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番外胡戈改革和权力交接(20k)(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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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远征后的巡游

当记功碑矗立在玛塔里斯城中,王国的第四次远征,又或者说托勒特远征便结束了,远望渺无人烟的恶魔之路,胡戈王的雄心壮志最终洒落在抱憾河中。但是,时间可不会因为某场伟业的消散而停止流逝,对于胡戈而言,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在当下,这个由圣王后裔统治的时代,人们对往昔的年月已经有了清晰的划分,例如将劳勃的治世划分为起义、东方远征、和平治世三个阶段;与之相同,作为征服王的继业者,人们也将胡戈一世的统治时期分为了清晰的两个阶段。在前一个阶段中,胡戈王迅速平息了王国的混乱,清剿了各地的负隅顽抗者,让全国得以休养生息;而在后一个阶段,他开始着手于调整王国的体制,解决国家王座暴露出的问题。在两个时期之间,便是未竟的托勒特远征。

在智者眼中,最可怕的问题往往是隐藏起来的问题,虽然这场规模庞大的远征止步于恶魔之路前,但远征期间暴露的问题必须认真解决。作为王朝的初代统治者,胡戈一世决心完善自己构建的秩序。因此,虽然远征已经结束,但国王没有选择立刻返回君临或者胡戈之城,相反,他决定开展一场全国范围内的大巡游。

就像征服者伊耿一样,胡戈国王在统治时期内经常进行巡游,通过不同路线往返于君临和安达斯之间,但以往任何一次巡游的规模和时间都不能与此次巡游相提并论。国王带领了一整个宫廷开始了这场大巡游,它自瓦兰提斯开始,先是向北抵达安达斯,接着由沿着海岸向南巡视了潘托斯、密尔、争议之地、泰洛西和里斯;在里斯的海港上,国王乘船向西,在登陆多恩后一路北上直至长城;在巡游中,国王抵达一座又一座城市,把宫廷从一座城堡带到另一座城堡,依次拜访了王国的各大家族,最后才返回君临。当他再次踏入王国首都的城门,这场巡游竟足足持续了一年半的时间。

时隔多年,全国各地商人们仍因为这次巡游而赞颂胡戈国王,但这场巡游的意义可不仅仅是富了某些商贾的钱袋子。在巡游期间,国王不断派遣随行的惯例去核查地方情况,也经常召集当地的领主、教士、学士和普通领民,某些时候还会开庭理事,帮助当地仲裁一些悬而未决的争端,这些活动在相关的档案中总计有数百次之多。当自己返回首都后,国王也没有坐在王座上休憩片刻,他几乎是立刻下诏,要求各地官员进行一场全国大调查,随后便独自乘船渡过狭海,前往安达尔人的故都,经过一个月的精心布置后,他在这座古都的圣堂中祈祷了整整七日,而在国王完成祈祷,各地上奏的数据也开始发回君临。见此,胡戈很快就返回了维斯特洛的王都,开始了一场持续数年的、对王国大刀阔斧的调整。

二、国家王座的旧体制

在叙述胡戈一世对王国的调整之前,我们首先应当了解托勒特远征前的国家王座是什么状况,接下来,笔者将对这一时期的国家王座概况进行简述。

当胡戈·托勒特在征服后第三百年的年末击败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击溃坦格利安军队主力,并迫使提利尔家族开城投降后,满目疮痍的铁王座没有立刻恢复和平,旧有的问题也没有随着胡戈加冕为王而消解。

多恩与河湾诸侯对国家王座的抵抗,笔者已经在前文中有所叙述,而在其他一些地区,境况也没有比王国南境良好太多。在北境,虽然异鬼的攻势已被击退,但是长冬的余波仍使得当地农业凋敝,长城在战争中的损坏也不容乐观;在河间,激烈的继业战争摧毁了劳勃时期的繁荣,无数逃兵和匪徒流窜乡间,劫掠村镇和商旅;而在谷地,由于培提尔·贝里席挟持各家族长和中坚离去,当地的统治陷入混乱,尽管胡戈国王及时任命哈罗德·哈顿为峡谷守护者,代行艾林公爵处置政务,但谷地各家的家督之争并没有就此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而且,此时的东方七国同样不平静,虽然国家王座已经稳固控制着东部的核心地区,但在其他地方,反抗王国的各方势力依旧活跃。布拉佛斯的残党仍在远北抵抗,争议之地的军阀和石阶列岛的海盗在王国力量受损后再次躁动,里斯海岸的不少领地仍然被河湾贵族控制,洛恩河流域的边患也没有结束。

作为国王,胡戈无法对这些问题视而不见。因此,在清剿多恩稳步推进的同时,他也在设法稳定其他地区的秩序,国王对多恩的举措,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其他地区局势的影响——毕竟多恩大领地对王国的价值远不如其他大多数领国。

