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取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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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范先生的配合下,进入传送阵的流程走得很顺利。

阵光一闪,薛向再临武备堂。

旧地重游,薛向驾轻就熟。

排在他前面的考生,皆完成了兑换,整个武备堂空荡荡的。

薛向迈步而入。

殿内的空气比外面更冷几分,带着丹药与金石混合的气息。

高悬的九盏夜明珠,将整个堂内照得如同白昼。

墙壁四周,排列着一面面玉璧架,每一面玉璧架中,灵光浮动,悬着一件件宝物,宛若被封存于星河。

有流光溢彩的飞剑,长约三尺,剑光微颤,仿佛随时能破空。

有黝黑如墨的甲胄,背后灵纹闪烁,似有护体灵光潜藏其中。

还有一只只玉匣、古简、锦囊,或收录灵丹,或珍藏秘符。

地面中央,铺着一条宽阔的青石道,通向殿尽头。

尽头处,一名青袍执事静静坐在长案后,手边放着一块积满尘的灵玉板。

他的神情冷漠,像一块雕在石上的面孔,丝毫不起波澜。

薛向踏上最后一级石阶,躬身一揖。

青袍执事抬起眼皮,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他,淡淡开口:

“考生所得,尽数放上玉盘,由阵法折算。”

案前,一只圆形玉盘,白玉温润,其上灵光流转,仿佛水面漾起的波纹。

薛向深吸一口气,袖袍一振。

顿时,两枚黑色晶核、一枚紫色晶核、猴王的金剑触角、血狮与青鳞雷鹤的尸骨、百枚白色晶核,齐齐落在玉盘衍生的阵光中。

原本目光淡然的青袍执事,惊得站起身来,“魁首就是魁首啊,别人是试炼,我看你倒是像去进货。”

光幕瞬间亮起,一道道符文像被唤醒的古老蛟龙,盘旋而起。

玉盘之上,一枚黑色晶核浮起,阵法嗡嗡作响,金色光纹刻出“五十”的字样。

第二枚黑色晶核,紧随其后,亦浮现“五十”。

紧接着是紫色晶核浮起,一轮幽紫的光芒骤然炸开,深邃如星河,连九盏夜明珠都为之一暗。

阵法嗡鸣不止,仿佛雷霆在其间奔腾,足足三息,才稳住波动。

数字开始飞快攀升,最终停在五百上。

紧接着,百枚青色晶核、猴王的尸体、金剑触角、血狮和青鳞雷鹤的尸骨,一一浮起。

阵法如流水般吞吐光辉,数字接连上升,最终增加了二百零七分。

最终积分定格在:八百零七分。

旋即,八百零七分的数字化作蒙光,没入文箓戒内。

“考生可入内自行挑选,每件物品,已标注分值,可量分而行。”

青袍执事朗声说道。

薛向拱手谢过,缓缓移步到玉璧前,细细打量起来。

很快,他盯上一只紫金色储物戒。

戒面古朴,内壁灵纹环环相扣。

戒指旁边竖着卡片:储物戒,两百分,内置一丈方圆空间。

薛向一阵牙酸,只觉太贵了,心里却痒痒得厉害。

在试炼界待的这段时间,文箓戒傍身,收物藏物,不要太方便。

开过了私家车,终究是不愿再用十一路去远方的。

他没急着兑换,而是接着往前面看。

很快,他又相中了元爆珠。

三颗白玉色的珠子静静悬于玉璧架中,表面似冰非冰,里面有灵力如雷霆涌动。

一旁的牌子上写着:内置高爆法阵,爆炸威力足以重伤结丹强者,一百五十分一颗。”

“好东西啊,高低整两颗。”

薛向暗暗记下,接着游走。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一只青瓷匣上。

匣盖半启,其内静静躺着三粒温润如玉的丹药。

丹药表面若脂若雪,隐约透出一丝清光。

案旁小牌写得清楚:“驻颜丹:以千年灵芝、天山雪莲、金露芝为主药,辅以百味香调和。

服之,可驻颜三十年,容颜不老;

