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装脏之法(1 / 1)
“什么纸人?”周玄问龟山道人。
龟山道人本能的四处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先生,你知道这井国的庙观,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庙观当然是用来拜的。”
周玄很是直率的说道。
佛庙里安装佛像,道观里安装神像,神像归了位,插几炷香火,接受信徒的膜拜就行了呗。
“大先生,庙观不光用来拜,还用来做一些装脏之法。”
龟山道人估计也觉得“装脏法”,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因此讲话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的瞧着四周,怕被人听去,辱了他的道名。
周玄倒是起了兴趣,问道:“怎么个装脏法?讲来听听?”
“简而言之,就是将一些神像,安插内脏、塑造神识,使得这尊像,能像个活人似的,做一些邪门……额……稍微阴损的勾当。”
“你个老龟道士,讲话还挺考究,咬文嚼字的。”周玄又问:“你意思是,你能通给纸人装脏,帮我找几个演员?”
“那是自然,别说做演员了,装一些大脏,做出个美女纸人,能把那些富家公子勾得魂不守舍……粉红骷髅,能迷骨、迷骨、迷……”
龟山道人一得意,便说漏了嘴,慌忙把嘴巴闭上。
“别藏了,我就问你,你这个四炷香的守观人,能不能装上脏?”周玄懒得跟龟山道人弯弯绕,径直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能,能。”
“那就装呗,省得你来扮女人了。”
周玄想了想,又说:“你一晚上,能做出几场装脏的法事?”
“最多五个。”
“那就整五个。”周玄说道。
“但是,那材料,可不好找呢……”龟山道人又迟疑道。
既然他都说装脏有些邪门,那材料必然不是寻常的线香、黄纸。
“需要些什么?”
“装脏有两种,一种用神像来做,做出来的神像,大多数是用来夺人的财运、气运,需要一些邪佛像、邪门法器,另一种用纸人来做,需要活人的内脏、骨血……另外需要纸人、稻草等等材料,那些倒好弄,主要是前者不好弄。”
龟山道人如数家珍一般。
周玄想到此处,将自己的怀表取了出来,递给了龟山道人,说道:“拿了这块表,去找画家,需要什么材料,尽管言说,老画会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至于你要通过装脏之法,让纸人扮演谁,等我过会儿去道观,我亲自跟你讲。”
“唉、唉。”
龟山道人平日里就在慧丰医学院里胡乱游逛,岂不知周玄如今在明江府的地位超然,
一块怀表,便是信物,需要什么材料,找画家讨要便是。
不过,他在接过怀表之时,周玄却又将怀表往回收了一些,对龟山道人说道:“对了,老龟,既然装脏要用活人骨血,那再好不过,不过,记得做事做全套,将那些血液,在你的道观里,到处泼洒一遍,让你的道观里,血气盈天。”
“这是?”
“你别忘了,你在扮演毕方的道者,那地渊恶鼠,还留意着你呢。”
周玄说道:“道者能够飞快的爬升香火,便是以人为香火,你道观里没有滔天的血气,怎么骗过恶鼠的暗哨?”
“大先生考虑得真周到。”龟山道人接过了怀表,便回了医学院,去联系画家。
“找了画家,让老画给你两株雪山掌参,你提升境界的事儿,也给我抓点紧……”
“晓得晓得。”龟山道人有一种感觉,他感觉自己闲云野鹤多年,现在竟莫明有了一种上班的感觉。
“怎么这么多事儿呢?”
他嗫嚅着离开了。
龟山道人一走,周玄便开始琢磨「镜花水月」的事儿。
在小二哥的家庭原址上,制造出一尊建筑出来,然后要骗过明江府人的眼睛,让他们信以为真。
“还不太好构想。”
越是不好构想,就越要稳扎稳打。
周玄将香烟木盘倒扣在地上,坐了上去,右手托着脑袋,作“思考者”的样子。
“直接建造出小二哥的家庭原貌,然后让龟老道的纸人,扮演小二哥的父母、邻居……只要明江府的人看见了,便知道重建明江府,不但能让房屋复原,还能够让死人复生,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周玄想到此处,便开始动手。
制作虚假的建筑,构想是一方面,同时也得有实际材料。
周玄便喊出了秘境中墙小姐。
“阿墙,来帮忙咯。”
“帮啥忙啊,阿玄。”
墙小姐、小脑、血井人脑、红参大娃、三娃,耍着游戏,玩得正不亦乐乎。
“你能召唤血肉,帮我建套房子吗?”
