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道德绑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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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没良心的!翅膀硬了是吧?”

“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城里来了?你爹娘在家哭天抢地,你倒在这享福来了?”

听着这话齐铭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

上一世他清楚地记得,就在林知夏走后第二天,婶婶是怎么带着人踹开他家那扇破木门的。

齐铭婶婶被他的眼神看的有点心虚,至于她怎么知道齐铭在这里的事情,那还是前几天。

带玉村的土坯房里。

齐婶婶叉着腰在堂屋转了三圈。

儿子躺在床上喘粗气的脸在眼前晃,可她连齐铭那小混蛋的影儿都摸不着。

昨儿齐父慌慌张张跑来说齐铭坐火车走了,可到底去了县城哪个地界?谁知道啊?

她总不能揣着半拉肾的事儿满城乱撞吧?

“搜!给我仔细搜!”

这么想着婶婶朝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娘家兄弟一挥手。

“那小混蛋临走准留了啥信儿,找着了就能顺藤摸瓜!”

于是三个人开始找线索,只不过翻烂了墙角的木箱,连灶膛里的柴火都扒拉了一遍。

可屋里除了墙角堆着的半袋红薯干,连张带字的纸片都没有。

看到这个结果,齐婶婶气得一脚踢翻了凳子,冲到邻居王大婶家门口,叉着腰就骂。

“王老婆子!看见齐铭那小子没?!”

王大婶正在喂鸡,头也不抬地啐了一口。

“谁知道你家那点破事?一天到晚惦记着人家肾,缺德事做多了,遭报应!”

说完“砰”地关上了门。

婶婶生气,但是儿子已经等不及了,来不及算账,只能又问了好几家。

只不过大家要么装作没听见,要么直接关门。

村里人谁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见了她都跟见了瘟神似的。

最后齐婶婶没办法只能哭天抢地地跑到齐铭父母那里。

齐父蹲在门槛上吧嗒着旱烟,齐母抹着眼泪。

“他……他跟那个城里姑娘走了,说是去纺织厂上班了……”

“城里?!”

婶婶得到消息眼睛一亮,顾不上哭了。

“哪个纺织厂?具体在哪儿?”

齐父也想救自己那个侄子,况且都说弄一个肾没事的,所以他叹了口气,指了指方向。

“好像是叫纺织二院……你去了也别闹,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行行行!”

齐婶婶面上合上的要命,心里却恶狠狠的想。

“不闹大?怎么可能,他的肾是我儿子的!齐铭想跑?门儿都没有!”

于是当天下午,她就揣着家里仅有的几块钱,拽着两个人,挤上了去城里的长途汽车。

一路颠簸,逢人就问“纺织二院在哪儿”,就这样足足折腾了两天,她才摸到大门口。

……

此刻,齐婶婶见齐铭不说话,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人,索性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嚎开了。

“哎哟喂!天理何在啊!我那苦命的侄儿啊,从小没爹没娘(齐铭父母:“……”)

“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啊!”

“如今翅膀硬了,嫌家里穷了,跑城里当白眼狼了啊!”

“你表哥,我那可怜的儿子哟,病得下不了床,就等着你救命呢!齐铭啊齐铭,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她这一哭一闹,顿时引来了不少厂里的工人围观。

大家端着饭碗,或是刚下班,好奇地围拢过来。

有认识齐铭的不自觉开始讨论。

“哎?这不是新来的齐医生吗?”

“他婶婶?咋回事啊?”

“听着像是家里有人等着救命呢?”

“不会吧?齐医生看着挺老实的,怎么能不管家里人呢?”

“就是啊,再怎么说也是亲戚,救命的事啊……”

议论声直接冲着齐铭而来,不少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责备。

婶婶见状,哭得更凶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齐铭身上蹭,还不忘记催促。

“小铭,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不是非要逼死你哥,逼死我这个老婆子才甘心啊!”

齐铭本来一直冷眼旁观的,直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难听,他才缓缓开口。

“婶婶,话可不能这么说。”

他说着往前一步,目光扫过婶婶那张哭丧的脸,又看向周围的工人。

“第一,我父母健在,就在带玉村,劳您挂念了。”

“第二,我堂哥需要换肾,这是他的病,该找医生,该筹钱,而不是盯着我的肾。第三。”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起来,直刺婶婶。

“当初,至于换肾的这个事情,我倒是想问问您。”

“是谁哄骗我去医院,说只是做个检查?然后后续才告诉我要给我表哥换肾的?”

“婶婶,这些事,你要不要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遍?”

婶婶被他看得心里一慌,眼神躲闪,嘴里却还在硬撑。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做哄骗啊?你这孩子怎么血口喷人啊!”

“哦?是吗?”

齐铭冷笑。“那我倒要让大家给我看看到底是我无情,还是您逼人呢。”

他说着转向围观的工人。

“如果有人骗你捐器官,你们会怎么做?”

“如果现在这个人又找上门来,说我儿子快死了,你必须把器官给他,你们觉得,这道理说得通吗?”

听着这话人群里的议论声渐渐变了调子。

“哎?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是啊,哪有逼着人捐肾的道理?”

“而且听这意思,一开始就是骗人家的?这也太过分了吧?”

“就是!自己儿子生病,不赶紧想办法治病,盯着别人的器官算怎么回事?”

婶婶见风向不对,赶紧又换了副嘴脸,拉着齐铭的袖子哭哭啼啼。

“小铭啊,我知道以前是婶婶不对,婶婶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可你哥真的快不行了啊!那可是你的亲堂哥啊!”

“你就当可怜可怜他,跟我回去吧!哪怕……哪怕你不捐,回去看看他也行啊!”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给身后的两个汉子使眼色,那意思分明是“找机会把他架走”。

齐铭岂会看不出她的伎俩,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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