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哪里差了?(1 / 1)
宋时檐离开后,言淮景盯着推车上的玄色食盒良久。
别的男人拿过来的吃食,他并不想让任倾雪吃。
但任倾雪的脸色实在不好,也不知是腿疼,还是在生气自己偷偷爬床之事。
无奈之下,言淮景只好将食盒拿了过去。
“府上不过这几天食素,他竟以为府上一直都食素,唉!”言淮景将食盒打开,取出葵花斩肉夹了一块,送到了任倾雪的嘴边:“吃吧,不然医官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任倾雪气的心堵地慌,难道这三年的折磨不是虐待?
但言淮景的手已经怼到嘴边了,她若是不吃,言淮景过会儿又该发火了。
任倾雪定了定神,决定先假意顺从,等言淮景不再紧盯她了,再找机会与宋时檐逃出去。
她壮着胆子,对上了言淮景的眼,张开嘴将嘴边的肉吃了进去。
细嚼了几下,任倾雪便再也忍不住眼泪,小声地抽啼起来。
这味道,竟与任国的甚是相似。
景国的饮食习惯,与任国的大不相同,这葵花斩肉做得与任国的如此相似,定是宋时檐找人特意做的。
时檐哥哥竟还记得她爱吃葵花斩肉!
这味道她想了整整三年。
言淮景见她哭了,还以为是葵花斩肉做得难吃,一脸紧张地问:“可是这菜太难吃了?”
任倾雪摇摇头,眨着一双泪眼望着言淮景:“好吃,很好吃,谢谢!”
她谢的哪里是言淮景,她的满心满眼都是宋时檐,谢的自然也是宋时檐。
“那你哭什么?”言淮景不解道。
任倾雪无奈地摇摇头,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想家吧!
“你既爱吃,那就多吃些,改日我命人天天给你做!”任倾雪难得如此顺从,言淮景也不想计较太多。
任倾雪听到言淮景的话,心中一阵苦涩。
她从小有个习惯,无论多爱吃的食物,必须至少隔上七日才会再吃,不然她就会吃腻。
而她一旦吃腻了一样食物,往后只要见到一准觉得反胃。
任倾雪又对言淮景摇摇头,连连拒绝道:“谢过将军,我吃一次就足够了!”
这可是她难得喜欢了二十余年的菜。
她可不想以后看到葵花斩肉就反胃!
言淮景心有不满,他搞不清楚这女人一天天想的都是什么?
明明爱吃,都吃得哭了。
竟和他说吃一次就够了!
然儿瞧出任倾雪似有难言之隐,在一旁连忙说道:“将军,矢言医官不是拿了一张单子,不妨按着这张单子为姐姐准备一日三餐!”
言淮景不屑地看了一眼然儿:“怎么,他说什么,我都要照着做?”说罢,将宋时檐亲手写的食谱撕得粉碎,又泄愤般地将碎纸一股脑地全扔进炭盆中,烧个精光!
这男人明明才到了没几天而已。
竟如此会讨人欢心,连平时不敢与他讲话的然儿都要为他说上一句。
然儿见言淮景生气,怯生生地后退了一步,慌张地说道:“将……将军息怒,奴婢知错了。”
“你知什么错了?说来听听!”言淮景厉声道。
然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将军,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求您不要责罚奴婢!”
言淮景沉声道:“我问你错哪了?”
然儿哪里还敢说自己错哪了,她光是提一嘴矢言医官的食谱,言淮景就发这么大火,若是她再提矢言医官,言淮景又得罚她军棍了。
上次有李墨在,她侥幸逃过一回没受伤。
这次李墨不在,若是言淮景再罚她,恐怕她也得卧床几日!
任倾雪见然儿吓得发抖,不忍再看下去,只好硬着头皮,拉起言淮景的一只手,小心翼翼道:“将军别生气了,然儿也是为了我好。”
她不说话,言淮景暂时还能忍住不对她发火。
可任倾雪这一解释,倒是显得他小气了!
言淮景冷冰冰地说道:“怎么,我就不是为你好了?”
任倾雪一怔,她不知要如何解释。
她只是怕言淮景发火责罚然儿罢了。
现下好像非但没有起任何作用,还惹得言淮景更恼火了。
言淮景见任倾雪如坐针毡的模样,当即像被泼了盆冷水,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底。
她怕他!
她竟这般怕他!
他不过说话声音严肃了一些,她便这般害怕?
他又没说要真的罚然儿。
他不过是生气任倾雪喜欢别的男人送来的吃食罢了!
三年来,任倾雪对他向来都是能避则避,能躲则躲,即便他如今让他当了贴身丫鬟,任倾雪见他依旧不肯给个好脸色。
他真的不知那个矢言哪里好?
不就长得好看了些,穿得得体了些。
言淮景看了看自己半敞的里衣,不免觉得自己比那个矢言不知强壮了多少。
他用力地握了一下任倾雪的手,不爽道:“我哪里差了?”
任倾雪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一脸懵。
不禁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言淮景,不知如何回答。
言淮景恼怒地甩开任倾雪的手,厉声道:“既不知我哪里好,为何还要这般讨好?”
“……”
任倾雪怔怔地看着言淮景,心中想的却是宋时檐。
时檐哥哥从不会这样对她。
他一向温柔。
更会顾及到身边所有人的感受。
任倾雪偷偷地往门边瞄了一眼,时檐哥哥为她做的推车还在。
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时檐哥哥,他定不会发火。
即便他心有怒火,他也从不会像言淮景这般!
言淮景见任倾雪又在逃避,心中怒火更盛,他捡起狐皮披风搭在肩上,走到推车前踹个粉碎,而后扬长而去。
任倾雪的眉毛拧成了一团,那推车一看就是时檐哥哥熬了几个日夜做的。
竟被言淮景一脚踹得粉碎!
她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然儿见此吓得够呛,急忙上前关切地询问:“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任倾雪想伸手去够推车,不料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一下跌到床下,晕了过去!
“来人啊!来人啊!请医官,任姐姐晕倒啦,来人啊!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