周玄说道。
墙小姐是血肉神朝的“血女”,操控血肉,能在几个瞬间,便能凝出一堵厚厚的城墙。
有墙小姐当自己的“泥瓦工”,能省很多事儿。
“我看看啊。”
墙小姐的意识钻出来周玄的秘境,化身成了三寸小娃娃的样子,坐在周玄的肩膀上,四处观望了一阵,说道:“这地方不错,到处都是腐尸,是驴的腐尸,血肉材料很多。”
这地方叫驴棚铺子,做的就是“毛驴”的生意,在祆火之灾降临之后,不知道有多少条大驴,倒在了这焦土之中。
“要建个什么样的?”
“就这样的。”
周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沓菩提叶片,这些叶片,便是龟山观那群轻生娃娃的家人记忆,是下午时候,无崖禅师找欢喜禅要到手的。
在“送戏下乡”之后,周玄也没将叶片扔掉,而是暂时保管了起来。
叶片中,便有小二哥父母的记忆,记忆里,小二哥的家原本是什么样子,这菩提叶片之中,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墙小姐的意识,钻进了菩提叶片里,仔细揣摩了一阵之后,便动用了它操控血肉之力的能力,在原地,起了一座砖楼,还原了小二哥家的原本样貌。
砖楼有两层,别说主体结构,就连桌椅、床铺、梳妆台,都被墙小姐的血肉,制造得惟妙惟肖的。
只是这屋子,材料毕竟源于血肉,所以屋内的所有物事,只要一触摸,便会感觉到类似生肉的触感,软绵黏腻。
周玄在屋中晃荡了好几圈,从楼上走到楼下,再从楼下又走到了楼上。
“这房子怎么样,行不行,阿玄?”墙小姐等着周玄验收。
“看起来还不错。”
周玄说道:“若是再把龟老道装脏纸人,安排在屋内走动,还真有点老屋重建,亡人归来的意思……但是,用这座小屋,去骗过明江府百姓的眼睛,冲击力不够。”
“怎么不够?这房屋已经很真实了……至于房屋的生肉触感嘛,你可以跟明江府的老百姓解释啊——明江重建,等于让明江府重活过来,重活生长,自然是有血肉的感觉嘛。”
墙小姐现在深受周玄的熏陶,扯起谎来,那也不用打草稿纸。
周玄依然摇头,说道:“既然是彩戏骗局,要是这般小打小闹的,便缺了些意思,而且场面不够大,信这场骗局的人,也不会太多,解决不了根源问题,我们要整一场大戏。”
在这屋子没建起来之前,周玄还觉得计划尚可,但建起来之后,他便有些不满意了,总觉得这场彩戏骗局,还能继续升华,最终成为一场,能够骗过所有明江府人的大彩戏。
周玄当即便坐回了香烟木盘上,又作沉思状。
这一次的沉思,周玄便更加有条理的去构思了。
“这世上的骗局,大多是故事,这一场要骗过明江府老百姓眼睛的彩戏,我首先得给它想个主题故事。”
“明江府人,死而复生,怎么用故事包装一下呢?”
周玄想到了死而复生,便很自然的想到了牧魂城,想到了牧魂城里的那一座横跨冥河的大桥——数不清的游魂,像一个又一个上了发条的人偶似的,麻木的走着。
曾经的周玄,便是那些人偶中的一员,走着走着还差点掉进了冥河里,好在是爷爷出手,将他救起,委托冥河里的船夫,将他带回了周家班。
想到此处,周玄忽然来了灵感,猛的抬头,望向了远处,喃喃说道:“牧魂城降临……百鬼夜行……鬼门大开……逝者还阳。”
“好故事啊。”
周玄讲着讲着,自己都激动了起来,双掌一击,说道:“明日的彩戏主题,便是牧魂城降临……”
“你这主题也太大了,牧魂城气势磅礴,便是那无边无际的黄泉石桥,只靠这驴棚铺子的血肉材料,怕是建不了那么恢弘的建筑。”
墙小姐当即就否定了周玄疯狂的想法。
作为曾经的叹息母墙,墙小姐当然知道牧魂城长什么样子。
“除非把整个明江府的血肉材料都集中到一起,或许能建成牧魂城。”
墙小姐说道。
周玄摇摇头,说道:“墙小姐,建造牧魂城,并非需要血肉。”
“不用血肉,那能用什么?”
