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今日宜嫁(大结局)(1 / 1)
香凝不知道的是,其实路江出来醒酒时,就看到了裴宴之。
若是从前,路江早就上前了。
现在……管不了,妹妹大了,马上都要嫁人了,他还能说什么。
只能默默咬着牙,用眼神威逼裴宴之了。
后面的一段日子,裴宴之也忙了起来。
他想尽快处理完手头的公务,成婚过后,好好陪着香凝的。
香凝手头的铺子如今都给了手底下的掌柜掌管。
路为民和路江给香凝准备了上京的铺子。
嫁妆更是壕无人性。
无论何时,娘家都是女子的底气。
两人自然不想委屈了香凝,手里握着钱财,有了钱,今后受了委屈也不怕。
成婚前几日,香凝收到了闻采芙的信。
她有孕了,速度快的简直让香凝惊讶。
不过也是,段灼和闻采芙之间,也是历经许多。
听说段灼成婚后,日日都是踩着时辰回去,旁人都说段大人顾家的很。
一晃眼,便到了成婚当日。
香凝头一日就到了上京,嫁妆也早早送来了路家在京城的别院。
裴宴之还将碧桃送了过来,一早,春喜和碧桃就将香凝从床上拉起来。
“今个儿可是姐姐的大日子,可不能再睡了。”
香凝抬眼看着外面的天色,昏暗的天……
“天都没亮呢。”
“姑娘,您这上妆就要一个多时辰了,待会儿咱们还得过吉利,哪里够用啊。”
春喜忙在一旁说着,两个丫头利落的给香凝梳洗打扮。
天边还泛着蟹壳青,香凝坐在铜镜前,困得颈子直往下坠。
碧桃忙用浸了薄荷水的帕子给她醒神。
镜面映出少女雾蒙蒙的眸子,困倦的都要再睡过去。
“姑娘且忍忍,这描金粉最忌手抖了。”
全福夫人执笔在她额间勾画花钿,笔尖游走时带起细碎的痒。
春喜捧着鎏金掐丝妆奁,里头躺着整套翡翠头面,水头足得能映出人影。
碧桃正将嫁衣铺在熏笼上,合欢香熏得满室生春。
外头忽起一阵环佩叮当,捧着雕花檀木匣跨进来的,是路为民。
“当年给你备嫁妆时,你才这么点大。”
他比划着榻边矮几的高度,指尖抚过嫁衣上密匝匝的珍珠。
“你大哥连夜开库房,非要把南海贡珠全缀上,说咱们路家的掌上明珠,合该……配着世上最好的东西。”
话尾淹没在哽咽里。
香凝从镜中瞧见舅舅鬓间银丝,鼻尖蓦地发酸。
她母亲虽然不在了,但是还有舅舅和大哥送亲,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全福夫人忙打圆场:“吉时到,该梳头了。”
乌木梳沾着桂花油划过青丝,全福夫人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
话音未落,梳齿卡在发间,竟是生生断作两截。
“哎呀!”
