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简直是天方夜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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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畜生!”赵伯一激动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被郑明礼眼疾手快地扶住。

“向阳那孩子看着文质彬彬,斯斯文文的,怎么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哎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太歹毒了!亏馆长还当亲儿子一样疼他,要把衣钵传给他呢!”

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夹杂着愤怒和不敢置信的唏嘘。

先前还为谢向阳说话的人,此刻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羞愧得无地自容。

人心隔肚皮,谁能想到那个平日里谦逊有礼的年轻人,背地里竟藏着如此蛇蝎心肠!

谢冬梅的目光在人群中不着痕迹地逡巡,最后落在一个角落里,一个身材中等,皮肤黝黑,四十来岁的男人身上。

那是她亲弟弟谢建军的小舅子,邹瀚海。

邹瀚海不懂中医,谢建军求到她面前,说是小舅子在乡下没个正经活计,看能不能在医馆里给安排个差事。

谢冬梅念着姐弟情分,又看邹瀚海还算老实,就在医馆的库房里给他安排负责药材的出入库和日常盘点。

活儿不重,图个安稳。

此刻,邹瀚海正缩着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那双滴溜乱转的眼睛,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医馆库房里时常会少些不打眼的药材,以前她忙,家里的糟心事也多,没太当回事,只当是日常的损耗。

现在看来多半是这邹瀚海手脚不干净,监守自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痛骂谢向阳忘恩负义猪狗不如,最后都带着一肚子火气散了。

谢冬梅偏过头,看着角落里那个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邹瀚海。

“明礼,你过来。”谢冬梅朝郑明礼招了招手。

郑明礼连忙上前一步:“妈,啥事?”

谢冬梅压低了声音,扫了一眼邹瀚海的方向:“你这几天,没事儿就往库房那边多转转,留点儿神,看住邹瀚海那小子,他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动作,或者想往外捣腾什么东西,立马告诉我!”

郑明礼看谢冬梅那严肃的神情,知道事情不简单,立刻点头应下:“哎,我知道了妈,您放心吧!”

前世,郑爱国头七刚过,医馆就出了大事——库房里一批最贵重的人参、鹿茸、麝香什么的,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当时她悲痛欲绝,又被家里那一堆烂摊子事儿搅得焦头烂额,就把这事儿交给了她最‘信任’的谢向阳去查。

结果谢向阳查了几天就跟她说线索断了,估计是外贼作案。

现在想来,什么狗屁外贼!

分明就是邹瀚海这个内鬼监守自盗,谢向阳那小畜生八成也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他俩合谋。

一个偷,一个打掩护,把那些珍贵药材给私吞了!

等人都散完,谢冬梅准备起身离开休息室时,一直在角落的赵伯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冬梅,你等等。”

谢冬梅回头,见是赵伯,神色缓和了些:“赵伯,有事?”

赵伯是医馆的老人了,从她爹谢桢那会儿就在医馆帮忙,一辈子勤勤恳恳,医术虽然算不上顶尖,但胜在经验老道,为人也忠厚。

赵伯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谢冬梅跟前叹了口气:“冬梅,你也别太上火了。人心隔肚皮,谁能想到向阳那孩子会变成这样……真是……唉!”

谢冬梅收回目光,对赵伯微微颔首:“赵伯,让您老担心了。”

赵伯摆摆手,浑浊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恳切:“冬梅,老朽我跟着桢哥在谢氏医馆待了一辈子了。谢家的规矩,谢家的传承,我比谁都清楚。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觉得看走了眼,还差点把医馆交到白眼狼手里。”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垂手伺立的郑明礼,话锋一转:“不过冬梅,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谢冬梅挑了挑眉:“赵伯,您有话但说无妨。”

赵伯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一拍大腿:“冬梅!我看明礼这孩子,行!他比谢向阳那小子,有灵性,也更踏实!你呐,不如就让明礼跟着你学,将来这谢氏医馆,还得是自家人撑起来才稳当!”

这话一出,谢冬梅和郑明礼都愣住了。

郑明礼更是受宠若惊,脸一下子就红了,连连摆手:“赵伯,您可别这么说,我……我不行的,我笨手笨脚的。”

谢冬梅也是一脸狐疑地看着赵伯,又瞥了一眼自家三儿子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眉头微蹙。

“赵伯,您这话可就抬举他了。”谢冬梅不是不疼儿子,实在是,“明礼这小子,木讷得很。我以前考校他跟向阳背药性、断病症,十次有八次是他磕磕巴巴答不上来,反倒是谢向阳,应对自如,条条是道。所以后来我才让向阳跟着我学,明礼就交给您指点些基础的。”

她心里琢磨着,赵伯这是看谢向阳被赶走了,才矮子里面拔将军?

可明礼那点底子,她还能不清楚?

赵伯听了,却摇了摇头,神秘兮兮地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冬梅,你是不晓得啊!明礼这孩子,那是真人不露相!你每次考校,向阳那小子滑头,知道你喜欢考什么,就专拣你考的背,有时候还抢明礼的话头。明礼老实,不争不抢,加上你一皱眉,他心里一紧张,自然就说不囫囵了。”

“可私底下,我教他东西,那是一点就透,举一反三!有些个疑难杂症的方子,我只是提个思路,他就能琢磨出好几种不同的配伍来,有些想法,连我这老头子都觉得拍案叫绝!”赵伯越说越激动,干瘦的脸上泛起一层红光,“冬梅,你信我老头子一回!明礼那孩子,不是池中物!他的天赋,若论起来……”

赵伯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恐怕比您当年,还要高上那么一分!”

“什么?!”谢冬梅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敢置信。

“比我还高?!”她失声叫道,“赵伯,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我谢冬梅学医的天赋,那是十里八乡公认的,连我爹都说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明礼……他比我还高?”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怎么从来没发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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