与坦格利安王朝和劳勃国王不同,胡戈一世对王国各地的治理更加的细致,这一点在他统治初期稳定维斯特洛的行动中最为明显。

在龙陨之战结束后,胡戈统领解散了联军中的大多数队伍,要求他们返乡恢复生产、稳定秩序。对于剩下的军队,胡戈也将他们划为三支:一支北上,协助佛雷稳定河间地;一支前往河湾各地,协助吏员控制当地的领地和地产;最后,也是最庞大的一支,则跟随胡戈自己南下,先是接管了开城投降的高庭,在胡戈返回君临后又一路进军到多恩边疆地,将公开反抗的河湾残军驱逐进沙漠之国才解散,只留下少数军力作为常备防守各处要道和隘口。

根据这个时期的文书记载,这三支军队被称为“河间军”、“河湾军”与“边疆地军”。其中,边疆地军在半年后的多恩远征中重新编入由佛雷、佛罗伦和哈顿指挥的西路军,并最终在远征结束后彻底解散。与之相反,河间军与河湾军没有在多恩平定后解散,它们仍然保持建制,这是因为它们被胡戈国王赋予了不同的职责——清剿、镇压河间与河湾地区残存的敌对力量和匪徒。而指挥他们的,则是胡戈国王任命的“督军”。

督军一职的设立虽然前所未有,但并不突兀。在执政初期,由于全国尚未从继业战争和长夜的混乱中走出,即使将许多领土划为直辖地,胡戈一世在地方上大体还是延续了坦格利安和拜拉席恩的统治架构,不过,在延续前朝旧制的同时,为了更快的稳定地方、剿灭残党,国王采纳了近臣格莱切尔的建议,参考了拜拉席恩时期的河口军,在承认和任命地方同盟为一国长官的同时,又派遣自己的亲信带领军队前往地方担任督军;这位将领既会协助同盟们稳定地方局势,同时也对同盟们的行为进行监督。

在河间地,胡戈的举措起到了良好效果。由于托勒特家族和佛雷家族以及三河贵族们之间的密切关系,河间军的清剿行动获得了他们的积极支援,蒙受托勒特福泽的基层教会也展现了友善的态度。因此,王军在这里的行动十分顺利,在各方诸侯的配合下,流窜在乡间和河道中的匪徒和溃兵不断被剿灭,某些日子里,王军在一天中就能剿灭数十上百名土匪,而且还有几乎同样数量的流寇放下武器。

在王国坚决的打击下,三河地区有组织、成规模的群盗在征服后第302年消失,剩余的残匪则不成气候,即使是一位骑士也能追剿他们。因此,从这一年开始,河间军的规模逐年缩减,最终仅保留了一千人的军力,他们驻扎在赫伦堡;至于其他的士兵,他们中的一部分被派往东方边境,更多的则南下,加入了河湾军的序列。

在河湾地,王国面对的情况复杂了许多。虽然胡戈·托勒特和国家王座在当地收到了包括教会和民众在内的广泛支持,但针对青手王后裔的清算和大规模的直辖政策也推动许多原先较为中立的基层领主、学士和领民走向王国的对立面,一些出身贵族家庭的教会上层也对当前的境况感到不满。因此,王国力量在河湾一直受到阻力。

进驻初期,河湾军以最坚决的态度剿灭当地的抵抗者和作乱者,同时尽可能地收缴当地的武器;考虑到当时有不少逃离战场的河湾贵族意图重新集结力量抵抗,这番举措无疑是及时且具有成效的。不过,在剿灭这些最活跃的抵抗者后,河湾军对当地的治理却显现出手足无措的状况:河湾地太过广袤,领内态势过于复杂,即使加上佛罗伦家族和数百名官吏的支援,情况也显得不容乐观——少龙王戴伦一世曾投入四万人控制多恩,但最终也没能保住战争成果,眼下河湾军只有一万把长矛,却要控制土地比多恩还大几倍的河湾全境,它又能取得多少成效?因此,在苦苦坚持了一年后,河湾督军“农夫长”斯诺向君临发送了求援信,他请求胡戈国王向河湾投入更多的力量,不然河湾很可能会再次陷入混乱。

接到斯诺的来信时,胡戈刚刚结束了谷地的巡回仲裁。

在王国建立伊始,谷地的混乱仍未平息,这源自于家主空缺。由于继业战争中谷地各家家主大多被培提尔·贝里席控制并掳走,谷地全境都深陷于继承权争端的漩涡,相关的诉讼如雪片般送入鹰巢城,就连熟悉本地事务的哈罗德·哈顿也难以将它们一一解决,只得请求胡戈国王进行干预,以国王权威和七神神眷者的身份实施仲裁。

因此,胡戈国王在多恩远征告一段落后就立刻动身前往谷地,在各地的仲裁中,他不光认真地听取争位者们的申诉,还经常听取长者、家臣乃至领民的意见,最终才宣下决定;对于那些没能成为家主的争位者,国王也不以王国之敌的态度相待,他以宽和的态度接见这些人,并且赐予他们东方的土地,要求他们尽快组织队伍前往当地就藩。得益于国王得当的处理,谷地的动荡成功平息,那些前往东方的争位者还加强了王国边境的力量。

