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送给‘弟妹’的大礼(1 / 1)
萧承煜走到二人身前,俯视着跪倒在地的柳依依和萧承嗣二人,沉吟良久,缓缓叹出一口气。
“既然你们两个已有了孩子,总不能让孩子受着委屈,如此,接回来也无妨。”
“大哥……”
萧承嗣倍感意外,刚要道谢,却又听见萧承煜冷漠的嗓音:“只是这孩子,名字不好。”
“我已决定给女儿取名明月,上宗牒族谱,此女既是外室所生,自须更改名姓,避嫡出之讳。”
这话一出,萧承嗣皱起眉头:“可是……”
“嗣郎!”
柳依依生怕出现纰漏,赶忙开口拦下。
“改名也好,古来月有肃杀之意,或许,就是因为这名字咱们孩儿压不住,这才害了重病,此番更改,也好。”
说着,她擦了擦脸上泪珠,冲着萧承煜道谢:“依依在此,多谢大哥!”
萧承嗣本心怀怨怼,可见柳依依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着一同道谢。
而此刻的萧老夫人,早已是面色铁青。
她喜欢的,向来只是这个有福星之名的孙女儿,可这一闹,连这个出身花楼,一双玉臂万人枕的贱人也要入府,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她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你留下来也无妨,不过,嗣儿如今尚未娶亲,此刻纳妾,恐遭人口舌,既如此,你就先在潇湘院住下,等嗣儿娶妻,再让她为你定下去处!”
潇湘院冷僻偏远,在整个萧家布局中,位于最北侧,从那里到萧承嗣的屋子,要走上许久,倒是跟粗使下人居住的屋子靠的很近。
萧老夫人此举,分明是在羞辱于她。
“娘!怎么说依依也为我们萧家诞育子嗣,您怎可……”
“既然是娘的决定,那就这样去办吧!”
不等萧承嗣说完,萧承煜开口打断,这下,萧承嗣再无法争论,只得咽下这口气。
而萧家今日之况,全然被转播到了苏锦绣那边。
【笑死,老虔婆这次算是吃瘪了。】
【可不是嘛,这个柳依依,本来就是个死绿茶,之所以愿意做外室,都是为了日后能够上位,做正头娘子呢!】
【就是就是,不过好爽啊!被迫改名,啧啧啧……】
【唉唉唉,说起来,现在萧家的名声在京城都臭了!这下,萧承嗣还能娶到如意妻子吗?】
看着弹幕上一行行飘过的文字,苏锦绣立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尽管她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可如今看到,还是感到震惊。
原来,为了一个徒有其名的“福星”、“灾星”,婆母竟真可以狠毒至此,连自己的亲生孙女也不放过。
今日见她吃瘪,无能狂怒,苏锦绣心中竟有些痛快。
略作思索,脑海中浮现一个计策。
“春桃,听说小叔子有了一房美妾进门,如此,咱们合该送礼前去祝贺。”
说着,她将库房钥匙交给春桃。
“去开我的嫁妆箱子,取一份厚礼,就说是让姨娘养身子的。”
春桃的动作很轻,可那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子搁在桌上时,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响。
匣盖上雕着繁复的百鸟朝凤图样,是苏锦绣嫁妆里最拿得出手的一件。
“小姐,这支百年老山参,还有这几匹云锦,都是顶好的。”
春桃打开匣子,一股药材和锦缎混合的矜贵气息扑面而来。
苏锦绣指尖在参须上轻轻拂过,又捻了捻那光华流转的料子。
她没说话,转身走到书案前,取过一张洒金信笺。
“小姐要亲自写信?”春桃有些迟疑。
苏锦绣不应,只是提笔蘸了墨,腕间轻动,娟秀的小楷便落在了纸上。
她写的很慢,一字一句,都透着股子温顺和气。
说自己为人媳,却不能在婆母跟前尽孝,心中如何愧疚。
又说听闻府中新添了妹妹,实在为夫君和萧家欢喜,只恨自己身在娘家,不能亲自操持迎接,有愧长嫂之名。
最后,便是祝柳妹妹早日养好身子,为萧家开枝散叶,替婆母分忧解难。
写完,她将信纸凑到唇边,轻轻吹干墨迹,折好,塞进信封,连同那只紫檀木匣子,一并推到春桃面前。
“去吧,送到萧府,亲手交到管家手上。”
春桃捧着东西,手都有些发沉,她看着自家小姐,嘴唇动了动。
这哪里是送礼,这是往老虔婆心口上递刀子,还是笑着递过去的那种。
苏锦绣的厚礼送到萧家时,正厅里死气沉沉。
萧老夫人歪在主座上,一口茶含在嘴里,半天也没咽下去。
管家捧着那光鲜亮丽的紫檀木匣子和信,躬着身子进来,小心翼翼地禀报。
“老夫人,是大少奶奶……从苏家着人送来的贺礼。”
“她?”萧老夫人眼皮一抬,满是讥讽,“她还有脸送东西来?拿来我看看。”
匣子一开,那品相极佳的老山参和华贵的云锦,让厅内几个有眼色的仆妇都暗暗抽了口气。这份礼,太重了。重得不像贺妾室进门,倒像是给哪家王妃送的。
萧老夫人脸色更沉了,一把夺过那封信,拆开来看。
越看,她的手抖得越厉害。
信上每一个字都扎得她心口发疼。
什么叫不能侍奉左右?什么叫欢迎妹妹?
这苏锦绣,分明是在告诉所有人,她萧家后院不宁,主母不在,竟让一个青楼女子登堂入室!
她这是在打她的脸!用她最看重的脸面,狠狠地打!
“好,好一个苏锦绣!”萧老夫人气得将信纸死死攥在手心,揉成一团,“把东西给潇湘院那个贱人送去!她不是想养身子吗?这么好的东西,可别糟践了!”
管家不敢多言,躬身退下。
萧老夫人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苏锦绣这一手,不声不响,却比当面顶撞更让她难受。
苏锦绣这一手,等于亲手将萧家的家丑端到了大庭广众之下,再亲手给这盘丑事蒙上一块写着贤良大度的锦布。
这么一来,她这个做婆母的,倒活脱脱成了一个无理取闹,刻薄寡恩的恶人。
这事儿传得比风还快,不出半日,京中几个高门大户的后院里,夫人们手里的茶都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最先坐不住的,是萧氏一族的几位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