修行士服之,更可固本清神,延缓气血衰败。

价:两百分。”

“这玩意儿好啊,怎么能这么贵,太离谱了。”

薛向暗暗咋舌,他多想购入一枚,送给柳眉。

可这价钱,让他望而却步。

他暗自盘算过,晶核能直接助长文气,其价值简直不可限量。

他早知道,在武备堂兑换,试炼场所得之物会被折价,却没想到这价钱折的是如此夸张。

不多时,他又盯住了一只赤金鎏纹的玉匣,内中卧着数颗丹药,丹色呈赤金相间,氤氲出丝丝若有若无的灵气。

旁边铭牌赫然写着:“筑基丹。以灵泉之髓,百年龙血草,七焰丹心果,炼火九转。

服下者,可助气海凝元,筑仙道之基。

价:一千二百分。”

薛向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压根没想让人置换啊。

筑基丹的大名,他自是早有听闻。

练气大圆满后,所有修士最渴盼的,便是筑基。

筑基要做的准备多了,除了要寻觅适合筑基的宝地,筑基丹便成了必备之物。

薛向的文墟福地内,虽有具备破境功能的文墟台在。

但文墟台,只能有助于冲破小境界,从练气到筑基这种大境界的飞跃,涉及到肉身和灵魂方方面面的变化,必须辅之于筑基丹之类的神丹。

文墟台的破境作用,微乎其微。

关于此点,文墟台内的使用说明,已十分详尽。

薛向早惦记着筑基丹了,但没想到价钱这么离谱。

而且,据他所知,灵根资质越差,筑基时所需要的筑基丹便越多。

若筑基时,筑基丹不充足,有很大概率导致筑基失败。

而筑基一旦失败,仙途就此中断。

薛向贪婪地盯了筑基丹很久,终究只能悻悻离去。

“不急,你慢慢看,反正你是最后一位了。”

青袍执事宽慰道。

此话一出,薛向怔了怔。

这么多宝贝,自己要看到什么时候。

有专业人士在此,自己何必舍近求远。

当下,薛向便朝青袍执事走去,近前,拱手道,“劳烦老兄给些指点。”

说话之际,薛向袖中滑出一枚宛如被月色打磨得光润的珠子,悄然滚落在青袍执事的案几上。

“咦,道友东西掉了。”

薛向含笑说道。

青袍执事指尖微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元丹,好大的手笔,这一颗抵得上我一年俸禄。”

他心中一惊,飞速收了回元丹,再看薛向时,只觉亲切可人,“你看我,就是这么不小心,来来来,坐坐,坐下说。”

青袍执事拖过一把椅子,请薛向坐下。

薛向心在滴血,如果可以,他哪怕送上十枚灵石,也不会舍得拿出回元丹的。

此丹是真正的稀缺品,在市场上,从来都是有价无市。

但眼下身处考棚,随身之物,皆未携带。

要送人情,只能用此物。

“对武备堂内诸宝,你有什么想法?”

青袍执事收钱就办事,直接开门见山。

薛向拱手,“正要请道友指点。”

“你最缺什么?防御、攻伐,还是冲境的资源?”

“都缺。”

青袍执事哑然失笑,“既然都缺,你那九百多积分,恐怕也兼顾不了。

依我之见,不如集中力量,购入外间几乎不流通的稀缺资源。”

薛向怔了怔,认可了青袍执事的分析。

他想要的太多了,储物戒,驻颜丹,元爆珠,还有不少符箓。

就他那点积分,根本不可能兼顾。

“还请道友指教。”

薛向虚心请教。

青袍执事轻轻点了点头,“进来一趟不容易,你若信我,便去取诗魔剑胆。”

