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啃穿你的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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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看了一眼陆常轩,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人,轻轻点了点头,道:“只要能解蛊,哀家恕你无罪……”

话未说完,太后突然疼痛得蹙起眉,抬手捂住太阳穴,面色痛苦地弯起了身子。

盛云清蹙起眉,道:“是蛊虫开始反抗了……”

夜瑾辰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太后,内力如潮水般涌入她经脉:“母后,忍着些。”

盛云清见状立即咬破指尖,在太后眉心画下一道血符:“灵台清明,邪祟显形!”

“咔哒”一声,陆常轩手中的引魂灯突然有火星爆了出来,似在表达什么讯息。

他的脸色忽然一变,道:“不好!蛊虫正在召唤宿主!穆寂月已经察觉了!”

正说着,太后蓦地睁大了双眸,瞳孔由原先的黑色变成了诡异的墨绿,咽喉也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盛云清从袖口甩出了三道黄符封住了殿门,道:“师兄,最多能撑半刻钟,要快!”

不等盛云清说完,陆常轩已经扯开了太后的后领,脖颈上的青筋蠕动着,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并指,指尖凝聚起了灵力:“烨王,你快按住她!这蛊虫若是钻入脑髓,可就不好出来了!”

寝殿的空气冷凝了下来,太后脖颈处原先蠕动的青筋现下忽然鼓起了一个狭长的鼓包,正在皮下疯狂地游走着。

陆常轩看准时机,将银针刺入鼓包中,带出来一抹黑血。

“抓住了!”陆常轩手腕一抖,银针上竟挑着一条三寸长的血红蜈蚣。

那蜈蚣被挑出的瞬间,太后猛地喷出了一口黑血,而后虚弱地倒在了夜瑾辰的怀里。

盛云清从袖间掏出瓷瓶里的丹药送入她的口中,陆常轩递上了水,由夜瑾辰为她服下。

太后虚弱地喘上了几口气,身体忽然变得舒爽了很多。

睁眼之际,她望向了被陆常轩拾起仍在蠕动的蜈蚣,吓得将要大叫。

夜瑾辰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和双眼,安慰道:“母后别怕,这蜈蚣还不能杀,让陆道长处理一番,您便看不到了。”

语落,陆常轩环顾了四周,将已经凉透的汤婆子展开,倒出里面的水,便将那挣扎扭曲的蜈蚣塞了进去。

他咬破指尖,用血在铜盖上写下一道符咒,原本躁动不安的蜈蚣便安静了下来。

盛云清细心地将汤婆子包好,交给了太后,道:“太后娘娘,云清正在摸清穆寂月巫蛊之术的破解之法,时机尚未成熟,只能委屈您将这蛊虫随身带着,以免穆寂月再次伤害您。”

太后点了点头,接过汤婆子,而后咬着牙恨恨地哼了一声:“竟敢对哀家下蛊,那穆寂月可真是天大的胆子!”

盛云清忽然想到了什么,挑起眉道:“听烨王说,太后前几日曾有恢复过片刻的清明?”

“是的。”太后转了转眸子,细细沉思着,道,“是太子来看哀家时,哀家忽然清醒了过来,紧接着辰儿过来看哀家,说穆寂月可能有问题,哀家这才趁着那片刻的清醒,写了那道旨。”

盛云清会意,酌量了一番,道:“难道……太子身上带着什么东西,可以克制蛊毒么?”

“沁雪公主,太后娘娘已经睡下了。”

屋外有丫鬟的声音响起。

“不好!”盛云清警觉起来,并指收回了门口的黄符,从怀中拿出最后两道隐形符咒,贴在了自己和陆常轩身上。

“太后娘娘近来睡得不安稳,唯有见到本公主才能安心,太后多疼我你们不知道么?你们有几个脑袋替太后回绝我?”

正说着,穆寂月已经贸然闯入,掀开纱幔之时,她瞧见床榻上的人安静睡着,床榻旁坐着一个墨色的熟悉身影。

夜瑾辰面色阴沉地瞪着她,道:“沁雪公主又有几个脑袋搅扰太后清梦?”

穆寂月偷偷在四下张望了一番,而后朝夜瑾辰扬起甜甜的笑意,道:“辰哥哥,这么晚还在呀。”

夜瑾辰不悦地眯起双眸,道:“本王在这儿?你很不满?”

穆寂月走到夜瑾辰的身前,俏皮地嘟起了嘴,道:“寂月时时刻刻都想见到辰哥哥,怎么会不满呢?”

太后闭目躺在榻上,呼吸平稳,夜瑾辰神色淡漠地抬眸:“母后刚服了药歇下,你还有事?”

穆寂月轻笑,指尖抚过裙摆下藏着的木匣子轻轻敲动,太后枕下的汤婆子微微发烫,汤婆子之中的蛊虫呼应了宿主。

她转了转眸子,许是那日的雄黄粉让蛊虫出了些状况。

确认蛊虫仍在,穆寂月满意地眯起眼:“太后娘娘睡得如此安心,寂月也就放心了。”

她缓缓走上前去,歪着头看着夜瑾辰,道:“辰哥哥身上的情蛊,可有异状?”