当下,有很多书籍和颂歌将胡戈一世塑造为一位严格遵守道德律法的圣贤和一位狂热的信徒;但是,即便我们只通过谷地仲裁一件事观察这位先王的行事风格,我们就能明白他是一个既不困守框架,更非狂热,同时擅长依据实际情况为自己争取利益的人。在接下来的讲述前,笔者恳请各位读者放下对这位圣王先入为主的判断,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更好地了解他的选择。

由于事态紧急,胡戈国王在越过血门前便见到了斯诺派来的信使,认真了解情况后,他直接带领亲卫队前往苦桥与斯诺会面。在重建中的苦桥圣堂前,国王与这位老将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交流,许多详细的问题和状况此时才为国王所知。因此,在交谈后,胡戈一世马上做出了佛罗伦家族无力治理整个河湾的判断,并由此做出了新一轮的调整。

在这一轮的调整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对河湾大领地的拆解,自征服者伊耿从河间与风暴地拆出王领后,王国三百年来从未有规模如此之大的区划调整,河湾就此一分为三,分别是以苦桥作为首府的苦桥大领地,以高庭作为首府的高庭大领地,以旧镇为首府的旧镇大领地;其中,苦桥大领地的范围包括舟徙河以北的广大地域,旧镇大领地管辖蜜酒河流域的诸多土地,高庭大领地则介于它们之间。

在大领地长官的任命上,国王将苦桥大领地托付给与自己交情深厚的本地领主霍尔特家族,因战火破败的旧镇则移交给刚刚从东方赶来的西奥多·威尔斯,这个跟随胡戈十几年的老部下可能是国王唯一信任的多恩人,至于高庭大领地,它仍由之前的河湾长官艾利斯特·佛罗伦担任。除此以外,为了更快地稳定河湾,也为了防止当地被多恩的混乱局势影响,国王额外为河湾军募集了七千军队、还从君临和东方按比例抽调了数百位官吏作为支援,可谓下足了血本。关于后一点,坊间还有些一些传闻,据说为了满足河湾地区的吏员需求,国王连印刷工场里的排字工人都抽走了一部分;考虑到国王在之后的举措,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

“平叛的最好方法是扼杀它于摇篮之中”,当有人对征服者伊耿的不断巡游提出疑问,他说出了这句名言。对于这位坦格利安王朝的创建者来说,只消让各地蠢蠢欲动的抵抗者看见自己那头庞大到令人恐惧的“黑死神”,一切异志便会迅速瓦解。与这位前朝先王类似,胡戈国王对根除叛乱也有着自己的心得,虽然这位王没有坦格利安的巨龙,也不比拜拉席恩的武勇,但他同样有着前两者不具备的优势——拥有构建体系的能力和资源。

拆分河湾地是胡戈重新稳定南境的第一步,对于新成立的三块大领地,国王都做出了相应的布置。三领中,苦桥大领地是最支持王室,同时也是最稳定的大领地,因此,胡戈一世在这里的施政最为宽和,基本维持了旧有的统治结构;但在其他两处大领地中,胡戈则采取了更加坚决的行动。

在旧镇大领地,由于原有的统治结构在攸伦的屠戮下毁坏严重,胡戈只得通过残存的教会体系重建秩序,例如旧镇主教就长期作为大领地长官的副手存在,在这里,大领地长官被授权按照以君临为范本设立自己的行政机关和军事机关,有权利自行任命地方领主和官员,并且还可以留置部分税收用以重建。

地方上,由于许多领主家族毁灭或迁移,旧镇大领地的许多地区按照教会的堂区重新划定了行政范围,当地的主教和修道院院长也往往身兼多职,不光在精神世界中引领民众,还在世俗世界中作为国王任命的行政官,代表王室行使治权,因而,他们中有许多人也不是单纯的神职人员出身,很多都是从王国最忠诚、最有才华的官吏中筛选的,这一点在青亭岛尚未平定时尤其重要。

而在高庭大领地,情况也有所不同。继业战争后,龙陨之战的溃兵和旧镇的难民大多逃往这片曼德河流域的富庶土地,再加上这里是青手王后裔统治的核心领土,虽然提利尔家族已经向国王开城投降,部分教会也响应了君临总主教的号召,但当地忠诚于旧秩序的人仍有相当基数。因此,在高庭大领地,胡戈国王的目标从来不是安抚和重建,而是彻底摧毁“青手王的秩序”,然后替换为国家王座的新体系。因此,这里不但集结了河湾军的大部分力量,南下的官吏与河间援军也不断抵达此处。就在这样的背景中,胡戈构建了“新体系”的框架。

这套系体系没有正式的名称,现在的人们通常以“郡制”称呼它。在决定实施“郡制”的地区,国王的军队往往先将那些对旧秩序抱有同情的基层领主改易、流放或驱逐,然后在这些土地上设立“郡”这一行政单位,此时的郡通常管辖十几个村镇,之后,国王或者大领地长官便擢升曾供职于王廷中的文书或骑士担任郡长,有些时候也会任命当地支持国王的贵族世家担任。郡长主持郡内军事、司法及其他事务,执行国王的各种命令,为此得到报酬和赏赐,通常是一块世袭领土和部分税收款项的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