“彩戏的戏台,与舞台一般,除了实体材料的堆积之外,我们还能运用两种手段。”
“什么手段?”墙小姐问。
“光影、声音。”
周玄极是自信的说道:“一个好舞台的搭建,想要有恢弘之感,除去舞台本身的布置之外,还需要投影、立体式的环绕声音,光影、环绕音对于氛围的堆迭,有时候比实体的舞台,更加重要。”
“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投影?声音?可这些东西,去哪里弄呢?”墙小姐问道。
周玄轻轻拍了拍墙小姐的额头,说道:“别忘了咱们秘境里面的小脑,他可是投影、投音的专家。”
“哦……”
墙小姐当即便反应了过来。
“把这血肉小屋撤掉,明天中午,烈阳时分,咱们让牧魂城,在这里降临。
牧魂城降临,百鬼夜行,鬼门大开,逝者还阳。
周玄当即便离开了驴棚铺子,要去筹备这场恢弘的彩戏……
……
龟山道观内,画家以“空间法则”,当起了搬运工,连着六趟。
前五趟,每一趟都背进来一个活人,第六趟,则背进来一个大蛇皮袋子,里面装了帛布、彩纸、竹蔑、稻草等等扎纸材料。
“这活人不会都是鼠变之人吧?”龟山道人问画家。
龟山道人还要骗地渊恶鼠呢,若是把鼠变之人送进来,那不就穿帮了吗?所以,他带着周玄的怀表,去找画家要人的时候,还特意言明了,送过来做装脏法的活人,一定不能是鼠变之人。
“放心,都是底子很干净的明江人,我们三令五申,不要轻信鼠变之人的谣言,造谣、抹黑大先生,这五个混球,冥顽不灵,一直在恶意造谣,我就给他们逮过来了。”
“那行,他们也没什么道行吧。”“没有,香火都没点上,就是心脏了些。”画家说完,便再次使用“空间法则”,离开了龟山道观。
画家前脚刚走,周玄后脚就到了。
“大先生。”
“材料齐活了?”
周玄瞧了瞧地上被捆成了棕子一般的五个大活人,有男有女,每个人的双眼都被黑布蒙上了,嘴里塞了一团紧实的布。
这五人发不出声音,只能像蠕虫一般,在地上扭动。
“人到了,材料也到了,咱们可以开始做纸人,装脏了。”
龟山道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
周玄应了一声,掰着手指头,给龟山道人,规划了起来,说道:“龟老道,我给你数数啊,五个人,五尊脏,其中两个人,扮演小二哥的父母,
另外两个人,扮演小二哥的邻居,
最后一个人,扮演手持水火棍的冥差。”
周玄记得,当时他在牧魂城,一大群亡魂都在桥上机械的走,但队伍之中,有一个冥差,手持水火棍,来回穿梭巡逻。
他要做“牧魂城降临”的彩戏,没有那尊冥差,便差了一些意思。
“还有冥差的事儿?”
龟山道人,彻底犯难了:“大先生,我跟您讲过——装脏若是装神像,便要用邪器。冥差,它也是神像的一种。
“没人让你真做个冥差出来,就是你做一个纸人,给他穿上冥差的衣服,再给他配上水火棍,有冥差的样子就行了。”
周玄循循善诱着说道。
“哦,明白。”
龟山道人听到此处,便开始动手,他先制作着粗胚,将蛇皮袋中的扎纸材料倒了出来,找了竹蔑,细绳,便开始编竹架子。
纸人,不是完全用纸糊出来的,有竹蔑做骨架,然后填充稻草,等做完了粗坯后,再裹上帛布、彩纸,最后再用狼豪笔,画彩点睛。
周玄作为监工,坐在一旁的竹椅上瞧着,他发现,龟山道人的扎纸手艺,很是纯熟。
“老龟,你以前扎过纸啊?”
“我……我当道士之前,就是扎纸匠人,给死人扎纸马、纸人、纸屋子,那是我的看家本事。”龟山道人手中的竹蔑,温驯得很。
“那后来呢,怎么当了道士?”
“当道士多好啊,没有苛捐杂税,又不用从事辛苦劳作,虽说要守些戒律,那总比我被人盘剥的好。”
龟山道人说到此处,右手比划了一个“九”字,说道:“我当扎纸匠,三天饿九顿,自从当了道士,都长了肉,养得白白胖胖的。”
周玄也笑吟吟的,道士这职业,果然适合躺平的老龟。
不出一个时辰,五个纸人的粗胚,便被制作完成,龟山道人,又麻溜的在纸人内部,塞进了稻草,填充得极满。
而用来充当皮肤的帛布、彩纸,龟山道人也给点画完成。
搞定了这些,龟山道人,便开是装脏了。
他点了一根香,先走到一个女人的面前,将她塞嘴的布拿掉。
那女人当即便尖锐的叫喊了起来。
“你们谁啊?放开我,放开啊!”
龟山道人当即便用线香的木尾,朝着女人的脸颊上一划,一道血痕便出现了。
血,渗了出来,龟山道人手里的线香,蘸了血后,用火折子点燃,一缕浑浊的气雾,便喷吐了出来,朝着女人的面门打去。
女人闻了香,当即便不再开口嚎叫,嘴巴麻木的张着。
“你叫什么?”
龟山道人轻声问道。
“我……叫……玉薷。”
“不对,你叫毛琴。”龟山道人说道。
毛琴,便是小二哥的母亲。
“我叫毛琴,我叫毛琴。”女人不断的重复着龟山道人的话。
龟山道人又用线香熏烤着女人,说道:“你已经死了,道爷能帮你妙手回春,阴人还阳。”
“道爷救我。”女人连求救的声音,也是那般机械。
龟山道人点点头,又问:“要让你还阳,便要知你五脏何在,你告诉我,你的心在哪儿?”
