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还没发生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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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多摇摇头:“无目的地犯罪。”

他尝试进一步解释:“罪犯可能完全无法从犯罪行为中获得利益,只是单纯地进行犯罪。”

“拦路抢劫或入室行窃都有可能。”

“他作案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获得经济利益,而是作案本身带来的刺激感。”

奥马利警探听懂了,首先联想到的就是辖区内令人头疼的那群青少年。

他指指外面,提醒西奥多:“这里是东北区。”

西奥多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东北区跟无目的犯罪有什么必然关联。

奥马利警探向众人介绍着这里的情况:“这儿的居民基本都是蓝领工人。”

“他们工作忙碌,下班后已经是满身疲惫,对孩子往往疏于管教。”

“他们对孩子的唯一要求就是别惹祸,别受伤。”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群很少被父母管教的青少年从小就在街上玩耍,他们聚在一起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他们不会加入黑帮,那样他们会被父母打死的。”

“但他们也绝对不会做什么好事。”

“我们警局每年接到的最多的警情,都跟他们有关。”

“年龄小一点的会选在大晚上,甚至是深夜,跑去敲别人家的门或按门铃,然后迅速跑开躲起来,看主人困惑或生气的样子取乐。”

“脾气不好的邻居跟独居老人是他们的首选目标。”

“再大一些的则喜欢用粉笔或廉价的油漆到处乱涂乱画。墙壁、人行道、商店卷帘门、围栏甚至停着的车都是他们的目标。”

“我做巡警时接到过一次警情,报警人只是进商场买东西的功夫,出来时车上已经被涂满了粗话!”

“弄坏街灯灯泡,撕掉公共告示,推翻住户或商店门前的垃圾桶,让垃圾散落一地,把点燃的鞭炮扔进垃圾箱,把捡到的奇怪东西比如死老鼠或臭鸡蛋偷偷放进别人家信箱或门廊。”

“谁要是破坏了他们的恶作剧,就会立刻被他们盯上,他们会把所有的本事都用在这个人身上。”

奥马利警探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缓心情:“这群混蛋什么都干得出来!”

西奥多摇摇头:“青少年恶作剧通常追求即时、可见的笑果与同伴的认可。”

“他们的恶作剧需要观众。”

“大半夜把警车偷走开到州外丢弃,除了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几乎没有任何笑点跟观众。”

一旁的比利·霍克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他们看起来不知天高地厚,实际上比谁都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该招惹。”

“我们,额,我是说他们,他们对警员最大的恶作剧也只是扎破警车的轮胎,绝对不会选择偷偷开走警车。”

“他们很清楚,一旦这么做,就会超出恶作剧的界限,会招来严重的惩罚。”

说着,他看向奥马利警探:“他们不是什么都做的。”

他出生在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那是个有深厚的蓝领阶层和移民背景的城市。

他小时候的生活几乎与奥马利警探所说一般无二。

而且因为邻里都相互认识,他们被抓住后最大的惩罚往往也只是被送回家里,挨一顿打。

谁害得他们挨打,他们绝对会盯住这个人,让他欲仙欲死。

奥马利警探与比利·霍克的目光对上,然后迅速挪开。

他的眉头情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哪怕隔着会议桌,他都能嗅到比利·霍克身上混蛋小子的气息。

比利·霍克继续盯着奥马利警探,咧嘴露出笑容,像是个得胜的将军。

奥马利警探转向西奥多,又提出有没有可能是便利店对面酒吧出来的酒鬼,在酒精作用下一时冲动,做出来的蠢事。

西奥多摇头否定了这种猜测:

“偷车贼可能的确在酒吧里呆过,酒精让他变得大胆,但绝不是单纯的醉酒下的一时冲动。”

“醉酒者随机偷车更可能选易下手、不起眼的民用车辆。”

“警车是执法权威最直接的象征,专门偷引擎未熄火的巡逻车,这需要更大的胆量,仅仅在酒精的刺激下是不够的。”

