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隔岸观火,让狗咬得更凶猛些(1 / 1)
孟南柠一入宫就被皇上翻了绿头牌,这个消息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
青岚居也未得幸免。
主殿内,云嫔大发雷霆。
“本宫念及与她多年手帕交,想让她入宫享几天富贵,她竟然一入宫就想跟本宫争圣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娘娘,您重情重义,是孟贵人白眼狼。她此时得了圣宠又如何?一个赝品而已,早晚要遭反噬的。您可千万别为这么个东西动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翠香一个劲儿地宽慰。
这些话,云嫔自然不会让邢烟听到。
可她有个旁人不知道的本事:在一定距离内,不管周遭环境多嘈杂,只要她用心听,什么声音她都能听到。
云嫔越怒,邢烟心里越喜。
前一世,孟南柠依附于邢云,充当了她的左膀右臂,干了不少为虎作伥的坏事。
这一世,邢烟制造了秀场的偶遇,还特意赠予她一支发簪。
那支发簪不止改变了孟南柠的命运,还间接戳破了她与邢云之间的塑料姐妹情。
所以,惩戒恶人,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
狗咬狗,有时候更有趣。
而她现在要做的,便是隔岸观火,让狗咬得更凶猛一些。
内务府安排的三名宫人已经就位。
太监小邓子,个子矮小瘦弱,沉默寡言。
两个宫女,一高一矮,高的左腿有点瘸,叫春分,矮的年纪较小,叫夏至。
宝珠快速核验了他们的身份,训诫一番后,带到了邢烟的面前。
三人看着都不太灵光。
但能在后宫生存下来的人,又有几个是真的愚钝?
邢烟的眸光在几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后落在库房忙碌的彩月身上。
这只碍眼的耗子该换个地方呆了。
“你将彩月叫来。”邢烟冲宝珠说道。
彩月刚到,邢烟就给了她惊喜:“这几个人,就交给你来调教吧。”
彩月受宠若惊,她到邢烟身边以来一直都是被打压的状态。
邢烟这么做,一定是想让她当掌事宫女的意思吧?
看来,邢烟很怕云嫔娘娘,那她只要跟云嫔娘娘亲近些,就能拿捏邢烟啦!
“好嘞!”她愉快地领了差事。
屁颠屁颠领着那三人便去了库房帮忙。她叉腰给他们训话,俨然翠香附体。
“小主,彩月这人嘴碎爱八卦,把人交给她靠谱吗?”宝珠担忧地说道。
邢烟微眯着眼眸,笑道:“不靠谱才好。”
她自命不凡,拎不清自己的身份,摆谱装大是少不了的,同为宫人,自有貌恭而不心服之人给她挖坑。
而这些在后宫当差的人,可不都是吃素的,借上位者之手,除掉自己的眼中钉,这种招手他们玩得贼溜。
邢烟没有隐瞒宝珠,她在宝珠耳旁低语了几句,宝珠的眉眼都笑弯了。
“小主,这一招真是绝啊!”
宝珠麻利地收拾出一间空房,安顿邢烟先歇着。
一墙之隔的库房里,彩月带着一群人继续清理云嫔的宝物。
可不知是谁起的头,大家开始八卦起孟南柠了。
新人入宫,理应见过中宫皇后才能侍寝,可她刚入宫当天就被皇上翻了绿牌,这真是前所未闻啊。
宫人们聚在一起,添油加醋,说得天花乱坠。
宝珠饶有兴致地听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了,便催促道:“小主,奴婢伺候您休息吧!明天一早,您还得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呢!”
北庆的宫规里,其中一条便是新人入宫要先给皇后娘娘请安。
但由于皇后薨世,中宫主位一直空缺,这条宫规就慢慢变成了新人入宫第一日给太后请安。
这条规定不太合理,可新后的人选迟迟未定,大家便默认了。
忙了一整天,邢烟确实疲惫不堪,她合衣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天刚微亮。
宝珠已经烧好热水,跟彩月一起服侍邢烟洗漱。
“今天的妆容和服饰,都要更素雅一些。”邢烟吩咐道。
去给太后请安,后宫所有的妃嫔都会出现,邢烟作为新人,只有低调才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宝珠心领神会,替邢烟化了一个淡妆,朱钗只选择了最简单的珍珠式样,搭配着藕粉色长裙,看着温婉贤淑,文静典雅。
收拾妥当,邢烟做了安排。
“彩月,你在侯府待过,是见过世面的人。以后寝殿的人事安排都由你来负责。”
闻此,彩月得意地瞟了一眼宝珠,应声道:“小主放心,奴婢绝对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你办事,我放心。这殿里该如何布置,人员如何安排,都由你来决定。你身份与他们不同,凡事不用亲力亲为。一会儿宝珠随我去慈宁宫,你昨日忙了一天,待会儿回屋好好歇歇。”
邢烟给彩月委以重任,还刻意抬高她的身份,这让她各种飘飘然。
她也很想跟着邢烟去慈宁宫见见世面,可她实在是太困太累想休息了。所以,对于邢烟的安排,彩月愉快地接受了。
不等邢烟出门,彩月就回了自己的房补觉。
瞥见她得意忘形的背影,邢烟嘴角不由得牵扯出一抹冷笑。
她幽幽地问了宝珠了一句:“昨晚交代给你的事儿都办妥了吗?”
宝珠重重地点头,“小主放心,一切安排妥当。”
想让人亡,先让她狂。
邢烟的眼前仿佛看到了彩月的下场。
她蹁跹走向青岚居门外,安静地等着主殿的云嫔出来。
约莫过了两刻钟,主殿的大门才打开,云嫔身着一袭绣满牡丹的浅紫色锦绣宫装,缓缓地走了出来。
晨曦的微光照在她身上,金线勾勒的花瓣仿佛鲜活了一般,微风轻拂,裙袂摇曳,美不胜收。
“姐姐吉祥!”邢烟主动福身行礼。
走近了一些,邢烟才看清云嫔的脸,肤若凝脂,唇若点绛,妆容精致,让她看起来完美无瑕。朱钗环佩,全是稀有宝物,衬托得她高贵典雅。
只是,厚重的脂粉却没有掩盖住她眼底的青灰。
孟楠柠承欢一夜,云嫔失眠一宿。
狗咬狗还没开始,云嫔就有了败下阵来的苗头。
邢烟将一切尽收眼底,故作歉疚,说道:“昨夜叨扰到姐姐休息,嫔妾给姐姐赔不是了。”
她脸上写满无辜,却把云嫔的肺管子往死里戳。
“闭上你的狗嘴!”
云嫔没好气地怒喝邢烟一句,转身快步折返主殿。
“给本宫把脂粉再涂厚一点!”
房内,云嫔的声音传入邢烟的耳中。
她垂手立在云嫔的肩舆后侧,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过了好一会儿,云嫔出来了,脸上的脂粉果然厚重了不少,像冬日上了霜的梨。
白倒是白,就是过犹不及,怪异了一些。
翠香搀着云嫔坐上肩舆,一行人直奔慈宁宫,邢烟携着宝珠随着人群亦步亦趋。
然而,离慈宁宫还有几步距离时,里面又传来有关孟楠柠的言辞。
“听说了吗?昨个皇上翻了孟贵人的牌子,夜里叫了三回水,皇上还特意准她留宿养心殿,你们说,这后宫的天是不是要变了?”
后宫会不会变天,邢烟还不敢确定,但她注意到,云嫔的脸倒是变了。
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