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听一次,打一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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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素春咬着后槽牙,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

好个施砚砚,一回来就给她这么大一个下马威。

回去后她定要好好查查,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给这个小贱人办事!

“大夫人,犹豫什么?”砚砚问,“莫非等我去查账?”

“好!”江素春没了办法,快速应道,“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砚砚慵懒地抚了抚袖口。

江素春被这态度气得又是一阵牙痒,“施家儿女,向来以经商论高低,你想要的这么多,总不能白白给你!”

砚砚冷眼看她,“少废话,说你的条件。”

“哼。”江素春冷哼一声,“城北有间临街药材铺,如果你能在一个月内盈利五千两,我不但把你娘的嫁妆悉数奉还,还亲手给两个孩子提名,如何?”

站在后面的施明渊抬眸,五千两?

大晟国近些年经济下行,各地天灾不断,流民无数,就是黄金地段的老牌店铺,月利润都达不到两千两,江素春竟开口就是五千两?

“大夫人,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施明渊开口替妹妹撑腰。

江素春双臂抱胸,“怎么?不是都说施家大小姐是经商鬼才?这都做不到?”

想空手套白狼?想得美!

施鸿业听了半天,终于又想明白过来了,恐怕那两间铺子真的有什么猫腻,否则他娘怎么会这么紧张?

什么为了体面?全是狗屁!

他狠狠瞪了缩在一旁的三儿子一眼,见他吓得头也不敢抬,心里更是确定了七八分。

这个逆子,竟然真的敢做假账蒙骗他?

但明煦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他第一反应就是保。

要保,就得先稳住施砚砚。

思及此,施鸿业轻咳两声,“砚砚啊,那间铺子也是老字号了,虽说客源少了点,但回头客多啊,你努努力,一定行的。”

施明渊一听就炸了锅,那间铺子临近贫民窟,客源何止是一星半点的少?还有回头客,都是些付不起药钱来赊账的穷苦人,铺子连房租都快维持不住了,怎么行?

“父亲!你……”

“好,我同意。”

不等施明渊说完,砚砚就笑着应了下来。

施明渊震惊地看向自己的妹妹,“砚砚!你可知那间铺子……”

可话说一半,又被妹妹打断,“大哥,我知道。”

“什么,你……”

“一言为定!”江素春脱口而出。

施明渊生气了,说了三次,三次都被人无情打断。

江素春可不想给他劝说施砚砚的机会,快速说道,“你要是做不到,就再也不许提嫁妆和入族谱一事!”

“好啊。”砚砚笑着说,“大夫人可别反悔。”

反悔?

江素春心花怒放,她怕的是施砚砚反悔!

那铺子是专门开在贫民窟积德行善的,有银子就给,没有就白送,周边居民早就习惯了,没药吃就去赊账,施砚砚想和他们收钱?恐怕会被人当街打死!

她能有多大能耐,一个月内把那么一间全是烂账的铺子盘活?

打死她都不信!

“空口无凭,必须立下字据!”

施鸿业一愣,立字据?

他堂堂施家家主,跟女儿立字据,这要是传了出去,实在不好听啊。

况且看施砚砚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施鸿业总有一种掉进坑里的感觉。

可江素春激动的早就没了正常思考能力,一把甩掉施鸿业拽她衣袖的手,“福伯,准备纸笔!”

心里还想着,还好她机灵,这么棘手的事,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她就等着看,施砚砚是怎么哭的!到时,就再把她逐出家门一次!

福伯应声拿来纸笔,上面已经写好了各项条款,砚砚淡淡扫一眼就签了字,还蘸着福伯递过来的印泥,重重按了个手印。

按完她就退去一边,示意江素春画押。

没错,她觉得就是画押。

江素春一脸得意,快速签了字,按了手印。

福伯拿起字据,呈去了屏风后,施远山看了一眼,“一月为期,谁若耍赖,别怪老头子不给她留情面。”

江素春心情好得不得了,假意关怀道,“老祖宗,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您看,给砚砚安排哪个院子合适?”

“不用你费心了。”施远山亲自将字据收好,“就住松鹤居的西跨院。”

西跨院?

那可不是普通的跨院,足有小半个施府那么大,里面雕梁画栋,九曲回廊,所有陈设都是上品,窗帘是西域进贡的云影纱,随便一张小几都是北海南丝木的。

老祖宗可是一直锁着那个院子,从来不许任何人踏入半步的。

她大婚时想在里面摆酒,都被这老不死的拿着扫帚打了出来,时至今日,连她这个当家主母都只是道听途说,从没进去过,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如今却要施砚砚带着两个野种住进去?

江素春又酸了,施砚砚有什么资格,能住那么尊贵的院子?

她想了想,还是不忿地开口,“砚砚只是小辈,住老祖宗的西跨院……是不是不太合适?”

施远山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我说合适就合适,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有。”江素春再泼辣,对上老祖宗时也怂得像个撒气的皮球。

“那就都回吧,别在这杵着了。”

施远山下了逐客令。

岁岁赶紧从圆凳上跳了下来,拉住了妹妹的手,“老祖宗,以后我和暖暖还能来和你一起用早膳吗?”

小孩子眼睛亮晶晶的,这一桌美食显然极对他的胃口。

施远山呵呵一笑,“能啊,你们随时都能来,不只早膳,午膳、晚膳都来。”

“真的?”

“真的。”

“那…一言为定!”岁岁伸出了一根小指。

施远山一愣,随即也伸出小指,和小孩子拉了拉。

岁岁蹦蹦跳跳的拉着妹妹出去了。

“娘。”小孩子抱上砚砚的腰,“我们回吧,老祖宗乏了。”

砚砚抚了抚儿子的发顶,“好。”

众人呼啦啦的行礼离去,临走前,施明煦还不忘了捡起地上的金骨玉扇。

福伯望着施砚砚的背影,站在屏风前问,“大小姐说的那几件事,老祖宗给她做主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和大夫人立那什么字据?风险这么大,不是多此一举吗?”

施远山起身,往卧房的方向走去。

随着他站起,微微佝偻的身子竟奇迹般的异常挺拔,“我能为她做主,却不能为她堵住悠悠众口。”

老人家沧桑的声音越飘越远,“她想要的,是名正言顺。”

……

院子里,江素春带着施鸿业和施明煦,往院门的方向走。

施砚砚牵着两个孩子,与施明渊并肩朝西跨院的方向去。

泾渭分明的就像两家人。

施明煦越想越是气不过。

丢人现眼的明明是她,怎么他觉得吃了亏的人反而是自己一样?

“施砚砚,你给我站住!”

曾祖不在,看谁还能给她撑腰。

施明煦几步来到面前,咬牙切齿,“别以为曾祖护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别忘了,这个家里,母亲才是当家主母!”

砚砚转回身,平静看着暴跳如雷的施明煦。

施明煦见她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看着你的野种,别落在小爷手里,否则……”

“啪!”

“啪!”

两个耳光下去,差点把施明煦的鼻子打歪。

施明煦懵了,施砚砚竟然又打他了?

“大夫人,你要是管教不好儿子,我来替你管。”

“日后,再被我听到野种二字,听一次,打一次。”

江素春彻底炸了。

这么一会的功夫,施砚砚竟打了明煦三个耳光?

她一把扯住施鸿业的衣袖,“老爷!你看她,当着你的面都敢这么放肆!”

施鸿业也觉得面上挂不住了,指着砚砚就想训斥,“你这逆女,简直无法无天——!”

砚砚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去?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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