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死了?!(1 / 1)
手机屏幕的亮光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刺眼。
“喂?”
姜清清的声音沙哑。
她才刚配合着周阳录完一节钢琴课,此刻正蜷缩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温知许让我联系你,那个女孩,她现在正在医院里的ICU。”
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
姜清清猛地坐直了身体,心脏砰砰直跳。
“哪个医院?”
她一把抓起包,冲向门口。
“梓里医院,之前在病房109。”
姜清清几乎是用跑地冲下楼,冲出门时差点撞翻了门口的绿植架。
惊得门外的周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夜晚的风灌进她的衣领,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梓里医院的急诊大楼灯火通明。
“请问ICU在几楼?”
她冲向前台护士,声音里满是焦急。
“三楼。”
护士头也不抬,继续低头处理着手中的文件。
姜清清看着满电梯的人,二话不说就冲向了安全出口。
她的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刚找到病房门口,却被保安拦住了身影。
“家属才能进去。”保安推了她一把。
她的手指死死扣住门框,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是她朋友!”
“那就等家属来吧。”保安冷冷地说。
姜清清。掏出手机,给温知许发了条消息,然后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ICU病房里走出来。
“医生!”她冲上前去:“那个109病房的女孩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惋惜:“太迟了。”
姜清清的心猛地一沉,喉咙发紧:“什么太迟了?”
“你是她朋友吗?节哀顺变。”医生叹了口气。
“什么?!她死了???”姜清清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请小声,这是医院。”一旁的护士出声提醒。
姜清清脚下一个踉跄,勉强扶住墙才站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是唯一一个来的人,跟我来吧。”
护士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同情。
她跟在护士身后,心里五味杂陈。
“她?怎么…就死了?”
姜清清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
护士接了杯温水,递了过去:“喝点水,别着急。”
姜清清握住护士的手,眼里尽是不解:
“她怎么就死了呢?”
“她多次的输卵管行为以及流产后清宫的问题导致了大出血,这才……”
护士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惋惜。
姜清清机械地接过水杯,指尖微微发抖。
“麻烦你联系一下她的父母或者家属,我们一直联系不上,就连送她入院的那位女士,我们也无法联系上,这个后事,还是需要来处理的。”
送她入院的那位女士?
不就是陈长秋吗?
没有一丝利用价值,就一脚踹到一边,这不就是他们母子的风格吗?
姜清清抬头看向护士,声音沙哑:
“那位女士把她送过来后,一直没有出现吗?”
护士摇了摇头,目光里也尽是惋惜:
“没有,送来后,一直是她一个人,我有时候值班,看她经常哭着跟自己父母打电话,但一直没人来看她。”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现在的社会很浮躁。”护士叹了口气:“你们小姑娘难免会走上歪路,但脚踏实地才是生活,小姑娘,你可千万别像你朋友这样。”
护士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姜清清一脸深思地坐在椅子上。
烈日当空,姜清清站在麦一市的村口,汗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
远处,几间破旧的红砖房零星散布在山坡下。
屋顶上的瓦片残缺不全,像是一只只张开的嘴,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她扇动着手中的文件,目光却被远处的一幕牢牢吸引。
在那间最破旧的红砖房前。
一对中年男女正蹲在门槛上,数着面前的一沓钞票。
女人的脸上堆满了笑,男人则时不时地往嘴里塞着烟,烟雾在阳光下缓缓升起。
而在他们身边,蹲着一个抽着烟的年轻男人。
他眯起双眼,目光落在姜清清身上,那眼神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女儿都死了,你们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一步一步走向那对男女。
脚步声在寂静的村子里格外清晰,惊醒了这片死寂。
那对男女的动作戛然而止,他们愣愣地看着姜清清,脸上还带着刚才数钱时的笑。
“你是谁?”
年轻男人皱着眉头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蛮横。
“我说怎么打电话给你们没人接,原来是在这数着女儿卖命的钱。”
姜清清冷笑着,满脸讽刺。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立马把手上的钱慌张地藏在身后。
“你…你到底是谁?”
