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苗疆蛊术（1 / 1）
朱元璋突然暴起，紫檀木案几被他一掌拍裂。
奏折与密报如雪片纷飞，其中一页飘到蒋瓛脚边——工部呈报修葺孝陵的奏章上，赫然盖着泉州林氏的私印。
“好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皇帝抓起青铜镇纸砸向《万里江山图》，屏风碎裂的瞬间，三支弩箭从画后破空而出。
蒋瓛的绣春刀舞成银轮，“叮叮叮“三声脆响，弩箭尽数斩落。但第四支箭却诡异地拐了个弯，直取马皇后咽喉！
“娘娘小心！“
一道白影从殿梁掠下。王文龙铁弓满月，箭矢后发先至，在半空中将弩箭劈成两半。他落地的姿势有些踉跄，左肩铁甲缝隙里渗出暗红——居庸关的伤还没好利索。
“护驾！“
随着蒋瓛的吼声，十二名金吾卫破窗而入。为首的刚举起藤牌，突然瞪大眼睛栽倒——他后心插着柄熟悉的短刀，刀柄缠着兵部武库特制的青丝绳。
“陛下退后！“
王文龙反手抽出三支破甲箭。弓弦震响的刹那，六道黑影从藻井扑下。最前面的刺客身形诡异一扭，竟用牙齿咬住了箭杆！他面具脱落时，朱元璋瞳孔骤缩——这张脸与三年前处死的户部侍郎一模一样。
“装神弄鬼！“
蒋瓛刀锋横扫，刺客的蒙面布碎裂，露出下面真正的面容：右颊刺着琉球水手特有的船锚纹。这死士突然咧嘴一笑，咬碎了某颗牙齿。
“闭气！“
马皇后的软剑如银蛇出洞，精准挑飞刺客即将爆炸的头颅。腐烂的甜腥味在殿内弥漫，那头颅撞上廊柱时，七窍中爬出密密麻麻的赤红蜈蚣。
“赤焰蛊？“王文龙铁弓横扫，击碎两条扑向皇帝的蜈蚣，“苗疆的玩意怎么......“
他的话被殿外骤起的喊杀声打断。透过破碎的窗棂，可见午门方向火光冲天。更可怕的是，那些奔跑的侍卫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脖颈后都闪着诡异的蓝光。
朱元璋突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从龙袍内袋取出个黄绫包袱，抖开露出十二枚青铜虎符。
“蒋瓛。“
“臣在！“
“持朕虎符，调羽林卫封九门。“皇帝的声音像在讨论明日早膳，“王文龙。“
“末将听令！“
“带你的人去兵部武库。“朱元璋将两枚虎符拍在将军血迹斑斑的掌心，“若遇阻拦......“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地上那滩毒血，“格杀勿论。“
马皇后突然按住皇帝手腕：“陛下看这个。“她从香炉灰里挑起块未燃尽的纸片，上面“丙辰“二字依稀可辨。
朱元璋脸色骤变。十八年前鄱阳湖大战，陈友谅的座舰就叫“丙辰号“！当年沉船前，有人看见他的谋士往船舱里搬了十几个铁箱......
