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喝多了酒(1 / 1)
陆渊抬脚就要走,被沈辞安伸手拦住,“站住,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抱着她成何体统?还不快将人放下!”
话音刚落,只见寒光一闪,陆渊手中的绣春刀就稳稳地横在了沈辞安的脖颈前。
“再敢阻拦,别怪我刀下无眼。”
“等等!”姜栀急着挣扎要从陆渊怀中下来,但即使陆渊只用了一只手,就将她牢牢禁锢在了怀里。
她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低喘着劝道:“陆大人别冲动放下刀,这位是教我练字的夫子,并无恶意的。”
她想去拉陆渊握着绣春刀的手臂,又怕动作之下会伤到沈辞安,进退两难。
“我最后再说一遍,滚开,”陆渊并未低头去看姜栀,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锁住对面之人,“不想死的话,就别挡道。”
陆渊算是看出来了,面前这人和姜栀关系匪浅,光是听姜栀这般亲热地唤他夫子,他又对自己抱着姜栀反应这般大,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
他心底没来由升起一股戾气,手中的绣春刀又逼近半分。
然而面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稳稳站在原地一步未退,脸上的表情近乎刻板淡漠,只一字一句道:“女子名节如璧,你身为朝廷命官却明知故犯,擅闯民宅挟制弱女,依我朝律例该杖八十,革职充军。”
从大小姐对他的称呼,以及他手中的绣春刀,沈辞安很容易就猜出了陆渊的身份。
他逼近上前,脊背挺得笔直,任由锋利的刀刃贴上他的脖颈,“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别想带着她从此处离开。”
陆渊眼底戾气横生。
狭长双眸危险地眯起,似乎真的在考虑杀了他的可能。
姜栀没料到两人短短一个照面就到了生死边缘,哪里还顾得了许多,拉住陆渊的手道:“陆大人,夫子有功名在身,刑不上大夫,不可随意伤他。”
她见两人还是僵持在原地不肯让步,只能低呼着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头真的很晕,你们可否照顾一下我这个病人?”
“大小姐病了?”沈辞安眸光一颤,想要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却被陆渊逼退。
陆渊并不打算让沈辞安知晓姜栀的情况,眼底结着寒霜开口,“她喝多了酒,你确定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沈辞安一愣,旋即想起今日姜府设宴,大小姐贪杯喝了些酒也无可厚非。
可为何会被一个锦衣卫在此纠缠?
沈辞安最终后退一步,“我不放心你独自带走她,你和大小姐先去我院中。”
陆渊只觉得此人实在碍眼至极。
但姜栀推了推他,“陆大人,我口渴得紧,可否带我去夫子院中讨杯水喝?”
她抬着头,青山远黛一般的水雾眼眸一眨不眨盯着他,带着股可怜兮兮的讨好意味。
即使知道她是为了劝说自己才做出这番姿态,但陆渊还是不可避免地缓和了神色,无奈地松了口气,终于还是收回刀,看也不看旁边的沈辞安一眼,抱着姜栀入了知止轩。
知止轩内摆设一如寻常。
石桌上还放着未看完的书籍,茶水还没凉透,院中清冷整洁,廊庑下书案上的书籍被风徐徐翻动。
陆渊将姜栀放在院中的凳子上坐好,沈辞安已经取来茶水,姜栀的确渴极,几口便喝完了,他又去倒了一杯。
陆渊看到几案上放着的字帖,和零散的几页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应该就是姜栀的笔迹,旁边还有些小字批注。
一想到两人平日在这廊下练字教习,岁月静好的画面,陆渊的脸色更是暗沉如水。
他取出一枚褐色小药丸递给姜栀,“解酒药,服下它。”
姜栀接过就着茶水服下,果然没一会儿,神智就清明了许多。
就在这时,青杏在知止轩门口探头探脑望了望,看到姜栀在此立刻气喘吁吁进来,“小姐,小姐……”
她正想告诉姜栀自己去北镇抚司门口就被拦下告知陆大人出门去姜府赴宴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便急着回来告诉小姐这件事。
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了陆渊正扶刀站在自家小姐身旁,一脸的生人勿近,让人心生畏惧。
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十分有眼色地戛然而止。
沈辞安开口责备,“你家小姐喝多了酒怎么不跟着?让她一个人在府中乱走,若是遇到无礼之人又该如何?”
“是我让她下去的,”姜栀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青杏被怪罪,“我贪杯喝多了酒,是我的错,夫子要骂就骂我吧。”
“你有错,我自然更要劝诫训导,”沈辞安一点面子都没给,“酒之为状,变惑性情,你既知自己酒量不好为何还要逞强?”
姜栀没料到自己不但没达到来知止轩的目的,还被沈辞安抓着训了一顿,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只能低着头告饶,“我知错了夫子,下次再也不敢了。”
陆渊在一旁看得惊奇。
这位姜大小姐虽然表面看起来柔弱,骨子里却是个不服输性子刚烈的,否则也不会接连掌掴他两次。
如今却在这乖乖挨训认错,实在匪夷所思。
“既然知错,今晚回去将《酒训》抄上三遍,明日交予我。”沈辞安道。
“是。”姜栀怕沈辞安还要再训,连连向青杏使眼色。
“大小姐,我刚才过来时,夫人正在找您,您快些与我过去吧。”青杏立刻接收到了姜栀的讯号。
“那我就先走了,”姜栀起身,“陆大人可要一起?”
陆渊点点头,既然姜栀无事,他也要去太子那复命了。
*
“康儿,我可怜的康儿!”
“王玉茹,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叫人拆了你这姜府!!”
此刻姜府后院已经乱作了一团。
王玉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筹谋计划了许久,将所有人引到小花园内,没看到姜栀被严文康纠缠拉扯,衣衫不整颜面尽失的画面,却只看到了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