此外,为了协助郡守稳定地方,同时也是一种制衡的手段,国家王座在各地秩序逐渐稳定后便往各地派驻王家法官,后来更形成了与安达斯相同的巡回法官制度;这些巡回法官到各郡主持有关王廷和大领地长官应审理的案件,此时的郡长则要督促有关人员到庭,保持法庭秩序,也无权干涉法庭的决定。

同时,虽然以“郡制”为名,但在一些地区,王国在驱逐当地领主后没有设郡,而是允许当地的村庄自治,这一点与东方的附属同盟有一些相似之处。

与其他地区一样,河湾地的农村是一个包含着丰富的政治、经济、文化内容的基层社会单位,大部分村庄实行共同耕种和共同放牧的所谓敞田制度,很多地方形成了一种被学者称为村庄共同体的具备自治性质的领土单位。这些村庄的组织程度已经足以对当地的资源进行控制,也能与上级政府保持联系,正因如此,国王允许人们在履行对王国和国王的义务这两个前提下,自行且自主管理内部的事务,村民也被允许通过自己的选举来选出行政管理人员。在河湾,这类负责管理村庄的行政主管被称为“长老”,一些村庄还有选举出来的“干草监管员”(管理农耕)、“分地员”(管理草地划分)、“护林员”等。

除此之外,胡戈时代的旧河湾地区,尤其是高庭大领地还广泛存在一种所谓的“十户区”,并与“十户联保”制度搭配。顾名思义,十户联保制是指在村庄和市镇中,以每十户家庭为单位,家主之间互相担保的制度,通常由“十户联保官”负责管理;这是一种担保对方犯罪后会被准时传召到法庭的制度,如果担保的那个人没有来,其余九个家庭的家主都必须经过严格审讯,并向七神宣誓自己绝对没有参与到包庇或协助犯罪者逃跑的事情中,否则,当地的法官或者行政长官就会将犯罪者所承担的后果转移到剩余九人头上,迫使他们接受刑罚和各种罚款。

自然地,在构建河湾新制度的同时,胡戈国王也没有忘记调整河湾军的组织和任务,不论一套体系精妙或粗糙,如果没有军事力量为其保驾护航,它就很有可能被旧体系的支持者推翻。在认真听取了老将军的报告后,国王认为河湾的隐患不在那些或隐藏、或逃亡的名门贵胄,而是对领主和旧体系抱有支持或同情心理的基层领主和领民,因此,抑制基层动乱便成为了河湾军的重点工作。

在具体施行中,国王不仅将河湾军划分为各个营团分散驻扎,还尽可能运用了自己在教会的影响力,逐步将那些不可靠的教士撤换,同时让可信任者对民众进行有利的宣传,正因如此,当征服后第303年罗宛旧领出现民变后,向金树城进军的一千六百名暴乱者就一头撞上了严阵以待的三百名河湾军骑兵、一千名教团武装成员以及上万名手持棍棒的民众,几乎所有煽动者都被送上长城。

同时,在胡戈搭建的体系中,河湾军的指挥者们也并不死板,在长期执行治安任务后,他们通过自身积攒的经验得出了一点至今有效的总结:使用骑兵镇压暴乱者远比使用步兵更可取。究其原因,便是骑兵引发的恐惧更大,造成的危害却要小得多。在河湾军日常的活动中,往往仅需一支二三十人的骑兵便能够极其轻松地驱散一群暴徒,若是换成步兵,届时就得投入数百人才能达成这一目标,而且还可能引发诸多危害。

也是得益于此点经验,在南境的情况逐渐转好后,胡戈国王得以大幅缩小河湾军的规模,将王国的力量更多地投入到东方和长城,相应的财政压力也减小了许多。自征服后第305年始,河湾军仅保留一千五百人的兵力,分别驻扎在苦桥、高庭和旧镇,其中高庭地区的事务由河湾督军亲自负责,其他两处则交给副将管理;此时,这支军队大约有一千二百名轻骑兵。

随着河湾逐渐稳定,维斯特洛的局势也逐渐安稳,此时的国王终于有机会腾出手来,开始逐步解决那些位于维斯特洛大陆以外的不安定因素。首当其冲的,便是远北的布拉佛斯残党和青亭岛割据的铁民,王国在他们身上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布拉佛斯残党依托厄斯索斯北岸幸存的零星殖民地和据点抵抗,很快就被安柏家族、自由民和罗拉斯组成的联军消灭,青亭岛的铁民多坚持了几个月的时间,在王军依靠东方舰队成功登陆后,除开那些接受葛雷乔伊劝说、提前离开的识时务者,其余的古道信徒都被刀剑送上了一条通往阴间的不归旅程。