夜瑾辰眼底划过一丝怒意,冷峻的眸子瞪着她,道:“少假惺惺,你再不离开,本王只能请禁卫军来送客了。”

“辰哥哥这么凶做什么?”穆寂月抬眼,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心口,一双噙着笑意的眸望着他,道,“我可是你未来的王妃,辰哥哥明白的,你只能娶我。”

夜瑾辰猛地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滚出去。”

穆寂月挣开后退两步,将被攥痛的手藏在身后,强撑着笑意道:“辰哥哥可一定要娶我,否则……”

她微微眯起好看的双眸,道:“我就让情蛊啃穿你的心。”语落,夜瑾辰脸色一变,心口突然一阵刺痛感传来。

见状,穆寂月的眸底划过一丝不忍,而后退到了门边,轻轻哼了一声。

她僵着笑意道:“辰哥哥,虽然下了情蛊,我始终舍不得伤害你,你千万千万,不要让寂月失望才好。”

语落,殿门被重重关上。

暗处的符咒燃尽,盛云清与陆常轩现出身形。

太后睁开眼眸,满眼痛恨地望着门口她离去的方向。

“情蛊一事,她和哀家提到过,哀家受她蛊惑,非但没有治她的罪,竟还同意了她的婚事,哀家真是……”

说到气头上,太后险些喘不上来气,夜瑾辰抬手为她顺着后背,道:“母后息怒。”

“太后,不要着急,那情蛊,近来云清似乎找到了些能够抑制的线索。”

盛云清从怀中拿出星芒玉佩,贴在了夜瑾辰的胸膛上,挑起柳眉轻问:“感觉如何?”

夜瑾辰原先还是隐隐抽痛的心口忽然逐渐缓和了下来,体内宛若有一股干净的清泉刘躺着。

他的眸子睁大了稍许,道:“这东西……真能抑制蛊虫……”

盛云清又拿出汤婆子,将盖子打开,把玉佩靠近那条蜈蚣,原是在缓缓蠕动的蜈蚣有些惧怕地往边缘退了退。

陆常轩见状轻轻扬起了唇,道:“这玉佩果然有玄机,怪不得穆寂月这么想要了。”

盛云清将汤婆子包好,放在太后的枕边,道:“太后娘娘,这几日就委屈您了,云清一定会尽快找出引蛊的方法,届时就无惧穆寂月的要挟了。”

太后拉起她的手点了点头,道:“哀家信你。”

翌日,金銮殿。

朝臣严肃站立,殿内鸦雀无声。

夜瑾风一身庄严贵气的龙袍,高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过众臣,淡淡开口道:“太子纳妃一事,众卿可有异议?”

白国公忽然出列,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对夜瑾风行了一礼:“老臣有本奏。”

朝臣们见状面面相觑了起来,昨日白国公被此事气到晕厥,也不知今日是否又要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夜景年的薄唇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指尖在袖中无声摩挲着玉扳指。

“讲。”夜瑾风声线低沉。

白国公苍老的声音掷地有声,道:“老臣以为,谢家嫡女昭栀贤良淑德,封为侧妃不妥,应为太子正妃!”

满朝顿时一片哗然!“国公爷昨日还被太子气晕,今日怎会突然支持太子另立正妃?”

“那太子与国公爷的关系僵持,是误会么?”

夜景年倒是不意外,眼中划过了一丝玩味。

同样意外的还有夜瑾风,他轻轻皱眉,道:“白爱卿,太子妃新丧未久……”

“皇上明鉴。”白国公俯首道,“正因为太子妃早逝,太子府才更需要贤内助,谢家女出身高贵,德才兼备,实乃正妃的不二人选!”

他的声音洪亮,振振有词,仿若昨日那个与太子对峙被当众气晕的老人根本没存在过。

夜瑾风沉吟了片刻,看向夜景年:“那太子之意?”

夜景年出列,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儿臣,正有此意。”

“既是如此……”皇帝疲惫地摆摆手,“准奏。”

夜瑾辰望了一眼夜景年,响起昨晚太后说的话。

原先的星芒玉佩在谢昭栀手中,夜景年去看完太后的时候,她身上的蛊虫便和昨晚一般安分了些许。

难道……那枚星芒玉佩,现如今在他的身上?

镇北侯府,偏院。

穆寒星蹲在梨花树下,指尖轻轻拨弄着泥土,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春蕊端着药碗走来,坐在一旁的盛云清轻轻拍着她的肩,柔声道:“寒星,该喝药了。”

寒星抬头,懵懂的眸子忽然定在盛云清腰间的香囊上,里面放着的是那枚星芒玉佩。

“星星……”她突然伸手去抓,手碰到了春蕊端着的药碗,“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

“哎呀……”春蕊低下了头,慌忙捡着碎片,“小姐和寒星姑娘小心些,别被碎片伤到了。”

盛云清将玉佩从香囊中取出给了寒星,她攥在手里,对着阳光痴痴地笑。

玉佩在日光下流转出奇异的光纹,寒星的瞳孔骤缩,零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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