“报——“浑身是血的北镇抚司千户撞开殿门，“赵德昌在诏狱自尽前，说...说林家在打捞沉船！“
千户倒地时，后背插着的弩箭尾羽微微发蓝——正是刚才刺客使用的同款毒箭。朱元璋掰开他僵硬的手指，里面攥着半张潮汐图，某个被朱砂圈住的位置写着“丙辰残骸“。
“好一招声东击西。“皇帝冷笑，“传耿炳文！“
沉重的殿门再次开启，进来的却是满身硝烟的沐英。年轻侯爵的铁甲上嵌着几枚倭寇特有的手里剑，左手还提着颗血淋淋的首级。
“陛下，泉州八百里加急！“沐英掷下首级，那狰狞面目竟是本该在台州战死的倭寇头目，“林家勾结岛津氏，假扮倭寇劫掠沿海，实则为打捞......“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殿角那尊丈余高的青铜编钟突然倾倒，钟体内“哗啦“滚出无数金锭——每块上都烙着“大汉陈友谅制“的阴文。
“原来如此。“马皇后用软剑挑起块金锭，露出底下黏着的海藻，“用倭寇吸引水师，趁机打捞陈友谅的军饷......“
朱元璋突然抓起案上密折砸向藻井。纸页纷飞中，一道黑影惨叫着跌落——竟是穿着夜行衣的钦天监官员！他腰间的玉佩与工部侍郎那块如出一辙。
“陛下！午门失守！“浑身是火的传令兵扑进大殿，“那些中邪的侍卫根本不怕刀剑！“
仿佛印证他的话，三个脖颈闪着蓝光的侍卫破门而入。王文龙连珠三箭射穿他们咽喉，可这些“人“只是晃了晃，又拖着残肢扑来。
蒋瓛的绣春刀划过诡异弧线，一颗头颅高高飞起。没有血——腔子里涌出的是黏稠的蓝色液体，落地即凝结成蛛网般的丝线。
“傀儡蛊！“沐英长剑横扫，斩断两条缠向皇帝的蓝丝，“苗疆巫术配合东瀛忍术，这是......“
“哗啦“巨响，殿顶藻井整个塌陷。漫天木屑中，十二名戴着陈汉旧将面具的黑衣人凌空扑下。他们袖中射出的不是暗器，而是一条条活着的赤红蜈蚣！
马皇后软剑舞成光幕，斩落的蜈蚣尸体在青砖地上滋滋冒烟。朱元璋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直到第一条蜈蚣即将咬到他面门——
“轰！“
震耳欲聋的炮响震得梁柱颤抖。扑向皇帝的刺客突然爆成血雾，硝烟中显出殿门外三尊漆黑的虎蹲炮，炮口还冒着青烟。
“臣救驾来迟！“
耿炳文的白须上沾满火药渣子，身后火铳队排成三列。老将军铁枪一指，第二轮齐射将剩余刺客轰成碎肉。蓝色毒血溅在《万里江山图》上，腐蚀出无数孔洞。
朱元璋踏着血泊走到殿外。此刻的紫禁城已陷入诡异混乱：半数侍卫在追杀同袍，承天门方向传来倭寇特有的法螺声，而东南天空竟飘着陈汉的龙旗！
“耿炳文。“
“老臣在！“
“带神机营去午门。“皇帝解下玉佩扔给老将，“见到挂鱼符者，杀。“
“沐英。“
“末将听令！“
“你率轻骑直奔泉州。“朱元璋从袖中取出密旨，“若遇林家船只......“他做了个抹喉的手势。
当最后一名将领领命而去，皇帝转身望向马皇后。
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马皇后突然用软剑挑开龙袍前襟——内衬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针眼大的孔洞，周围布料已经泛蓝。
“赤焰蛊毒。“皇后声音平静得可怕，“见血封喉。“
朱元璋大笑三声，突然拔出蒋瓛的绣春刀划破掌心。流出的血竟是诡异的紫黑色！他任由毒血滴在金砖上，每滴都蚀出个小坑。
“朕当年吃过的毒，比他们见过的饭都多。“皇帝甩掉血珠，从怀中取出个瓷瓶仰头饮尽，“告诉太医院，准备三百人份的解毒汤。“
殿外突然传来潮水般的喊杀声。东南角的天空被火光照亮，隐约可见“汤“字大旗在城头飘扬。蒋瓛刚要松口气，却见皇帝脸色更加阴沉。
“好个调虎离山。“朱元璋盯着最先阵亡的传令官尸体，“台州大捷是假，倭寇入侵是假，连汤和......“他猛地踹翻鎏金香炉，“都是假的！“
马皇后突然捂住心口倒退两步。她手中的软剑“当啷“落地，剑身上映出殿外某个熟悉的身影——本该在居庸关的王文龙，此刻正带着一队“金吾卫“冲向武英殿！
真正的杀招，此刻才刚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