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帮云嫔复宠(1 / 1)
“皇上,臣妾知错了……”
云嫔娇艳欲滴,朱唇微启,一滴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她本就美得不可方物,又将相思、悔恨、痛惜糅杂于那双如水的眸子里,直叫人看了挪不开眼。
穆玄澈定定地看着她,心底的某根弦莫名就被拨动了。
他正想要走向云嫔,赵德允压低了声音,在穆玄澈的耳旁多了一句嘴。
“皇上,云嫔娘娘在这儿跪等了您半个时辰了。”
突然,穆玄澈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蹙起了一抹寒光。
他的行踪在未启程之前,云嫔便已知晓。
她甚至知道他不会留宿邢烟房内。
她盛装出现,不是巧遇,不为认错……
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局。
其实,今日步入青岚居时,他便有了解除云嫔禁足的念头。
他确实气恼云嫔恃宠而骄过了分,但五年的相处积攒的情感,又怎可说散就散?
她被禁足一月有余,若肯真心认错,他趁机敲打几句,此事便翻篇了。
可就在刚才,因为赵德允那句话,穆玄澈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邢烟送他出门时的表情。
那个表情很微妙,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现在明白了,难怪她要赶他走,原来是有人不让她留。
知错?呵,她知了哪门子错?
怒气突然又攀上穆玄澈的胸口。
他收回目光,迈开大步就朝门口走去。
“既然喜欢跪,那就跪着吧!”
云嫔错愕极了。
以前,她也有骄纵的时候,惹得穆玄澈动了气,她只要示弱给个台阶,他便会乖乖地下来。
今日,她拿出了全部的诚意认错,他竟然转身就走了!
“皇上,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啊!”
她叫嚷着追出去,却在门口被侍卫拦住了。
她哭,她闹,她失态地发疯。
可穆玄澈已经走之夭夭。
“娘娘,皇上已经走了,咱们回去吧。”翠香拉住云嫔。
云嫔气恼地一巴掌扇了过去,“没用的东西!”
她将所有怒气都发泄到了翠香的身上。
偌大的宫殿,宫人们来来去去,翠香抱头蹲在地上,任凭云嫔拳打脚踢。
“姐姐,再打要出人命了。”
就在翠香快要招架不住时,邢烟从侧殿走了过来。
她还是穿着那身常服,因着晚间起了风,特意批了一件同色披风。
那张瘦削又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在迷蒙的暮气里显得格外寡淡。
云嫔气不打一处来,邢烟出现,她便将怒气转移到了邢烟的身上。
“废物!让你入宫是替本宫固宠的,你却连皇上都留不住!”
她抡起巴掌,想都没想就朝邢烟甩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邢烟躲都没躲,而是抬手扼住了云嫔的手腕。
“姐姐,稍安勿躁,这里人多眼杂,咱们有话进屋说。”
转瞬间,她反手抓住云嫔手腕,另一只手搀扶住云嫔的胳膊,半拖着她朝主殿走去。
所有人都震惊了。
刚才那一幕,邢烟分明是在跟云嫔对抗。
可为何眨眼间,对抗就变成了搀扶?
“放开我,你这个贱人!”
云嫔还在气头上,她破口大骂,想要挣脱邢烟,可使了好几次劲儿,都不得行。
“皇上看着呢!”
邢烟丢出一句话,却把云嫔吓得瞬间老实了。
她回头四处张望,并不见穆玄澈的身影。
他不在,但指不定他安插的眼线在。
殿外人多口杂,青岚居不是密不透风的墙,这里的风吹草动都可能传入皇上的耳朵里。
她没再挣扎,随着邢烟回了主殿。
待她在软榻坐下来,邢烟这才开口,“姐姐糊涂,明知道皇上是在跟姐姐置气,您又何必火上浇油?”
云嫔愤愤道:“被禁足的是本宫,被惩戒的是本宫,被冷落的还是本宫。本宫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他跟本宫置哪门子气?”
邢烟轻笑道:“姐姐明知故问了。纯嫔册封礼上出糗,皇上已经查明是姐姐的手笔,但皇上不曾惩戒姐姐,赐纯嫔封号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姐姐怎会不明白皇上一番苦心?”
“惠嫔不曾得宠,冯嫔不被宠,皇上突然抬举二人,姐姐真的不知其中缘由吗?”
“今日皇上来了嫔妾这里,眼神却一直看向姐姐那边。嫔妾与皇上对弈,皇上心不在焉,下完两局棋便着急离开。嫔妾愚钝,却也看出皇上是思念姐姐。”
邢烟的一番说辞,驱散了云嫔心底的迷雾。
可她脑海中却浮现出穆玄澈离开时决绝的眼神,“他若真在乎本宫,为何本宫都跪地认错了,他还是走了?”
邢烟看向云嫔那身华丽的妆容,叹了口气,说道:“姐姐今日用力过猛了。皇上与姐姐不曾见面已一月有余,姐姐非但没有露出伤心憔悴之态,反而是盛装出现。皇上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姐姐是真的知道错了?”
邢烟一语点醒云嫔。
她是个事事都争强好胜的性格,不喜欢期期艾艾,穆玄澈曾说喜欢她明艳的样子,她便精心打扮以美艳之态出现。
可不想弄巧成拙,让他误会了自己。
“那现在本宫该怎么办?”
此刻,云嫔完全苟同了邢烟的分析,她心里升起一抹懊悔,继而毒辣的目光又看向了翠香。
若不是这个贱婢提议这么打扮,她怎会出师不捷?
翠香在云嫔眼里看到了杀气,她吓坏了,忙低下头避开云嫔的视线。
“过几日便是花朝节,嫔妾一定会想办法让皇上来见姐姐。到时候姐姐只用……”
邢烟贴心地替云嫔筹谋了一番,云嫔听完,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回到侧殿时,时辰已不早,宝珠伺候邢烟洗漱。
内殿没有其他人,宝珠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问出了口。
“小主,您真的要在花朝节上帮云嫔吗?”
翠香是云嫔的贴身侍女,却被她当众毒打,今日若邢烟反应及时,必然也会被云嫔掌掴。
宝珠不想邢烟帮她。
邢烟坐在铜镜前,卸去了头上的珠钗。
她浅笑道:“当然要帮。”
“为什么啊?”宝珠的情绪有些激动。
“云嫔就是一只恶犬,这类人不值得您帮。小主,您多为自己想想吧,奴婢看出来了,皇上其实对您有意思,只要您愿意,肯定可以坐上比云嫔更高的位置。”
宝珠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邢烟知道,宝珠是为了她好。
可人不能只是盯着眼前,她与云嫔水火不容,可水想升温,只能靠火的燃烧。
当她还没有足够多的支点让自己强大、站稳时,帮云嫔便是帮自己。
前尘过往,邢烟从未忘记,她与云嫔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她怎么可能让那个女人顺风如意?
“宝珠,你听好了,我其实比你更厌恶云嫔,更希望她死。可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便宜了。我帮她,是为了有一天能让她生不如死。”
这是第一次,邢烟这么跟宝珠说话。
宝珠心疼极了,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可是,小主,为了这样一个人,您折了自己值当吗?”
见宝珠哭,邢烟却笑了,她宠溺地替宝珠拭去脸颊上的泪珠。
“傻宝珠,你家小主怎么会折了自己?相信我,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