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又做了邻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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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甲越野车碾过散落路面的碎石和枯枝,引擎的低吼在寂静中渐渐平息,最终在一片相对齐整的别墅区外停稳。

这一路,变异人的嘶吼被远远抛在身后,总算能喘口气了。

“到了,就是这里。”阮芷涵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倦意,但更多的是一种重担暂时放下的轻快。

她望向前方那栋独栋别墅,在末世灰暗的天空下,它静静伫立。

这片别墅区比仓库那边要僻静得多,此时,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枯败花木的声音。

她推开车门,脚踏上地面。

空气中那股熟悉的尘土味,让她紧绷了一路的心弦松弛了些。

首要的事,是开启别墅的防御系统。

云景深也熄了引擎,跟着下车。

他目光扫视四周,仔细察看着这里的地势和潜在的动静。

视线落在阮芷涵别墅隔壁,那栋建筑风格类似,却窗户幽深、像是许久没住过人的别墅时,他顿了一下。

“还真是巧。”他朝阮芷涵那边扬了扬下巴,示意隔壁那栋空置的别墅,“我们倒成了邻居。”

阮芷涵正要往自家大门走,听他这么一说,脚步停住了。

她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也有些讶异。

因为自己所选这栋凶宅的缘故,众人都嫌晦气,方圆百里没人住,只是她之前还真没太留意旁边的房子。

他是什么时候来看的房,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她看向云景深问道:“那儿……是你挑的地方?”

云景深点了下头。

“嗯,早些时候看过,觉得这块地方不错,视野好,也安静,就先定了。还没空收拾。”他又看了看阮芷涵,问,“你也看上这儿了?”

这番解释听来没什么问题,但阮芷涵心头那点疑虑并未散去。

是巧合,还是他早就知道些什么?

她看不透这个人,不过,师父的安危最重要,这些事只能先放一放。

这意料之外的“邻居”身份,让两人之间原本有些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却也添了些更深的探究。

阮芷涵走到自家别墅那扇厚实的金属大门前,在门旁一处隐蔽的凹槽内熟练地操作一番。

随着轻微的机簧转动声,沉重的大门向内缓缓开启。

一股独属于她这处避风港的,混合着干燥药草与洁净空气的熟悉味道迎面而来,让她心安不少。

“玄虚道长伤得不轻,”云景深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帮你把他背进去,他这样子,不适合再有大的晃动。”

他的语调平和,却有种不容置喙的干练。

阮芷涵回头看他,师父现在确实很虚弱,她一个人搬运起来有些吃力,而且她还要尽快检查别墅内的阵法,准备后续的治疗。

她略作思忖,便颔首:“那就有劳了。”

她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眼下情况,能让师父安稳些,比什么都重要。

云景深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向越野车后座,动作轻柔地打开车门。

他俯身探入车内,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中的玄虚子从座位上背负起来。

玄虚子清癯的身体伏在他宽厚坚实的背上,显得更加虚弱。

阮芷涵在前引路,心里的念头转个不停。

这个云景深,身上的秘密总像蒙着一层雾,做事情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偏偏在关键时候,总能搭把手。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杂草丛生的前院,进入别墅内部。

阮芷涵领着云景深,径直走向位于地下室的一间静养室。

那是她特意为师父准备的,最安静也最安全。

地下室光线经过特殊处理,柔和不刺眼,空气也经过滤,没有地下的潮湿气,有效地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张洁净的床榻摆在中央。

云景深依照阮芷涵的示意,将玄虚子轻轻安置在床榻上。

他的每个动作都控制得很好,尽量避免了任何可能牵动伤势的晃动。

在放下玄虚子的一刹那,他的手看似随意地擦过玄虚子道袍破损处露出的伤口边缘。

那伤口的情况并不好,周围缠绕着几缕肉眼可见的淡黑色雾气,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云景深眼底有什么情绪飞快地闪过就在阮芷涵转过身,走向房间另一侧的储物柜,准备取用先前存放于此的急救药箱和洁净纱布的短暂间隙。

他背对她的另一只手,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食指指尖稍一用力。

一滴颜色比常人血液更深一些的殷红血珠,从他指尖悄然渗出。

他动作快得让人无法察觉,几乎在血珠凝成的同时,便用指腹将其极快地、不着痕迹地抹在了玄虚子伤口边缘那团黑气最浓的地方。

血珠碰到黑气,就像水滴进了热沙,无声无息地渗入,没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动,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整个过程发生得极快,阮芷涵正低头在药箱中翻找需要的药材和器具,注意力都在手上,对身后这细微的动作一点也没发觉。

云景深做完这一切,脸上的神情和平时一样,好像只是随意地替玄虚子掖了掖被角。

他从容地站直身体,目光落在已经找到药水和纱布,正准备重新为玄虚子清理伤口的阮芷涵身上。

“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云景深出声,打破了地下室里的安静。

他的视线在玄虚子苍白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转向阮芷涵。

阮芷涵正全神贯注地拧开一瓶药水的瓶塞,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多谢。我会的。”她的语气保持着距离,但也包含了应有的客气,“今天的事情,多谢你帮忙。”

“小事一桩。”云景深回应得很平静,“既然住隔壁,互相照应一下也正常。”

他话头轻轻一转,视线又落到玄虚子的伤处。

“你师父这伤看着似乎还挺严重。”他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像是在等阮芷涵接话,又或者是在考虑怎么说。

阮芷涵手上的动作没停,声音清冷:“我能处理。不劳费心。”

她不想在这个底细不明的男人面前,说太多师门的事情和自己的手段。

云景深也没追问,只是轻轻点了下头:“那我先回去了,我那边也得收拾一下。有事的话,你知道去哪儿找我。”

“嗯。”阮芷涵简短地应了一声。

云景深不再多待,转身离开了静养室。

他沉稳的脚步声在楼梯间渐渐远去,很快便听不见了。

地下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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