真正令王国棘手的问题,发生在里斯大领地。虽然里斯群岛早早被王国收复,但在大陆的里斯海岸,王国遭遇了河湾移民的激烈抵抗,这些人的领导者是蓝道·塔利和马图斯·罗宛。

作为铁王座麾下经验丰富的老将,蓝道·塔利没有死在龙陨之战后的溃败中,在认真判断局势后,他迅速返回角陵,带领次子狄肯将家族的力量转移至狭海对岸的里斯海岸。由于此前常年在此领军,蓝道·塔利对当地情况十分了解,与当地领主间也保持着信任,因此,撤退到当地的蓝道·塔利迅速接管了里斯海岸的局势,并与随后抵达的马图斯·罗宛一起重建了当地的统治——以铁王座为名义行使治权。

在这里,两位河湾领主组织了一支数千人的军队,还与争议之地的军阀和瓦兰提斯的坦格利安势力达成合作,约定共同进退、互相支援。在力量强大的国家王座面前,只有团结所有力量才能勉强维持住态势,就连反复无常的争议之地军阀也主动维护着盟约。因此,这三股力量一时活跃于厄斯索斯南岸,不光频繁国家王座的讨伐军交战,还多次向密尔、军备海岸、下洛恩和里斯群岛进军,意图打开局面。

里斯海岸的抵抗令国王不悦,因此,他决定亲自指挥这里的战事。在仔细了解当地的情况后,胡戈发现之前的讨伐行动往往是首先攻击争议之地,在当地拥立王国的领主带领下稳步推进,这套战法行之有效,但当地狡诈的军阀经常派人骚扰王军的后勤,而且在王军深陷围城战时召唤塔利和罗宛的援军,这最终就不可避免地形成了拉锯。在国王看来,争议之地最大的问题在于地处辖区边缘,泰洛西和密尔的长官都不可能把整年的精力投入在这里,因此,他立刻在争议之地设立了新的行政机构,并且任命艾德瑞克·拜拉席恩为此处的长官,王室成员的到来大大振奋了当地军队的士气,史坦尼斯调配给侄子的军队和行政人员也缓解了当地的人员缺口。

随后,在征服后第303年的下半年,胡戈国王御驾亲征,与密尔、泰洛西、争议之地、上下洛恩的军队共同行动、多路出击,开启了王国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讨伐行动。其中,争议之地的战事由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指挥的泰洛西和密尔军队负责,艾德瑞克指挥的本地军队则负责戍守占领后的据点;在洛恩河中游,完成集结的兰尼斯特们沿着大河南下,在占领橙色海岸的同时防止瓦兰提斯的坦格利安军队向西增援;而在密尔与里斯海岸的边境上,国王从北方带来了自己的禁卫军——这支军队由安达斯军队和数个忠诚且名誉优良的骑士团组成——在新任御林铁卫队长博尼佛·哈斯提的协助下直接攻入里斯海岸。

在多路大军的围攻下,塔利和罗宛被迫分兵各自为战,据守东部的马图斯·罗宛带领亲族前往橙色海岸,意图与瓦兰提斯人合兵一处,但他不慎迎面撞上了南下的兰尼斯特,损失惨重后被迫经瓦兰提斯撤往海国;此后,继续在里斯海岸和争议之地作战的蓝道·塔利就失去了所有可能的援军,他指挥着仍然忠诚于自己的数千军队,依托当地的丘陵和森林与王军纠缠,时而带领河湾移民突袭国王的禁卫军,时而领导残存的争议之地军阀依据堡垒与拜拉席恩叔侄对抗,期间还曾击杀好几位王军的指挥官,但最终也被大军围困在争议之地南部的流血丘。

不过,由于塔利家族在里斯海岸的激烈抵抗给王军造成了较大损失,国家王座的君臣们愿意与之谈判,以尽快稳定这片动乱的东方领国。因此,在当地主教的见证下,胡戈国王亲自与蓝道·塔利谈判,最终达成的结果是塔利家族归顺王国,位于河湾的族堡角陵获准保留,但领地将改易至里斯海岸;作为交换,蓝道·塔利和他军中的骨干将集体披上黑袍、前往长城,家主之位交予次子狄肯·塔利继承,并且还要同意国家王座在里斯海岸派驻官员,建立类似旧河湾地区的体系。

当蓝道在大军见证下披上黑袍、将族剑“碎心”交给继承人狄肯时,时间已经接近征服后第305年,至此,继业战争的余波才算彻底平息了。

此战过后,胡戈一世便解散了几乎所有王军,之后的十年中,除开与海国王朝的边境冲突,国家王座再也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不过,对于一位统治者而言,军事从来就不是职责的全部,王国内部仍然存在大量隐患和问题,而胡戈国王也一直在尝试解决它们。

有些问题很好解决,例如东方宗教中普遍存在的血祭传统和畜奴传统。胡戈效仿之前制定历法的宗教大会,邀请了以红神教团、诺佛斯教团和黑山羊教团为首的东方诸教代表前往君临,与他们一同立誓只使用动物进行祭祀,决不开展任何形式的人祭;由于已知世界的奴隶贸易体系被国家王座和海国王朝一起彻底摧毁,东方教团们也正在以基层信徒替代之前的教团奴仆,此时便顺势宣告了废奴的态度和决心。

