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1 / 1)
任倾雪瞬间睡意全无。
她全身僵硬,手心里全是细汗,脸伤口的疼也感觉不到了。
她屏着呼吸,缓缓地看向另一侧……
言淮景的脸朝着她,正睡得安稳,仿佛方才那声不耐烦的“啧”不是他发出的。
不知为何,任倾雪看清身侧的人是言淮景后,竟松了一口气。
也是,整个言府,除了他,谁还敢在夜里闯进这间屋子。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料,下一刻言淮景的脸就贴得更近了。
他的手在被子将任倾雪环抱住,腿也压在了任倾雪的腿上。万幸的是,言淮景压的是没有伤口的那条腿。
任倾雪刚放松的身子,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
她想逃,但身子被言淮景束着,连挪动一下都不能,更别说撑着那条伤腿翻身下床了。
——
“姐姐,你在屋里吗?”然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她只是不想让宋时檐知道,言淮景在她的房中。
任倾雪刚想回答,却听见宋时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在这里守着,你进屋去瞧瞧。”
那一瞬,她仿佛跌进了这冰天雪地里。
宋时檐在外面!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有没有听到言淮景的声音。
一阵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的心剧烈地绞痛起来。
心爱的男子还站在刺骨的寒风中等着她回应。
而她却悲痛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然儿的敲门声,终是将言淮景吵醒。
他有些烦躁,不知为何今日的言府如此的吵。
言淮景不烦恼地想翻个身,却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他蓦地坐起身,慌乱地看向任倾雪,歉然道:“对不住,我以为是自己的床。”说完话,言淮景起身想走。
他抬起腿迈过任倾雪,不料却一脚踩空,摔进任倾雪的怀中。
还未等二人反应。
外面的宋时檐听见屋中的响动一时心急,他抬起脚,夘足了劲儿一下将门踹开,飞速地跑进屋内。
只一眼,就那么一眼。
宋时檐只觉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他心爱的女子,此时正无助地,试图用手将压在她身下的言淮景推开。
二人虽穿着里衣,又隔着被子,但他能感觉得到言淮景眼中强压的欲望。
而他,为了不久后二人能顺利离开言府,只能强压怒火,选择视而不见。
宋时檐心情复杂地看向任倾雪,她早已将头撇过一面,不去看他。
然儿见到此景,直接倒吸一口气,随即“啊”地惊呼了一声。
在场的其余三人都被她巨大的嗓门吓得一抖。
宋时檐定了定心神,强装镇定地说道:“将军还请克制一下,任姑娘的伤,还是静养为好!”
言淮景本就是想下床,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摔。
言淮景从床上利索地爬起,坐在了一边:“你怎么会在这?”
宋时檐微微一笑:“我来给任姑娘送推车!”
“推车?”
宋时檐边说边将推车推了进来:“这是下官专门为任姑娘赶制的,她腿脚不便,坐在上面可以被人推着到外面转转!”
他见言淮景依旧满脸写着怀疑,便又说道:“眼下的天气,本就不适合养伤,如果再一直闷在屋子里,只怕会延缓病程。”
言淮景半信半疑,指着食盒问道:“这又是何物?”
“近几日言府的膳食实在是清淡的可怕,我偶尔去了一间酒楼,见这葵花斩肉还不错,便带回来一些为任姑娘补些营养!”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言淮景怒道,医者他见得多了,能为病人着想到这种程度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宋时檐微微笑着:“将军莫要想多了,我瞧病一贯如此,您若是觉得不妥,下次我便先与将军商议一下,您看可好。”
言淮景见他一脸真诚,也不想再继续纠缠。
宋时檐做什么整日都会有眼线为他上报,他来的这几天,倒还是算安稳。
酒楼的伙计日日为他送餐食,言淮景也知晓。
看来是真的觉得府中的膳食平淡,才会整日自掏腰包吧!
言淮景瞧着宋时檐的那一身价格不菲的衣料,不禁又有些起疑,沉声道:“你不是没钱了?怎会有钱财来买这些?”
宋时檐颔首:“那天去地下钱庄赌钱,不小心赢了些,不多,不多!”
“你还赌钱?”
“偶尔,偶尔!”
言淮景生平最讨厌赌徒,他没好眼地上下打量着宋时檐。
年纪轻轻,一表人才!
如诺不是赌徒,应也会有大好报复。
他朝宋时檐招招手,示意宋时檐可以为任倾雪诊脉了。
宋时檐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走上前为任倾雪诊脉。
任倾雪觉得无颜见宋时檐,一直将头侧向另一侧。言淮景见惯了任倾雪这副样子,也没多想,只守着任倾雪的身边,想等着宋时檐枕完脉问问恢复情况如何。
过了一小会儿,宋时檐笑笑说任倾雪恢复得挺好,让言淮景无需太过担心。
只是这饮食实在清淡,应需要多加几道新菜。
说完,他将做了整整三个日夜的推车,推到了任倾雪面前,“将军,我昨夜观星,过几日会暖和一些,到时就让任姑娘出去转转吧!放心一下心情,有助于恢复。”
言淮景,点点头,他不想与赌徒多说一句。
看来又得重新找新的医官。
或许,应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既要百姓看得起病,又得多几个靠谱的大夫。
全指这么个赌徒,是万万不行的。
开私塾?请几位教书先生?
言淮景不禁在心里盘算要如何让全锦绣城的百姓都能看得起病,又无需等待太久。
宋时檐行了一礼,像是看穿了言淮景的心思般,开口道:“将军,这锦绣城中,可有人愿意学医?”
言淮景摇摇头。
城中想学医的人自是会有,只是大多就是普通百姓。
这赌徒面表面上问是否有人学医,实际就想诓骗钱财,增加一些赌金吧!
宋时檐看着言淮景的脸色,很是不好,估计是将自己随口胡说的话当了真,他不愿解释自己究竟是何人。
但想教人医术这事是真的。
无论是哪城哪国,百姓都是无辜的,他们这些锦衣玉食的人要做的,就是让百姓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