“在……在……这儿。”
女人想动手,但因为手被捆绑了起来,手压根动不了,只是她已经有意向指出自己心脏的位置,心脏处,蹦蹦直跳,仿佛自己便要跳出来了一般。
龟山道人用线香将自己的右手,用香气熏陶了一阵后,便伸进了女人的胸口,深入了体内,等他的手再拔出来时,手上便托了一个跳动的心脏。
往后,龟山道士便是如次炮制。
“肝方主水,入阳人水位。”
“脾司气阳,入司命身位……”
此时,五脏已经装完,剩下的便是神识的事了。
龟山道人,走到五脏皆被除去的女人身边,轻声耳语道:“毛琴,五脏已经归位了,你瞧瞧自己的皮……在哪儿。”
“在……在……在哪儿?”
女人问道。
“在那儿啊。”
龟山道人并手如刀,将女人身上的绳索一下砍断后,握住女人的手,举向了某一个方向,等到手停之时,女人的手指尖,刚好指着“毛琴”的纸皮——由龟山道人事先画好的帛布、彩纸。
指到了“纸皮”,女人便像受了指引,缓缓起了身,一步一步的朝着它走去。
走到跟前后,女人便将纸皮捡了起来,一张又一张的贴在了纸人上。
那些纸皮,总共有二十张之多,女人每贴一张,身上的皮肤就多了一份蜡纸的色泽,而那纸人毛琴,却有了活人的颜色。
在女人贴纸之时,龟山道人则在一旁,快速的讲着“毛琴”的生前记忆。
这便是塑造神识,既造活人颜色,又造活人回忆。
等那二十张纸皮贴完,纸人便像活人,而刚才活生生的女人,却已经成了纸人。
“我……死了……你……活了。”
女人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后,便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而那纸人毛琴,却猛的张开眼睛,神色里便有了一些哀愁,喊着自己的儿子:“小二……小二……”
“嘘。”
龟山道人当即做噤声状,那毛琴便闭了眼睛,不再讲话,如安眠了一般。
“怎么样?大先生,这位小二哥的母亲,你可满意?”
龟山道人问道。
周玄目睹了全过程,他拍了拍龟山道人的肩膀,说道:“老龟,没看出来啊,你这个怂货,竟然还是个人才,不错,不错。”
“我吧,确实能做些事,但是大先生的事太多,我想歇一歇……”
龟山道人躺平派的性格又发作了。
“无论如何,撑过今天晚上。”
周玄说完后,又将主题,移到了毛琴身上:“这纸人毛琴,已经装脏结束了,可以供你驱使了?”
“目前比较听话,但还缺阳人血,活人骨。”
龟山道人指着地上的女人尸体,说道:“这洒血、剥骨的事情?”
“要让我回避回避?”周玄忽然觉得龟山道人懂事,这么血呼啦差的事情,还知道让他远离。
“能不让大先生亲自动手,我老龟吧,有点晕血……不太下得去手。”
“……”周玄。
周玄冷喝一声,说道:“做事做全套,你先办着,我还有要事在身。”
“大先生……大先生……”
“老龟,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血气盈天……剩下的装脏流程,我就不观礼了,再见。”
周玄当即便日游离开。
道观里,龟山道士望着地上的女尸,面露犯难之色,他是真不太下得去手,取五脏吧,好歹不见血,他忍忍也就过去了,但取血、取骨,场面就过于残忍了。
“我都说了不干这个活……大先生非让我干……”
龟山道人百般无奈之下,拿黑布蒙了眼,摸了根门闩,对着女尸胡乱的砸了过去,眼不见为净。
……
道观门外,小鼠李大柱,趁着夜色,摸到了观门前,透过门缝,往里面瞧去,便瞧见龟山道人正手持着粗壮的门闩,对着不知死活的女人,一顿暴捶。
“这毕方的道者,也太残暴了,给人打成肉泥吗?”
……
周玄出了龟山道观后,便去了教学楼顶层,画家、喜山王、乐师三人正在吃酒。
喜山王请的酒。
“大先生,今日你讲的书中,连续夸赞我胡门,老喜我感谢之情……都在酒里了。”
喜山王见了周玄,当即要提杯子……他显然喝得有点上头了。
“酒待会再喝,我问一句,彭兄呢?”
周玄说道。
“彭老兄回彭家镇了。”乐师说道。
周玄说道:“让彭兄回来,我们四个人,商议一件大事——明日,让牧魂城,降临明江府。”
啪嗒!
喜山王听得愣住了,手里的酒杯掉地上摔得稀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