胡戈对教团们的态度非常满意,他在仪式后宣下诏令,基于共同抗击异鬼的功劳和宣布废除血祭、畜奴和诸多寡廉鲜耻之密仪的态度,虽然王国的国教仍然是七神信仰,但只要这些教团接受国家王座的监督、保持以和平方式传播信仰,作为国家王座的国王,他就不再对这些教团在王国境内的活动进行任何形式的限制——当然,千面之神信仰不包括在其中。对于这条诏令,各支教团十分欣喜,他们在表达感激与顺服后退出红堡,不到第二天,君临城内就出现了几处东方教团的地产。

当然,王国内也有一些问题是国王依靠名望和影响力所无法解决的。其中最紧要的,就是如何整修在异鬼入侵中损坏的长城。

按照传说中所记述的内容,学者们推测先民、森林之子和巨人借助自然规律和某些魔法力量,在附近的湖泊中取冰堆砌,最终建成了这座高达七百尺的世界奇迹,这无疑将耗费相当长的时间,但国王可不同意王国暴露在异鬼威胁下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时间——因此,在整修长城一事上,胡戈国王显现出一种面对其他事务时绝不存在的急迫感。

国王的急迫,或许与夜王的传说有关:在胡戈一世的理解中,夜王的传说被解释为北方邪神对已知世界的一次试探与反扑,若非长城确有力量护佑,异鬼大军或许就再一次攻入温暖的南方——可现在长城已经受损了。因此,对长城的整修在异鬼被击退后便开始进行,但由于时局不稳和对相关力量知之甚少的现状而进展缓慢,而随着南方局势稳定,国王终于能够将重心集中在这项庞杂的工作中。计划中,胡戈国王将整修长城分为了几个阶段。在第一阶段,国王会尽可能收集粮食、燃料和冬装,以供长城周边大量人力所需,为此,他雇佣了一些东方的术士和巫师,让他们寻找促进粮食高产的方法,一些学者也被派到全国各地,去寻找一种国王认为存在的可燃矿石;而在第二阶段,王国将以“筑墙役”为由征召大量民夫,指挥他们在长城以北修筑一道包含深沟、土堤、石墙、关口、岗哨和营地的工事,以此作为长城修复前的屏障,同时,守夜人也将派遣游骑兵占据更北方自由民的各个废弃居住点,为建设工作提供警戒;到了第三阶段,绝大部分民夫都会被遣散,只留下守夜人、工匠、雇佣的术士和国王麾下的巨人,开展可能要进行数百年的缓慢修复。

对此,为方便守夜人与国家王座进行协调,胡戈国王还将授予守夜人军团总司令“长城守望”这一王国头衔,以确保长城和君临之间能保持更加紧密的联系。杰奥·莫尔蒙是第一位获授此官的守夜人军团总司令,时间在征服后第302年,不过,由于他年事已高,不多久便在长夜堡寿终正寝,胡戈一世不得不在第二年再次北上,将长城守望头衔授予守夜人军团新推举的总司令琼恩·雪诺,现在也有人叫他琼恩·史塔克或韦赛里斯·坦格利安。

王国重建长城的工作,总的来说是顺利的。自南方平定后,国家王座就能够放心地征调各地物资和人员北上,得益于这项行动受到了全国支持,第一、第二阶段的工作都进展迅速,王国储备物资只花费了一年时间,修筑新屏障则花费了四年时间,这已经远超全国上下的预料。此外,大量煤矿的发现也为建设进度助力不少,为了向长城提供足够的木柴、木炭和煤,胡戈一世不光修改了各地实物税的比例和内容,还通过七神教会进行宣传,鼓励信徒前往谷地、西境、安达斯、诺佛斯、科霍尔这些地方进行相关工作,许多原先的荒僻之地因此出现了繁荣的市镇。

也正因如此,在第三阶段的长城整修工作刚刚开始时,国王和整个御前会议保持着较为乐观的态度,为了恢复长城保有的力量,国家王座雇佣了上百名各个教派的术士和巫师,其中一些人已经在兰尼斯特家族重建赫伦堡和伤心领的行动中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还有一些人来自遥远的仪地和亚夏;不过,当这些能人异士真正抵达长城,他们也不免被长城的规模所惊讶,而在投入具体工作后,许多人也反映自己只能延缓长城崩坏的时间,无法对长城进行真正的修复,更有人警告如今长城的厚度已经处于危险边缘,如果想彻底重建长城,不光要修复裂痕、补上缺口,还要增加它的厚度。

术士和巫师们的报告令国王和御前会议感到棘手,考虑到曾被认为灭绝的巨人如今也被证实还存在于世,为了彻底修复长城,他们只能设法寻找那些早已失去踪迹的森林之子。王国的使者首先踏上了神眼湖中的千面屿,希望从绿人口中寻到森林之子的踪迹,但最终没有结果;与此同时,北境的诸侯们也开始派人深入各地的森林,可同样也没有消息;到了最后,王国甚至雇佣了几条罗拉斯的帆船航向伊佛维隆和摩苏伊,因为当地的木人和易形者或许与森林之子有关,只可惜这几条船在路上被伊班人俘虏了。