“而且醉酒下的冲动行为往往是混乱、低效、易被中断的。”

“从便利店开到罗德尼路,至少需要保持清醒地驾车20-30分钟,这不是醉酒者该有的状态。”

伯尼跟比利·霍克都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停顿了一下:“或者10-15分钟。”

这下连奥马利警探也看向了西奥多。

会议室里安静片刻,西奥多做出总结:

“所以,偷车贼可能的确是个青少年,也可能的确喝了酒,但绝对不是单纯仅仅依靠这两项因素而引发的偷盗警车行为。”

他看向奥马利警探:“你应该去检查一下4月1日以来发生的案件中,是否有符合以上要求的案子。”

奥马利警探与西奥多对视着:

“你认为他还会再次作案?为什么?”

“就因为成功地偷走过一次警车,他就决定再也不遵守法律,开始连续偷警车,或是抢劫,盗窃,做各种违法的事?”

他摇着头,表达着自己的不理解。

西奥多奇怪地看着他,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不能理解。

他点点头,言简意赅:“是的,很有可能。”

奥马利警探噎了一下,转而看向伯尼。

至于比利·霍克,再次被他忽略。

伯尼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他正在低头在本子上记录。

比利·霍克坐在伯尼身边,注意到奥马利警探的目光,撇了撇嘴,也掏出本子学着伯尼的样子开始记录。

奥马利警探沉默片刻,像是默认了西奥多的假设,又问他:“为什么是在东北区?”

“你是怎么确定他一定会在东北区继续作案的?”

西奥多有些犹豫。

前面这位爱尔兰裔警探就没听懂,后面他还能听懂吗?西奥多决定简明扼要地进行表达:

“因为他在这里成功偷走过一辆警车,对他而言,你们的辖区管理松散,是他的甜点区,他会认为在你们的辖区犯罪更容易成功。”

奥马利警探瞪大眼睛,呼吸粗重起来。

他们第四分局全体警探兢兢业业,从不会偷懒,更不会像软骨头第三分局那样总是依赖fbi,怎么就管理松散,更容易犯罪成功了?

那边比利·霍克已经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了。

伯尼也抬起头,认为西奥多这么说有点儿过分了。

西奥多目光转向两人,强调道:“任何罪犯都会这样做。”

“他们更倾向于熟悉的,曾经成功过的犯罪区域与犯罪手段。”

他继续帮奥马利警探分析着:

“偷车贼在车上留下一只未开封过的玻璃可乐瓶,可乐瓶藏在副驾驶座位下面。”

“可乐瓶很可能是他无疑是遗落的。”

“他的犯罪手段尚不成熟,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犯罪。”“他应该会选择从更容易得手的地区开始练习。”

“比如郊区,偏僻地带,距离巡逻路线较远的区域,或是人烟稀少的地方。”

“小型便利店,郊区的加油站,都是很好的目标。”

奥马利警探对西奥多的描述很不满意,他整张脸都在肉眼可见地变红。

他忽地站起身,打断了西奥多的分析:“我去看一下!”

奥马利警探急匆匆离开了。

比利·霍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还一边冲西奥多竖起大拇指。

伯尼看了他一眼,转而问西奥多:“偷车贼是个年轻人?”

西奥多沉默片刻,迟疑着点点头,又补充道:

“年龄应该在20-30岁之间。”

他不确定年轻人这个模糊的定义,对他跟对伯尼是不是指的同一个年龄段的群体。

他今年26岁,对他来说这个年龄段不算是“年轻人”,而是同龄人。

但对伯尼来说就不一定了。

伯尼今年42岁,这个年龄段完全可以被他称呼为“年轻人”。

比利·霍克左右看看,转过头去发出库库库的憋笑声。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明所以。

伯尼摇摇头,拿起物证报告翻看起来。

物证报告上有从玻璃可乐瓶跟车窗上提取到的指纹。

但实验室并未从指纹库中找到与之匹配的指纹。

这是几枚陌生指纹,其主人并未进行过任何形式的登记。

玻璃瓶可乐就是常见的可乐,随便一家便利店或商场都能买到。

这些就是本案的全部物证。

伯尼看完后提出一个关键的问题:“哪个指纹是偷车贼的?”