女人站起身来,试图虚张声势,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我说了,我是谁不重要,这是你们女儿的通知书。”
姜清清把文件丢在了他们面前,不屑于再看他们一眼。
“妈!我要娶她!这个女人我喜欢!!!”
年轻男人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姜清清,嘴角挂着一抹淫邪的笑。
“你这个臭小子,第一次见面就娶?给老子滚!!!”
中年男人给他踹了一脚,年轻男人不服气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年轻男人眼神中尽是桀骜与蛮横:
“妈明明说过那个贱丫头的钱是给我来娶老婆的!怎么?现在钱拿到了,就不做数了吗?那个神棍可是我推荐的!”
姜清清微眯起双眼,步步逼近:
“神棍?什么神棍?”
年轻男人被她的气势吓得一愣,下意识开口:
“就是村头那个神棍,他给我姐和那个男的算了,才能有…”
“闭嘴!!!”
女人猛地捂住自己儿子的嘴,动作慌乱,仿佛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随后,她拿起身后的扫把,像是要将姜清清赶走。
姜清清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寒意。
她拉下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口罩被她捏得紧紧的,仿佛在隐藏着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辆奔驰车上,车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这个破败的村庄格格不入。
温应川之前说过,他小时候陈长秋还逼他喝过符水。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要赶在陈长秋前,找到那个所谓的“神棍”。
身后,还传来女人哄着儿子的声音。
“妈说过这笔钱是你的,那个女的长什么样子你都不知道,怎么讨?”
姜清清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脚步扬起一阵尘土。
只怕那个女生死之前,还在想着自己父母吧?
姜清清快步来到村头,目光扫过零星散布的破旧房屋,最终落在那间唯一挂着衣物的瓦片房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朽气息,与村口的闷热形成鲜明对比。
她推开门,一股阴凉扑面而来。
但也伴随着刺鼻的尿骚味,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即使戴着口罩,这股味道依然令人作呕。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一个中年男人正蜷缩在角落里,面前摆着几个装满符咒的竹篓。
“谁?”
姜清清站在门口,目光冷冷地扫过他的全身。
中年男人身上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息,破旧的衣物上还沾着些许污渍。
“你就是神棍?”
姜清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语气不咸不淡。
“你是从老苏家过来的是吧?因为苏睇的事情?”
中年男人掐了掐手指,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仿佛早已看透了她的来意。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根本看不见姜清清,但话语中却带着令人不安的洞察力。
姜清清皱着眉头,强忍着不适,开口问道:
“是,那个女人找到你说了些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中年男人缓缓站起身,身上的尿骚味更浓郁了。
他摸索着身边的木棍,发出“咚咚”的声响。
姜清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目光警惕地盯着他:
“那个女人给你的,我可以给你双倍。”
“空口无凭,你先打一笔到我这个账号。”
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到姜清清面前。
纸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
到账的提示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说吧。”
“那个女人是老苏家带来的,虽然我看不到,但是一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家境肯定不错。”中年男人冷笑一声:“我给她算出了她儿子和苏睇会孕育出一子,事后还给了她一副草药。”
“你怎么算出他和苏睇会有一子?那你算算,我是谁?”
中年男人支支吾吾开口:“我,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呵,你的眼睛失明了,那么耳朵就成为了你生活下去的感知方式之一。”姜清清冷笑一声:“我还没进门你就知道了,足以证明你的耳朵比眼睛还要管用。我想,当天苏睇的父母一家肯定在门口攀谈这件事情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中年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手中的木棍在地上敲得更急。
“只要你如实和我说,剩下的钱,我一分不少。”
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是,当天上午,老苏家在门口说,她儿子可能是无精什么东西,然后她想要个孙子,所以我才知道的,但我那幅草药,的确是调理身体的!”
“而且,老苏家对他们这个女儿一直不上心,我也是想着能让苏睇在她自己家里好过一些…”
姜清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苏睇死了。”
“什么?”