不过,或许是重重困难后的峰回路转,王国的搜寻没有发现森林之子,不久后森林之子反倒主动来找王国的官员了。在某个一如往常的夜晚,一位在屏障上站岗值守的守夜人无意间发现深沟对面有个人影,他以为是据点的信使返回,便打开关门迎接,也有幸成为了数千年来第一位见到森林之子的人类。

抵达长城的森林之子自称为“叶子”,她说自己是族群中唯一一个会说通用语的,依靠复杂的地底洞穴系统在长夜中幸存,她的族群目前服务于“最后的绿先知”,此次与王国接触,也是接受了绿先知的要求而来,目的是再一次帮助人类和巨人修筑长城。得到消息后的国王立刻从安达斯赶往长城,并与守夜人司令琼恩一起与这位森林之子会面,在这场会面中,森林之子向王国和守夜人传达了绿先知和族群的态度,并且献上绿先知的礼物已示诚意——瓦雷利亚钢剑“暗黑姐妹”——直到这时,世人才得以了解“血鸦”公爵的结局。

作为王国之主,胡戈一世在森林之子面前展现了最得体的礼节,但他没有占有这把古老且传奇的族剑,而是当场将它赠予守夜人总司令琼恩,并表示“一把剑应给予真正需要它的人”。收下这把剑后,琼恩向国王表示了感谢,并宣布这把长剑将在历代守夜人总司令中传承下去,在会面结束后,他还托人将“长爪”送还给熊岛的莫尔蒙家族。当时,世人只将国王的此番选择看作对守夜人的勉励,直到很多年后,他们才会明白胡戈一世的另一层含义。

森林之子的行动非常迅速,结束会面仅仅几天后,数十名最后的森林之子就走出塞外的森林,他们在抵达长城后立刻开始工作,协助王国雇佣的术士重新修补长城,得益于这些小家伙(虽然他们在年龄上远大于任何人类)的帮助,长城的崩坏被遏制,一些严重的损坏也被修复;不过,要想真正修复长城,王国仍然需要花费非常久的时间。

同时,在这段日子里,经过叶子和几名学者的帮助,有十几名森林之子学会了使用通用语交流和书写。之后,胡戈国王便向绿先知派遣了一支使团,希望能够邀请几位森林之子移居千面屿和君临,见证曾经的盟誓又一次发挥效力。这支使团共有七人,包括一名官员、一名贵族、一名军士、一名书记员、一名学者、一名医生和一名守夜人代表。他们在森林之子的带领下进入一片森林,随后蒙眼前行了至少十几里路,深入一处错综复杂的洞穴系统后才得以见到绿先知。使团的所有人都为绿先知的境况而震惊,因为“他的状态非常糟糕,却又实实在在地活着”,在会面中,使团向绿先知述说了国王的请求,绿先知则非常干脆地答应了。之后,每隔几年,王国和守夜人都会各派出一位代表,在森林之子的带领下拜访这位老人,向他表达世人的敬意。

三、新时代的调整

胡戈一世的治世是安稳的治世,但胡戈一世本人没有安稳的时间。世人曾说:“凡世之中,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国王对此或许有深刻体会。

在最初十几年的统治中,依靠自己的名誉和声望、忠信且可靠的下属以及国家王座的官僚队伍,国王不光平定了动乱,还做到了许多前无古人的伟业。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国王的身体不再如年轻时强健,许多重臣也蒙受神祇召唤,单是在托勒特远征前后,王国内就有临冬城伯爵艾德·史塔克、三角地大领主赛尔·古尔特洛、天鹅丘大领主伯利希·瓦兰利、高庭大领地长官艾利斯特·佛罗伦、白港伯爵威曼·曼德勒、暮谷城伯爵唐托斯·霍拉德六位王国重臣先后离世,自劳勃起义时就跟随胡戈一世的王国老将“农夫长”斯诺也在远征后第二年离世,国王为此还改变了自己巡游的路线,以便亲自送别这位老战友。

或许,正是目睹了许多经历远征时代的老人离去,胡戈一世才会选择在海国的第十次远征后发动自己的远征——如果再不进行,情况只会更加不利。事实也证实了他的担忧,因为不光老将们正在逐渐凋零,那套由琼恩·艾林奠基、自己扩充完善的王国官僚队伍,在远征过程中开始不断暴露出问题,王军严重依靠地方力量的问题也需要解决。作为国家王座新体系的构建者,胡戈不会把这些问题留给自己的继承人,在接下来的统治事件里,他专注于调整并解决这些问题。