玻璃可乐瓶上跟警车车窗上提取到的指纹并不一致,它们属于两个人。

西奥多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

甚至这两份指纹都跟偷车贼无关也是有可能的。

下午,奥马利警探抱着厚厚一摞文件走进了会议室。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警探,怀里各自抱着同样厚的文件。

两名年轻警探把文件放在会议桌上后离开。

奥马利警探指着桌子上三摞整整齐齐的文件:

“这些是发生在我们辖区内的,从4月1日到今天上午八点的所有案件。”

比利·霍克看着上百份文件,小声嘀咕:“你们这儿的治安看来也不怎么好。”

奥马利警探语气一顿,转头凝视着他。

会议室再次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

西奥多疑惑地看向奥马利警探,不明白他怎么不继续讲下去了。

他不认为比利·霍克说的有问题。

根据他在费尔顿西区分局的执法经验,一片辖区内,两个星期时间里,被正式立案的案件多达上百起,这的确不是什么治安良好的表现。

这不仅远远达不到良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

费尔顿西区分局都达不到这种程度。

伯尼站起来把文件分成四份,打着圆场:“每人一份,开始筛选吧。”

他重复了一遍西奥多列举的筛选条件,又问奥马利警探要第四分局辖区的地图。

有地图在,可以直接把案发地点标记上去,是否偏僻,距离警车被偷的地方远不远,一目了然。

奥马利警探起身出去拿地图,临走前还强调了一句:“苏联人上天的消息传开后,治安环境才有所下降。”

他都走到门口了,又停下来,转身指指桌上的文件:

“不光我们分局,其他分局,马里兰州那边也是。”

他在门口站了几秒钟,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室内的三人,然后才出门去取地图。

西奥多三人面面相觑。

地图很快拿回来,被铺在了会议桌上。

奥马利警探还拿了一本出警记录登记册回来,按照上面的登记对案件进行分类。

看着明显比其他几日高出一大截的12日跟13日的文件,奥马利警探露出些许笑容。

他把这两摞文件往中间推了推,特意强调:

“看吧,从12日以来,案件明显比以前要多。”

伯尼犹豫着,要不要为比利·霍克解释两句。

他发现奥马利警探对第四分局的荣誉看得特别重。

比利·霍克在那边敷衍地点了点头,把最高的两摞拢到自己跟前,已经开始筛选了。

伯尼拍了拍奥马利警探的肩膀,也挑了两摞。

会议室内陷入安静,只有沙沙的翻动纸页的声音响起。

四个人先按照地理位置进行筛分,再根据年龄、作案目的依次筛选,终于在临近下班时看完了全部文件。

筛选结果为零。

奥马利警探看看散乱地铺满会议桌的文件,又看向西奥多,神色复杂。

比利·霍克则好像个遇到难题的学生,一阵抓耳挠腮,然后把自己筛过的文件又挑出来,重新再看一遍。

他没考虑过西奥多出错的可能。

这是他在勒琼营养成的习惯。

质疑上级的命令可做不到才不到三十岁就升到e-7。

伯尼主动提议:“我去联系一下马里兰州那边。”

西奥多回顾一遍案情,确认自己的侧写没有问题,冲他点点头。

奥马利警探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西奥多的肩膀。

西奥多转头看向他,不明所以。

伯尼很快就回来了。

他联系了马里兰州州警跟乔治王子县县警,他们都很乐意提供4月的案情文件。

奥马利警探叫住准备离开的几人,他明天也要跟着一起去。

他仍然认为这个案子没有西奥多说的那么严重,但只要西奥多他们还在调查,他就会跟着配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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