说着,青袍执事引着他来到一个玉璧架前,只见玉璧架中放着一个圆球,旁边的铭牌上写着:剑胆,八百分。

具体功用,却未注明。

这枚圆球,比婴儿拳头还要略小,形制却如心胆一般圆润。

通体漆黑,黑得仿佛将九盏夜明珠的光都吞没了。

细看之下,漆黑深处,有一道极细极细的光丝盘旋游走,宛如夜空中困于漩涡的星流,偶尔划出一缕锋芒,似要破胆而出。

青袍执事的声音缓缓响起,仿佛在替他讲述一件旧物的身世:

“此胆,本是百年前诗魔杨朝天留下的心魄之精。

那位诗魔,才气冲天,生平用诗章化剑,以气铸锋。

殒命之后,剑意不灭,心魄聚为此胆。

剑胆有象无形,得之者,念动即锋,千变万化,锋锐至极。”

说着,他开启玉璧架,取出剑胆,递给薛向。

触手间温热,薛向意念所动,剑胆流溢,化作一柄长剑,剑如秋水,隐隐寒光。

他念头再转,剑胆化作一根长钩。

再动念头,剑胆继续延长,竟化作一条十丈长绳。

“好宝贝。”

薛向大喜,“此物奥妙非常,为何才售八百。”

青袍执事道,“诗魔剑胆,化用万端,但此剑胆全凭才气滋润。

若无充足的才气滋润,只会一天比一天削弱。

而才气对普通人而言,也是极为紧俏的,留着炼化为文气还来不及,谁舍得拿来供养一个剑胆。

也就是你薛魁首,如诗仙谪凡,我才敢推荐此宝。”

“多谢道友,这剑胆我要了。”

说着,薛向意念沉入文箓戒,很快,流光溢出。

他的积分少了八百,只剩了一百出头。

见薛向兑换完毕,青袍执事暗暗舒了口气,觉得自己总算是出了把力气,没白拿那一枚回元丹。

接下来,剩下的一百出头的积分,在青袍执事的指引下,薛向兑换了一枚玉扣。

这是巴掌大小的一枚玉扣,色泽温润,玉面之上雕刻着极细的回文纹路,宛如波纹扩散。

扣心镂空,仿佛可照见光影,透出一丝无声的灵性。

“此扣名曰‘影声’,佩于衣襟,可随念存影留声。”

青袍执事缓缓介绍道,“此物乃是一位精于幻阵的大师所炼,他终生不擅攻伐,只好奇天地人情,便以此物采风记事,万物声影皆入其中。

一百积分,兑换别的也行,但依我之见,此物极为稀缺,也算有些妙用。

兑换下来,即便自己不用,转卖出去,也能赚上一笔”

青袍执事哪里知道,在薛向眼中,这枚能留存影像和声音的影声扣,可比储物戒、元爆珠,要重要百倍。

郡考结束,下一步,他定然要入仕。

官场诡诈,有个影声扣做底牌,被人暗算的概率必然会大幅下降。

暗算别人的机会,却猛猛增多。

兑换完毕,薛向谢过青袍执事,通过传送阵,返回考棚。

考棚已经开放,考生们都已散尽,只余魏文道等几位云梦的学子等他。

众人出了考棚,返回客栈,准备休息一晚,明日便回返云梦。

………………

清晨,雾气未散。

云梦城的街巷,像一幅刚刚被晨光晕开的水墨画,静谧得只剩下远处偶尔传来的鸡鸣。

忽然,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城西一路疾驰而来。

铁蹄击地,雾气翻卷,踏碎整条街的宁静。

薛家宅院,所有人早早就起了。

堂中烛火微摇,连空气里似乎都凝着一股等待的味道。

薛母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一串念珠,手指一遍遍地掐着,眉心紧皱,目光不时向门外望去。

柳眉跪坐在她的身旁,双手交握,指尖早已被攥得发白。

小晚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却是信心满满。

范友义围着罩裙,拿着锅铲,在厨房门口,走来走去。

小适年纪虽小,却也学着大人模样端坐不动,只是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门口,瞳仁里满是焦灼。

薛向舅父宋元、舅母张氏带着子女也早早来了。

“当家的,小向这场不会出幺蛾子吧。”

张氏压低声道,“我可听人说了,郡考比城考难十倍,城考前十考不上郡考,也是常有的事儿。

小向城考多少名来着,我记得没进前十吧?”

