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嗡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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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威思并没有因为这个缺陷继续为难海泽尔,毕竟海泽尔是杰里米信任的人。

除了上述的两件事,史威思当然还关注着96号仓库存银被盗的案子,此时便重新提起。

“还有那笔丢失的银子也不能放弃,钥匙团的人没能守住它们,你要让其他人继续追查下去,我联系了一批虎克侦探,这些人明天应该就能抵达,你要让你的人去接应他们,把这件事彻底办完。”

他走到桌前伏下身体,双手撑着桌面,和海泽尔对视。

“那些丢失的银子不可能从火车上走,是我的堂兄在负责检查火车货运的商品清单,任何大宗的货物都要经过他的眼睛,除非是数百个人一人在口袋里揣一块银锭,否则不可能躲开检查,但这又怎么可能呢?你只要把注意力放到西区的码头就行。”

仓库失窃种事本来该由库莫负责,但库莫既然消失,史威思就不得不多分一点精力出来处理。

这起盗窃案对巴斯贝的威望打击极大,盖因这笔银子并不是巴斯贝的私产,而是所有友爱会的会员为之后的“对暗裔战争”贡献的,巴斯贝不过是为众人看守这批银子。

银子被盗,即使巴斯贝家族是魏奥底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其形象也有所动摇。

权势不是靠一家就能彰显的东西,它需要许多人的信任和服从。

为了挽回形象,保住当下的地位,即使友爱会的其他会员都自己找了武装侦探和近卫调查此事,巴斯贝也必须做出更大的努力,哪怕银子很可能已经被送出魏奥底,他们也得接着查。

至少让其他人先知道巴斯贝对这起案件有多么上心。

“如果银子离开的方向是北方呢?”海泽尔的左手按在空白的卡片上。

北方是孔里奥奈的地盘。

“我知道他们和我们有一些秘密约定,但谁也说不准他们现在是否还愿意遵守。”

“这次96号仓库失窃的元凶就是一头狼人,名叫‘爱德华兹’,就是因为他们以为爱德华兹是我们的人,从而又认定我们和萨沙市长老会有秘密联系,所以才冲动地突袭了96号仓库,为那些盗贼提供了便利。”

“不过这个说辞并不完全可信。虽然杰里米先生离开前的确同意他们对我们的产业造成一定破坏,但那是为了避免巴斯贝遭到其他会员的怀疑。在同一天晚上,这些狼人一边袭击了96号仓库,一边又袭击了我们的玻璃厂和炼钢厂,造成了十分巨大的损失。”

海泽尔的双眼直视史威思,钢笔在手里无声地转动着:“这可是实实在在地割了一大块肉下来,很难说他们是为我们做掩护,还是想要利用这个借口真正削弱我们,也许那个所谓的野狼不过是个捏造出来的人物,世上根本不存在这么一个人。”

“尤其是我们之前没有告诉他们有关那些白银的存在,就算他们还记得约定,就算他们冲进96号仓库的理由是真的,在猜到那些白银的用途后也很有可能会背叛我们。”

“也许这一会儿,那些银子已经到达了他们的城堡呢。”

“不要怀疑,不要派人去调查。”史威思冷静地说:“他们的确有嫌疑,但未必是他们做的,贸然试探反而可能将他们推向另一边,不要做徒劳的事。”

他直起身,转身背对海泽尔。

在海泽尔对面的墙上有一张本市的地图,地点标注非常详尽。

“杰里米走了,他在这里的事业需要我们去接力完成,但我认为不一定完全要依照他离开前的意思。事态会随时变化,我们必须适应现实,因为现实是不可能适应我们的。”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支持与孔里奥奈长期合作。他们需要尊重和钱,有一个明确的统治者,属于可以预期的存在,并且切实地统治着整个伯达拉比克。即使他们和我们敌对,仍然可以通过交易和谈判来取得我们想要的东西。但如果他们消失了,取代他们的是个蠢货,或者一群心怀鬼胎的人、不能有效统合地区资源的人,那对我们的事业发展反倒是有害处的。”

“那么北区就不管了?”海泽尔问。

“让赫顿养的士兵出力去,我会和他说的。本地的军队和孔里奥奈们都是看着吓人,但根本不可能随便拼尽全力的家伙,正好凑一对。他们都害怕社会舆论的影响,有些事做了就没法回退。”

“你要小心,别让冲突升级,这样他们就不至于发疯,然后把底牌甩出来,那样谁都不好受。”

将事情说完,史威思·巴斯贝走了,还有许多业务还等着他去处理。

既然他们已经和德鲁伊教正式联盟,铁道线路的规划现在就该开始了,巴斯贝不能暂停下来。他走后,海泽尔坐在座位上沉思着,刚才就捏在手里的卡片依旧一字未提。

想了半天,他忽然对着墙轻笑起来。

正如他的主人所言,对他来说,巴斯贝这艘船的确是要翻了。

史威思·巴斯贝虽然自大,但刚才开口时提出的观点能切中要害,照这样下去,他是没有办法在巴斯贝家族捞好处了。

那一位虽然选中了巴斯贝家族作为寄居的外壳,但这外壳也不容小觑,居然飞速地成长起来。

这些巴斯贝家族的旁支不过真正进入公司十年时间,虚名之下的东西就渐渐充实,现在也有了实干家的几分神髓,难怪那位要派人销毁那些奥兰斯特早期资助巴斯贝的痕迹,如果让这些人物继续成长下去,他们迟早会从记录里发现真相。

他知道的,那位对巴斯贝实际上也动了点真感情,但为了更进一步,这层伪装不得不抛弃掉。

翼蛇的蜕皮之道和石门学派的护身术实则也有些共同之处。

只有斩断不必要的联系,他们才能纯化自身。

他的巫术道路因为这种理念已然断绝,但如果顺势而为,未必不能通过秘传继续走下去,得到长生者的席位。

感叹了一会儿,海泽尔随手把卡片扔到一边,拿着已经空了的杯子出门接水,但差点和一个小身影撞在一起。

触碰不认识的人也会削减石门学派护身术的法力,他又惊又怒,极度不满地呵斥了一声赶走对方,又忽然感觉不对。

大楼里怎么会有小孩?

按规定,员工不可以随便带家属进入大楼,只是这种事又没法查,这几天魏奥底乱的很,公司大楼里到处都是安保人员,反而比别处安全。也许是某些员工不敢让孩子待在家里,就一起带过来了。

只是这个孩子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刚才他和史威思聊到的内容多少涉及机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这个孩子听到。

不过看他的年龄应该还不能了解那些内容,兴许转头就忘了。

海泽尔拿着水杯站在走廊里思索片刻,期间来回犹豫了几次,终究认为这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朱利尔斯没能联系上奥兰斯特。

但他联系上了圣杯教团。

以他的真实身份。

“其实我们对萨沙市长老会并没有什么敌意,之所以介入到这次冲突中实属巧合。”

咖啡馆里,坐在朱利尔斯对面的圣杯教团使者一直在笑。

那是没有半点虚伪,发自内心的笑。

“秘传和巫术结合的创生技术想要完善成熟就必须先经历诸多实验,魏奥底就是个合适的试验场地。没有海量实验数据的支撑,就算论文的辞藻再漂亮也不能说服我们的客户为这些技术买单。”

“关于这一点,您应该也是清楚的,朱利尔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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