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进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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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瘸腿用拐杖头,毫不客气地捅了捅陈墨那血肉模糊、形状扭曲、几乎快不成人形的双腿。

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拨弄一截烂木头,嘴里还啧啧有声。

“啧啧啧,小子对自己挺狠啊?把自己当‘窜天猴’点了?玩自爆流?”

“这下好了,真成‘铁拐李’预备役了。”

陈墨:“......”

他疼得直抽冷气,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老瘸腿又低头看了看陈墨左肩那深可见骨、还在不断渗出黑血的恐怖伤口。

以及他那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

浑浊的老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捉摸的光芒。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嫌弃,又似乎有点...无奈?

“行了行了,别挺尸了。”

“算你小子命不该绝,命格够硬,吵醒了老夫,又正好......”

老瘸腿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目光在陈墨脸上。

尤其是他那双即使痛苦也依旧带着不屈和惊疑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

“嗯,看你小子还算顺眼。”

“死在我这破门口算怎么回事?传出去还以为我老瘸腿虐待邻居呢?!进来吧。”

说罢,根本不管陈墨是同意还是拒绝,老瘸腿手腕一翻。

那根枣木拐杖的弯头精准地勾住了陈墨背后破烂衣物的领子,毫不费力地将他从污秽的杂物堆里拖了出来。

然后径直朝着那扇低矮破败、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小木门拖去。

陈墨残破的身体在地上摩擦,留下一条刺目的血痕。

“呃......”

陈墨被这粗暴的“救助”方式牵扯到全身伤口,剧痛如同潮水般再次淹没了他。

本就模糊的意识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如同烙印般刻在意识深处。

这老头……绝对是个狼灭。

比狠人还狠一点,比狼人多两点。

还横!!惹不起!

吱呀——砰!

那扇腐朽的小木门,在老瘸腿拖着昏迷的陈墨进去后。

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缓缓地、却又无比沉重地关上,仿佛隔绝了外面那个充满血腥与杀戮的世界。

巷子里,只剩下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和浓郁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贫民窟的夜,再次沉入了它那死寂而麻木的常态。

......

意识如同沉入冰冷黏稠的沼泽,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死寂。

剧痛、恐惧、黑手那猩红的光点......一切都在急速远离、模糊,最终被绝对的虚无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丝微弱的光感,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陈墨混沌的意识深处,荡开涟漪。

紧接着,是声音。

一种极其轻微的、仿佛老旧木门在风中呻吟的“吱呀”声,断断续续地钻入耳膜。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钧巨石,每一次尝试睁开眼睛,都伴随着撕裂般的酸涩和眩晕。

陈墨在心底无声地吐槽了一句,猛地一咬牙!

刷!

左眼率先睁开!

刺目的、带着暖意的光线瞬间涌入,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但仅仅是一瞬间的适应后,前所未有的清晰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卧槽!这画质...直接从360P升级到8K蓝光HDR了?!

昨夜彻底昏迷前感受到的那股“异动”。

如同黑暗中蛰伏的巨兽终于睁开眼眸的悸动感。

此刻清晰无比地反馈回来。

不仅仅是感觉,更是实实在在的蜕变。

这只神秘的眼睛,感觉完全不同了!

以往,它就像蒙着一层永远擦不干净的毛玻璃,看东西总有种雾里看花的模糊和滞涩感。

想要驱动其能力,必须精神高度集中,如同推动生锈的磨盘,消耗巨大且效果时灵时不灵。

但现在......

它前所未有的清澈、透亮!

陈墨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悬浮的、在光线里上下沉浮的、每一粒微尘的形状和轨迹!

能看到破旧木窗上,阳光透过缝隙投射在地面灰尘上形成的、清晰到纤毫毕现的光斑纹理!

甚至!

他能隐约“看”到空气中流动着的、极其稀薄的、如同水波般荡漾的、难以言喻的“气”。

它们无色无形,却在他左眼的视野里勾勒出朦胧的轮廓!

视野范围似乎也扩大了许多,清晰度更是将右眼甩开了十八条街。

一种难以言喻的掌控感和洞察力,正从这只眼睛的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出,仿佛它本身就是这片天地的一部分。

这变化太惊人了!简直像换了颗眼珠子!

昨夜的重伤垂死,非但没要了他的命,反而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这双眼睛的力量...似乎真正开始觉醒了?!

巨大的惊喜如同电流般窜过陈墨的脊椎,让他心神激荡,几乎忘了身处何地。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带着浓浓睡意和被吵醒后极度不爽的声音。

“啧,醒了就赶紧起来!别占着老头子的草席,看着就碍眼,耽误老夫晒太阳!”

陈墨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头。

只见老瘸腿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墙角一个几乎和阴影融为一体的矮树墩上。

他背对着陈墨,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油光发亮的破布,仔细擦拭着一根...呃,黑沉沉的玩意。

那东西大概三尺来长,非金非木,表面坑坑洼洼。

一头粗一头细,乍一看像根烧火棍。

再一看又像根放大了的、没毛的秃毛笔杆子。

陈墨实在看不出名堂,只能归类为“老瘸腿的神秘烧火棍”。

老瘸腿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破棉袄。

头发乱糟糟如同被轰炸过的鸟窝,身形佝偻得像个问号。

但此刻,给陈墨的感觉却与昨夜那个骂骂咧咧、蛮横赶走黑手的“市井狼灭”截然不同。

昨夜,是刻意伪装的平凡之下,汹涌着足以撕裂苍穹的恐怖凶兽气息。

而现在,在这间破败、简陋、弥漫着淡淡草药味和木头腐朽味的小屋里。

老瘸腿身上那股浩瀚如渊的威压,似乎完全收敛了。

不是消失,而是沉淀。

他静静地坐在那阴影里,擦拭着那根“烧火棍”。

就像一块经历了亿万年风吹雨打、沧海桑田的顽石。

不起眼,却透着一股坚不可摧、亘古长存的厚重感,以及...一种洞悉世事、看透红尘的沧桑。

陈墨一个激灵,顾不上体会眼睛的蜕变带来的震撼,也顾不上检查身体状态。

但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虽然虚弱,但双腿...似乎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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