了备用毛笔,不然今天真要交白卷了。

考场像极了现代的集中营——一排排低矮的号舍,每人一个不到两平米的格子间。我蹲在里头,腿都伸不直。

“铛——”钟声响起,考题公布:《论国之财用》。

我差点笑出声——这不是撞我枪口上了吗?

研墨时,我注意到隔壁号舍的考生正偷偷往袖子里摸。呵,作弊?我摇摇头,铺开考卷,提笔写下标题:《开源节流论》。

接下来两个时辰,我把现代财政理论用文言文重新包装:税收应当“取之于民而民不觉”,货币流通如“血脉贯通则身强体健”,甚至大胆提出“民富则国自强”的观点。

写到兴头上,我还设计了一套简单的国债发行方案,并详细计算了不同期限的利息。最后收尾时,实在没忍住,加了句“腐儒不通经济而妄议国事,犹盲者导盲,俱入沟壑也”。

交卷时,那个瘦高考官接过我的卷子,扫了一眼后脸色大变:“狂妄!”

我淡定行礼:“学生只是直抒胸臆。”

走出贡院时,夕阳西下。陈小川蹲在墙角,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完了……”他哭丧着脸,“我按老师教的写了'量入为出'那一套,可看其他考生的表情,今年考题风向变了……”

我拍拍他肩膀:“走,请你吃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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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要等半个月。这期间,我靠着唐若雪给的银子搬出了茅屋,租了间小院。陈小川天天来蹭饭,顺便带来各种考场八卦。

“叶兄,你出名了!”这天他一进门就大呼小叫,“你那篇'盲者导盲'把考官们气疯了!”

我一口茶喷出来:“这你都知道?”

“国子监都在传!”陈小川兴奋地说,“听说唐丞相读到你的文章时,把茶盏都摔了!”

我后背一凉。完犊子,这下真把未来老丈人得罪了……

“不过,”陈小川神秘兮兮地凑近,“也有考官说你的国债之策颇有见地,户部的张侍郎当场表示要推荐你入仕。”

正说着,院门被敲响。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递上一封信,二话不说就走了。

信笺素雅,带着淡淡的梅香。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小字:“勿忧得失,静候佳音。”

我心头一热。这字迹清秀中带着锋芒,定是唐若雪无疑。

陈小川狐疑地看着我泛红的脸:“叶兄,你该不会……”

“吃你的点心吧!”我塞了块桂花糕到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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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那天,贡院外人头攒动。我本来不想去凑热闹,但陈小川硬拉着我去了。

“中了!我中了!”有人喜极而泣。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我……”有人瘫软在地。

陈小川挤到榜前,突然发出一声哀嚎。我心头一紧,赶紧上前。只见他指着榜单最末尾,手抖得像筛糠。

顺着看去,我赫然在最后一名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而陈小川的名字……不在榜上。

“这不科学……”我喃喃自语。以我的“离经叛道”,能上榜已经是奇迹,但最后一名的羞辱意味也太明显了。

陈小川强颜欢笑:“恭、恭喜叶兄……”

看着他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胸口发闷。这小子才华横溢,却因为出身寒门……

“走。”我拽住他手腕。

“去哪?”

“讨个说法!”

我们直奔户部衙门。张文远侍郎见到我时表情复杂:“叶公子……唉,你的文章确实精彩,但太得罪人了。”

“所以就把我放在最后一名?”我冷笑。

张侍郎压低声音:“实话告诉你,唐丞相原想黜落你的。是皇上看了你的卷子,说了句'有趣',这才勉强上榜。”

我愣在原地。皇上都看到我的文章了?

“至于陈公子……”,张侍郎同情地看了眼陈小川,“南院今年占了八成名额,你……懂的。”

陈小川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深吸一口气:“张大人,国债之策若实施,需要多少本金?”

“至少五十万两。”张侍郎苦笑,“如今国库空虚……”

“若我能解决这笔钱,可否给寒门学子一个公平考试的机会?”

张侍郎像看疯子一样看我:“你?”

“三个月。”我伸出三根手指,“若我筹不到钱,自愿放弃功名。”

走出衙门,陈小川终于崩溃了:“叶兄你疯了吗?五十万两!把你我卖了都不值这个零头!”

我望着皇宫方向,眯起眼睛:“谁说我要自己出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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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正对着油灯研究玉佩上的地图,院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是个蒙面人,递给我一个锦盒就消失了。

盒子里是张地契和一把钥匙,还有张字条:“明日午时,梅园一见。”

我摩挲着地契——这是京城最繁华地段的一间铺面!唐若雪这是要干嘛?

次日,我按图索骥找到梅园。这宅子外表朴素,内里却别有洞天。小桥流水,假山亭台,处处透着雅致。

“喜欢吗?”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唐若雪今天穿了身淡青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梅花簪,却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这……这是?”

“你的筹钱之所。”她示意我坐下,“听闻叶公子夸下海口,要解决五十万两军费?”

我头皮发麻:“消息传得这么快?”

“满朝文武都等着看你笑话。”唐若雪给我倒了杯茶,“包括我父亲。”

茶水碧绿,香气扑鼻,我却喝得心惊胆战。

“为什么帮我?”

唐若雪望向远处:“因为我想看看,你这个'盲者导盲'的狂生,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她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这是盐引,可到两淮提盐。大夏盐利颇丰,若能运作得当……”

我接过文书,心跳加速。这不就是现代的专营牌照吗?

“条件呢?”我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

唐若雪微微一笑:“七三分账。”

“太黑了吧!”我脱口而出,“至少五五!”

“六四,不能再让了。”她凤眼微挑,“另外,我要知道你那套经济理论,到底师从何人。”

我暗自松了口气——这个好办,把大学经济学教材改头换面讲讲就行了。

“成交。”我伸出手。

唐若雪看着我的手,面露疑惑。我这才想起古代不兴握手,赶紧改为拱手。

“对了,”临走时她突然问,“你真觉得我父亲是个'不懂经济的老顽固'?”

我脚下一滑,差点栽进池塘。

“那个……我……”

“放心,”唐若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也这么觉得。”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摸着砰砰直跳的心脏,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我好像喜欢上这个危险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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