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手这么凉(1 / 1)
午后的天气带来些许暖意。
白国公拄着沉香木的拐杖踏入内室时,少女正端坐在案前煮茶。
“国公大人,”栀星抬眸,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请坐。”
白国公望着她的模样只觉得眼熟,过了片刻,忽然回想起,紧握的拐杖重重砸了一下地面,道:“贱婢!竟然是你?!”
语落,他愤恨地咬紧了牙,抬手就要给栀星扇去一巴掌。
那日寿宴,给夜瑾辰下毒是大事,夜景年身边的每个人他都格外在意。
这张脸,分明就是夜景年所言中途离去与其苟且的栀星!怪不得……怪不得送来赔罪的丫鬟被打得没了人样,血肉模糊一片,根本认不得人脸!那扇去的手不知怎的却在空中凝住,僵持了片刻也动弹不得,他费了大力气才在一瞬间挣脱出,险些被自己扇去的力道带着身子摔到了地上。
栀星轻轻扬起了唇,道:“国公大人今早才突感不适,今日不宜出门走动的,小心落下顽疾。”
反应过来的白国公看着栀星,她竟会玄术?怪不得夜景年会对她如此宠爱……
白国公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换了身份,就能瞒天过海了么?”
茶壶中的水咕噜噜地冒起了泡,栀星抬起纤纤素手执着茶壶不紧不慢地斟了一杯茶,肆意的茶香清幽,宛若这明媚的天气一般风平浪静。
“国公要慎言,如今昭栀是谢家嫡女,太子殿下钦定的侧妃。”
“放肆!”白国公猛地拍案,“你分明就是!”
“是白慕灵与书生柳川私定终身的见证人?”
栀星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封微微发皱的婚书,轻轻推至案前,抬起明亮的美眸盯着他:“还是……您女儿婚前失贞的证人呢?”
白国公的瞳仁蓦地紧缩,上面所写着柳川与白慕灵爱情的见证,通通都成了诛九族的罪证。
他冷哼一声别开眼去,道:“荒唐,便是柳川写下了这婚书,与太子妃又有何关系?上面可有太子妃留下的痕迹?你平白诬陷我家女儿失贞,我定要告到皇上面前好好治你的罪!”
“说到痕迹……”栀星将一旁放置的锦盒打开,掏出了一张白色的鸳鸯绢帕,上面透着斑驳的不可名状的痕迹。
她扬唇冷笑,道:“国公大人可记得这条帕子?”
她特意指了指绢帕上绣着的白家家徽。
那帕子是曾经国公府为出嫁女儿准备的贞洁帕,上面本该有的红色血迹,却是不存在……
“白家只生了一个女儿,自然也只做了这一条绢帕,国公大人想好怎么对昭栀狡辩了么?”栀星望着他的目光透着得意的轻蔑。
倘若此事传了出去,白家满门清誉尽毁,更是背上了诛九族的欺君之罪!他不断放大的瞳孔带着些许后怕,声线有些嘶哑地,道:“你想要什么?”
栀星慢条斯理地将绢帕与婚书收好,眉眼之间露出捉摸不透的笑意:“自然是好好帮衬殿下,别与殿下作对了,而这秘密嘛.…我和殿下自然会为白家守住。”
白国公这才惊觉,那被他视为蝼蚁平平无奇的侍女,竟是条伪装起来的阴毒蛇蝎。
一想到白慕灵曾对他抱怨太子与侍女走得过近,他将不识大体的女儿骂了一顿,便是悔恨不已。
这个祸患,早该除掉的!
犹豫片刻,栀星的柳眉轻轻挑起,道:“昭栀和父亲,与国公一同尽心竭力辅佐殿下,殿下又怎会亏待于你呢?”白国公微微眯起了双眸,低沉的声线透着愠怒的不甘:“老夫……明白了。”
看着白国公离去的身影,栀星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意。
如此一来,她才当真是完成了金蝉脱壳。
肩上突然被一个温热的大掌搭上,栀星侧首之际,夜景年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脸蛋。
栀星仰头,望着夜景年的眸子充满爱慕:“殿下。”
夜景年的指腹轻轻在她的脸颊上摩挲着,道:“你有那婚书,应该早拿出来的。”
闻言,栀星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唇,眸中划过一抹落寞之色,道:“栀星怕殿下对她有所偏袒。”
夜景年低笑一声,指腹忽然加重了力道,掐住她的下巴,眸中有微弱的光芒浮动:“蠢货……”
他俯下身逼近她,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本宫若真偏袒她,你早被丢到乱葬岗喂野狗。”
夜景年加重力道的指尖在她苍白的肌肤上留下红痕:“不准你死,就是本宫最大的偏袒。”
栀星的睫毛颤得厉害,声音放轻了些:“可殿下从前……”
夜景年走到她的面前,俯身撑在木椅扶手,玄色蟒袍压住她素白的裙摆:“本宫若是纵着你杀她,明日曝尸乱葬岗的就是你。”
他温热的唇瓣擦过她耳朵,长眉轻轻一挑,道:“现在懂了么?”
栀星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缓缓低下了头,小声道:“是栀星……蠢笨……”
“的确蠢笨。”夜景年松开对她的钳制,转而用拇指重重碾过她咬红的唇瓣,森冷的语气又混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纵容,“若说本宫真的要偏袒于她……”
他凑到她的耳畔,语气带着惯有的残暴:“以你对太子妃三番两次的大不敬,太子妃入府第一天,本宫就该拧断了你的脖子。”
他话里的血腥意味激得栀星脊背发麻,可她却又沉迷在他指间暧昧的力道泛起战栗的欢愉之中。
她痴痴望着男人凌厉的眉目,道:“是。”
夜景年猛地扣住她后颈,将少女按进怀里,犬齿危险地擦过她耳垂:“本宫现在只想把你锁在寝殿里……”
“让你好好学学,何为恃宠而骄。”
栀星咬唇,脸蛋红了起来。
吻上她的唇瓣时,夜景年温热的手指与她交缠着,却为那冰凉的温度一怔,眉头微不可见地蹙起。
他睁开眸子抵在她的额头,手指揉捏着她的掌心,道:“放晴了,今天不冷,手这么凉?”
闻言,栀星低下头,声音细细的:“凉到殿下了……”
她欲将手抽开,却被他握地更紧,举到唇瓣轻轻哈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