一旁的碧桃见此情景,急得要哭。
这大喜的日子,可是不吉利。
全福夫人却笑吟吟又取来新梳:“断得好!这第二梳原该是'白发齐眉',如今断了旧梳,恰是辞别闺中之意。”
第三梳换成金镶玉的并蒂莲梳,全福夫人将晒干的合欢花瓣悄悄藏进香凝发间,外头骤然炸响第一声爆竹。
霞光漫过窗棂时,路江踩着满地红纸屑进来。
他今日着了绛紫锦袍,腰间蹀躞带却仍佩着短刀。
背妹妹上轿前,突然抓了把核桃塞进裴宴之手中。
“路家商行的新货,妹夫尝尝?“
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滋味,话音未落,坚硬的核桃在他掌心碎成齑粉。
裴宴之一袭红衣,金线绣并蒂莲,银丝勾比翼鸟,衣摆逶迤三寸余,恰似泼翻胭脂盒浸透的晚霞。
看着路江这明晃晃的威胁,他轻声说道:“多谢大哥好意。”
路江冷哼一声,稳稳的背着香凝起身。
把人送进花轿中,路江还叮嘱了句。
不过总归是离不开那几句话,香凝一一应下,看着哥哥不舍的放下轿帘。
花轿起行时,香凝透过盖头下的缝隙,瞧见长街两侧悬满路家商铺的锦幡。
陪嫁的二十八口檀木箱敞开箱盖,最上头那箱码着整整齐齐的房契地契。
第二箱金锭在日光下熔成流淌的蜜。
桩桩件件都是舅舅和大哥对她的心意。
花轿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前行,街旁百姓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裴宴之骑着高头大马,身姿挺拔,虽身着喜庆红衣,却依旧难掩那与生俱来的清贵气质。他时不时回头望向花轿,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期待。
行至侯府门前,鞭炮声震耳欲聋,喜娘早已候在一旁。
“新人跨鞍——”赞礼声里,香凝觉出掌心被人轻轻一握。
裴宴之的手比寻常书生粗糙,虎口处有经年握剑的茧。
红绸另一端传来几不可察的颤抖,像是春风拂过绷紧的弓弦。
行礼,拜堂,礼成之后,香凝被送入洞房。
裴宴之还要在外应对宾客,不过有韩钧和魏子骞在,倒是替他挡了不少的酒。
婚房内,碧桃和香凝伺候着香凝卸下凤冠,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裳。
热水被送进来,香凝让两人先下去歇着,她沐浴过后再等裴宴之就是了。
浸在氤氲水雾里,玫瑰香露的气息缠绕着香凝垂落的青丝。
窗外喧闹声渐次低下去,烛影在雕花屏风上摇曳。
将那些金丝银线勾勒的并蒂莲映得影影绰绰。
水珠顺着锁骨滑落时,她听见珠帘轻响。
还未反应过来,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挑起她的发丝。
铜镜里映出张芙蓉面,眼尾胭脂被水汽洇开,倒像是真染了羞意。
裴宴之身上带着松雪酿的清冽,玉冠不知何时卸了。
鸦青鬓发散在绛红交领处。
她看铜镜,他看铜镜中的她,眸色比往常更深,烛火在那片墨色里碎成粼粼波光。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香凝与他四目相对,只觉得那双眸子里翻滚的欲海,简直快要将她淹没。
“怕你等急了。”
话虽如此,但真正等急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裴宴之低头,吻落在她的肩头上,惊得她指尖一颤。
他的拇指擦过她唇角,带着怜爱的,碾磨着。
窗外忽有夜风穿廊,吹得烛火猛地一跳。
他袖中滑出半截红绸,正是拜堂时两人共执的那段。
红绸另一端还系着鎏金花球,此刻轻轻缠上香凝手腕。
“裴宴之?”
香凝闻到了他呼出的热气中带着酒的香甜。
粼粼水面,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不敢走出来,可男人却自顾自的起身,解了身上衣裳。
浴桶狭小,水溢出来许多。
“我终于娶到你了,阿凝。”
“是你自投罗网的。”
他原本只是想和她说说话的,可是进了屋子却只听到水声。
意识到她在做什么,他的心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你,你等下,合卺酒还没喝。”
“我拿来了。”
他在她身后,一手环住她的腰身,一手拿过一旁的酒壶。
酒滴落进水中,她听到他饮酒的声音,而后酒壶落在地上,他捏住了她的下巴。
醇香浓郁的酒在口腔中散开。
香凝的手只能落在浴桶的边缘。
她喊他的名字,他说错了,如今可以叫夫君了。
“阿敬,你忘了?”
男人沙哑着嗓音落下这句,然后又是绵长的吻。
她眼尾泛红,隔着朦胧的水雾,寻不到落脚的点。
铜镜中映出的身影,像是被吹散了雾,明明灭灭。
她看见自己肩膀上的齿印,听见泪水滴落进水中时,他的轻叹。
“阿凝,你我长长久久,好不好?”
“别哭,我心疼。”
“你真是个混蛋。”
她骂了他一句。
他便一句又一句,一遍遍的,极其有耐心的哄着她,和他共度新婚夜。
此生得一人,白首以对。
“阿凝,我爱你。”
“知道了……能不能放过我了?”
听到这句,香凝都懒得睁眼看他,而后得了无情的两个字。
“不能。”
狗男人!她就知道!!!-(全文完。)大粗章,我看谁说我短小,客官别走,还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