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是怎么忍心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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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简知也就懒得解释了。

温廷彦向前跨了一步,忽然离她很近很近,近到能清晰地看见他疲态下的眼纹。

三十而立,他甚至还没到三十,就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简知。”他握住了她的肩膀,淡淡香水味从他身上传来,“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疲惫从他紧皱的眉宇和泛青的眼底尽数泄露出来。

她低叹了一声。

好。

她承认,他在尽可能地对她好,吃的,用的,住的,钱,包括对她的奶奶,她的家人,一掷千金,从没二话。

可是温廷彦,你这样的好,还不如当初给我一笔钱买断我的跛腿……

“如果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是怎么忍心的?”他说着话,竟有些红了眼眶,“你怎么忍心联合外人一起这样对付我?我的难道不是你的?我的事业不是你的事业?我的钱不是你的钱吗?我们夫妻不是一体吗?”

这个时候,他想起夫妻一体了吗?他不是永远站在他兄弟和骆雨程那边,她才是外人吗?

“温廷彦。”她深吸一口气,“你现在终于想起我们是夫妻了吗?”

他眼神微微一顿,更多的疲惫涌上来,“你还是在计较程程这件事,她一片好心帮我的,她知道吴先生看中家庭关系稳定、夫妻感情好的合作对象,所以那天喝下午茶没解释,但这能改变什么呢?难道我就不是你老公了吗?我们结婚证上、民政局系统里,我永远是你老公啊!”

“其实没有必要的。”简知淡淡地回应。

“什么没有必要?”他蹙起了眉头,不知她这话的含义。

“没有必要好心帮你,没有必要假装,我们只要……”

“闭嘴!”他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直接粗暴地打断了她,“你以为你离婚了他真的会娶你?别傻了。”

说完,他松开了她的肩膀,快速离去。

风吹过来,混着他身上的香水味。

那是骆雨程今晚用的香水。

她不喜欢这种香型,混在空气里,连呼吸都会变得憋闷起来。

她转身进了楼。

回到家里,发现昨晚她带回来的花,连同花瓶一起摔在地上,花瓶粉碎。

陈婶儿这会不在家。

看起来他真的很生气。

他是个事业狂,这点她还是承认的,不然也不会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就把公司搞得这么有声有色。

他很看重跟吴先生的合作,今晚搞砸了,肯定生气,但跟她有关系吗?是她冒充人妻子把合作搞砸的吗?

她蹲下来收拾碎花瓶,有人开门进来,随即响起陈婶的声音,“太太,我来。”

陈婶唯恐她扎到手,快步过来抢活。

“太太,我刚刚出去取衣服去了。”有一些衣服是放在专业护理店护理的,她去取了。

说完,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刚刚看见先生了。”

“嗯。”简知的反应有些冷淡。她也看见了,而且亲眼看着他走的。

“先生一个人坐在湖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项目没了,一个人冷静冷静呗。

“没事,不用担心。”如果是从前,她得多担心啊?

五年婚姻,也是她陪伴温廷彦五年创业的时间,她担心他会不会累,会不会在外面受委屈,会不会亏钱,会不会受挫,会不会因为受挫而难过……

心随他动。

所以为他安排好餐食,精心打理这个家,想给他一个温暖的港湾,哪怕他总是很晚回来,她也希望他只要回到家就能舒舒服服休息……

可惜,他好像并不需要。

所以,那就让他希望的人去担心吧。

她准备洗个澡,再查一查留学方面的信息就睡觉。

只是,大数据有时候讨厌得很,总是能让人刷到不想刷到的东西。

打开某书,骆雨程的笔记又跳进她首页里来了。

几分钟前发的,发的就是今晚的事。

一张牵手的照片,温廷彦的手牵着她的。

写的文字是:他从来都是一棵大树,心高气傲,意气风发,不管多大的风雨都笔直不折,今晚却为了我受了委屈。谢谢你,为了我和全世界对抗。哪怕你被千夫指责,在我心里,你依然和大山一样巍峨。

简知笑得苦涩,手指点了不喜欢该笔记,希望下次不要再看到了。

幸好,她从来不与骆雨程比在温廷彦心中的地位。

否则,她真是一败涂地。

温廷彦是一个将事业视作生命的人,却能在骆雨程会受到委屈时轻轻易易就主动把合作项目放弃了,还放弃得这么“伟岸”,用骆雨程的话来说,就是为了她和全世界对抗,像大山一样罩着她。

她以为温廷彦这个晚上不会回来,结果在她睡下以后回来了。

她睡在客房的,她又以为他不会来打扰她,毕竟,今晚她坏了他的大事,如果他非要把责任推卸到她身上的话。

但她又以为错了。

他来推门。

她反锁了的,他自然推不开,他便敲。

她不开门,他就用力敲,“简知,你以为在我自己家里,这道门能挡得住我?”

确实,他如果想,完全可以一脚把门踹开,那也是大可不必。

她起身,给他开了门。

她以为他又喝多了,毕竟,此刻他的情绪有点反常。

结果,她再次错了。

他没有酒味,倒是带着些小区湖边潮湿的夜露气息,肩上不知沾了一枚什么叶子。

“有事?”她把着门问。

“这是我的家!你是我老婆!我要有事才能进来?”他眼睛泛着红血丝,眼底仍然淡淡的青。

“那你随意吧。”简知有点厌倦了这样的拉扯,除了被坏情绪一遍遍吞噬,没有半点意义。她希望拉扯的结果是速战速决,但他不愿意,多说其它都是白费力气。

她转身躺回了床上。

“你就这个反应?”他跟着进来,“简知,我项目黄了你就这个反应?我熬了多少夜,开了多少会,做了多少版项目书,你就这个反应吗?”

老是纠缠这个问题,真是很累啊……

“不然呢?你要怎样?难道要我去说情?”想多了,她不会去的。

“不用。”他站在她床前,解袖扣,“我温廷彦放弃的东西,不会再捡起来。”

简知冷笑一声,这句话得加个条件:除了骆雨程。

哦,也有可能,他从来没有放弃过骆雨程,当年是骆雨程放弃了他。

“那你来发什么疯?”

“我发疯?”他扯住衬衫的领口,一用力,整件衬衫全部扣子崩开了,“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发疯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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