“住口!”

宋元低声叱道,“小向何等天赋,岂是你这蠢妇能度量的。”

这些日子,宋元彻底抖了起来。

都说,父以子贵,他却是以外甥贵。

不仅职位上有所提升,混到了巡捕队的小队长,连带着正式编制也入手了。

在云梦城内,已是人人尊敬的宋老爷了。

他可太清楚,这是借的谁的光环。

他比谁都渴望,薛向更进一步。

张氏诺诺,不敢回口。

这段时间,她是真有危机感了,生怕惹怒了宋元,他又去纳个偏房来。

角落里,宋小媛将帕子绞得皱成一团,小声嘀咕,却是在祝祷漫天神佛保佑薛向顺遂。

宋子杰根本坐不住,从堂屋转回院子,又从院子转回堂屋,恨不能自己赶去雍安城,将榜单抄录回来。

众人焦急等待中,屋外雾气渐渐被阳光拨开,马蹄声越来越近。

张氏突然屏住呼吸,低声道,“莫非是喜报?”

此话一出,众人皆朝门口抢去。

下一刻,伴着“得得得”的脆响,一队身着青色制服的骑士停在了薛家门前。

领头骑士翻身下马,立在门外,声音高朗如钟:“喜报!云梦薛老爷,郡试大魁,名标第一!”

短短一句话,如惊雷劈下!

院中死寂了一瞬,随即炸开。

“中啦!第一,第一啊……”

宋子杰第一个跳了起来,叫声都带着破音。

张氏捂住嘴巴,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薛母眼中泪光猛地一闪,竟像是缓了半生的气,在此刻一口吐尽,整个人摇摇欲坠。

“主母。”

柳眉和小晚忙扶住她,眼中皆溢满泪花。

范友义激动地挥舞下锅铲,解下罩衣,冲进院中。

小适像个小炮仗似的蹦着喊:“大兄中啦,中啦。”

“放炮,放炮。”

宋元高声叫着,早埋伏在外的巡捕队队员们,乌拉拉拖来几大车鞭炮。

柳眉才给完报喜队伍的赏钱,鞭炮便吼啸起来。

红色的纸花漫天飞舞,像是突然落下的一场赤色的雪。

整条街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气惊动,街坊邻居纷纷探头。

接着,潮水一般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的天爷,薛大人中魁首了!”

“早知薛大人是文曲星下凡,没想到竟有此等造化。”

“快快,去贺喜!”

顷刻间,薛家门口挤得水泄不通,锣鼓喧天,笑声和惊叹声连成一片。

不多时,一列更为威严的马队从街口缓缓而来。

骑士分列两侧,前方锦衣大纛猎猎作响,金线绣着“云梦”二字。

人群轰然避让。

竟是云梦城令魏央亲自带队前来!

魏央翻身下马,满面笑意,捧着一方鎏金大匾,龙飞凤舞四字赫然写着“云梦之光”。

“薛向魁首郡中,阖城与有荣光,特来恭贺!”

随行官吏提着各色礼箱,整齐地放在堂前,堆出一长排。

宋元已经吓傻了,他哪里见过城令,呆呆愣着,宛若木鸡。

倒是薛母雍容自若,和魏央见礼如仪。

鞭炮声响彻全城,锣鼓声震天如雷。

人声鼎沸中,那块“云梦之光”的金匾高高举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一日,薛家门前的鲜艳纸花,仿佛一直洒到了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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