“我说,苏睇死了。”
“怎么可能?那孩子才那么年轻。”
“不然我怎么会来?”姜清清冷冷地看着他:“你的纸条早已准备好,不就是预料到这个事情了吗?你很聪明,但你的聪明应该用在别处。”
中年男人满脸不可置信,他焦急地敲着棍子,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但姜清清不想再搭理了。
她摁下了手上的录音笔,转身便走了。
身后还传来男人的自言自语:
“怎么可能?不对,这一切我都是为了舒舒,只要我家舒舒过得好,那就好。”
姜清清嘴角挂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一对父母为了自己的儿子和贪恋,将女儿逼死。
一位父亲却为了自己的孩子,不断欺诈。
呵。
姜清清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声。
她猛地转身,看到一辆黑色奔驰正快速朝自己逼近。
来不及多想,她一个箭步躲到了路边的一棵大树后。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奔驰车在距离她不足三米的地方戛然停下。
车窗缓缓降下,一张阴鸷的脸出现在姜清清眼前。
陈长秋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死死锁住她:
“我的好儿媳,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上你。”
“陈长秋,你想干什么?”
姜清清强压下内心的慌乱,手指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录音笔。
“干什么?我就是想和你谈谈而已。”陈长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来,出来。”
姜清清瞳孔猛地收缩,她看到陈长秋的手指轻轻搭在方向盘上,眼神阴鸷。
她突然意识到,陈长秋根本没有下车的打算。
“你要是聪明,就赶紧出来。”陈长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威胁:“不然,我连带着这棵树一起撞了。”
姜清清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所以,你要像撞死温应川父亲一样来撞死我?”
“呵,姜清清,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陈长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不过你今天也走出不去这个村了,我心情好,不妨告诉你,他的确是我派人做掉的。”
姜清清浑身一震,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
她盯着陈长秋那张扭曲的脸,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温知许的母亲也是你害死的?!”
陈长秋的神态越发疯狂,眼里尽是偏执:
“我不把他们弄死,我怎么踏入温家?那个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他把我儿子接回去竟然还不跟那个贱人离婚!我只能这样了。”
这一幕,让姜清清想起了那个疯狂偏执的温应川。
“你疯了!”姜清清厉声喝道。
陈长秋只是冷笑一声,没有再开口,她缓缓抬起了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姜清清猛地冲到路边,一把抓住了垂下的树枝。
“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断。
姜清清借力一荡,整个人扑向路边的沟渠,泥水溅得到处都是。
陈长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脚下的油门踩得更深。
引擎声轰鸣,车子猛地冲了出去。
姜清清在泥水里翻了个滚,顾不得狼狈,迅速爬起来。
她看到那辆黑色奔驰正朝自己冲来,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就在这时,她余光瞥见路边一块突出的石头。
姜清清顾不得多想,使出全身力气撞了上去。
“砰!”
轮胎擦着石头飞过,姜清清被气流掀得摔倒在地。
陈长秋在车内发出一声怒吼,车子一个漂移。
姜清清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迅速爬起来,朝村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引擎声越来越近,陈长秋的疯狂已经完全暴露。
她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心脏剧烈跳动,但此刻她顾不上这些。
姜清清能感觉到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她想起口袋里的录音笔。
那是她刚才摁下的,里面录下了陈长秋威胁她的全过程。
姜清清迅速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我要报警。”姜清清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有人要撞死我,地址是…”
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姜清清猛地回头,看到陈长秋的车子已经停在不远处。
车灯依旧亮着,照亮了她那张扭曲的脸。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陈长秋的声音里带着疯狂:“我不会放过你的!”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后退的冲动。
她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才能找到脱身的机会。
“你永远也别想碰我。”姜清清咬牙切齿地说:“我已经报警了,你最好祈祷警察来得晚些。”
陈长秋的脸瞬间扭曲,她猛地踩下油门,车子轰鸣着冲了出去。
姜清清迅速转身,朝村口的方向继续狂奔。
夜风灌进她的衣领,带来一丝凉意。
终于,姜清清冲到了一处荒芜的瓦房前。
她迅速将能搬动的家具推到门口,借助破烂的椅子挂在了横梁上。
陈长秋直接开着车,撞了进来。
姜清清立即跳到车头上,赶忙跑了出去。
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到了村口,警笛声响了起来,姜清清躲在大树后,挥着手。
这一刻,姜清清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衣服上满是泥土,头发凌乱,但她终于安全了。
陈长秋。
你,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