国王着手解决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对官僚体系的调整。远征中暴露的问题使胡戈意识到这套曾辅助他许多年的体系已经不堪重负,王国官员虽然总量众多,但经过层层分配,每名基层官吏需要负责的辖区和职责已经十分繁重,在之前,由于王国总体和平,虽然有筑墙役等大规模工程,王国的官僚体系也尚能维持正常运转,但与海国王朝的全面战争成为了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自七国先贤落笔著史以来,从未有一国之王室有能力直管河间、谷地、河湾三国之领土近二十年,而且这还没算上狭海东岸的安达斯、密尔和半个里斯(即里斯海岸);即使强盛于托勒特,此时也必须选择适应当前的客观情况。

因此,在一番深思熟虑后,胡戈国王开始重新调整王室在地方上的重心。其中,首先进行改变的就是国王的家乡谷地大领地。由于谷地公爵劳勃·艾林早逝的消息自东方传来,国家王座选择放弃对大领地的托管,转而将峡谷守护者哈罗德·哈顿任命为新任谷地公爵,同时安排了格拉夫森家族、灰谷城的托勒特家族和拜克家族协助其巩固统治,由于哈罗德此前已经以王国官员的身份治理谷地十余年,哈顿家族接管谷地的过程十分顺利,一些此前在哈罗德麾下任职的官员也就势分配给哈顿家族,作为公爵的代官继续自己的职责。

在旧河湾地区,胡戈国王对这片土地主要做了两点处置。其一,虽然三片大领地在法律上仍然属于王室直领,但在具体的地产分配上,国王将许多冗余的土地重新分配了出去,大约三分之一的王室直辖地在这次大册封中消失,剩余的直辖地大多是那些重要的城堡、城市、港口和地产;在新领主中,许多是在托勒特远征中立下功勋的战士,一部分是被国王认为可靠的本地人,还有少部分曾经就是国家王座派遣到当地的官员。其二,针对旧河湾地区的行政结构,国王在郡之下新设立了一级辖区,以解决郡级官员任务过于繁重的现状,同时也有利于王室对当地的控制;这一级辖区被称为“邑”,通常管理三到四个村庄,如果包括市镇,辖区还可能更小些。

最后,在旧河间地区,国家王座将许多与其他大领地存在边界争端的土地重新划分给前者,在此期间,国家王座与兰尼斯特家族还达成了一项记录在王国档案中的大规模土地交易:王室从兰尼斯特手中购买原属于河安家族的赫伦堡和原属于古柏克家族的湖港,作为交换,国王不光支付了一笔可观的金额,还将红叉河流域的许多旧河间土地转让给西境大领地。

此外,在托勒特王朝最开始的几年中,由于里斯海岸等地的动乱尚未平息,并且还有攻入密尔大领地的态势,胡戈国王将密尔的王国机构尽数迁往更加安全的安达斯,此后十年间,密尔失去了王国东都的地位,只作为一座普通的大领地首府存在;但在远征后的这一轮调整中,国王重新认可了密尔作为王国都城之一的地位,将大多数机构重新迁回密尔,它也就此成为了托勒特王朝继君临和胡戈之城后的第三座首都。

总而言之,随着王室直辖地的收缩,许多分散于各地官僚逐渐集中在那些现存的直辖地中,每个辖区的官吏数量都增加了许多,国家王座对于剩余直辖领的控制也得到了有效增长。同时,一部分撤销的直辖领也被国家王座用来对西境和风暴地的诸侯进行转封,前者空出来的领地则被王国封赏给一些功勋卓著的臣子,因继业战争而领主空缺的维斯特林领在这一时期也经由国王仲裁封给了一位旧领主的远亲;虽然这些措施在短时间内没有显现效力,但那些曾经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的大领地终究被国家王座布下了钉子。

在对官僚系统重新调整的同时,胡戈国王也在重新改组王国的军事体系。历次远征的过程已经证明一支被仓促动员的大军在战场上难以发挥作用,而海国王朝的军事体系给予了国王启发,于是,他开始从王国内部战斗经验最丰富的东方边军中抽调人员,以这些军士为骨干组建王国的新军队,一支以数万常备军为中坚的军队。

在国家王座的新军事体系中,“王军”主要由两个部分组成,其一是“中央军”,其二是“地方军”。顾名思义,所谓中央军是直属于国家王座、确切说是托勒特家族的军队,而地方军则是由地方领主们组织的军队。无论中央军还是地方军,除开个别特殊案例,均按照“大领地”编成,在所属的公爵、长官或督军的指挥下,负责所在地区或国家王座指定地区的战斗任务,也会按照王国的要求在指定的将领组织下进行联合作战。在诸地方军中,实力最强的莫过于兰尼斯特,其次是拜拉席恩、佛雷和哈顿,然后是史塔克、波顿、曼德勒等北方领主;其中,兰尼斯特、拜拉席恩和佛雷三个家族依靠自身就能组织多个大领地的地方军共同行动,是诸地方军中当之无愧的中坚,不过,倘若与王国的中央军体系相比,它们仍然显得逊色不少。

接下来,我将就国家王座的中央军体系进行必要的说明。

中央军,或者说狭义上的“王军”主要分为三个部分,即禁卫军、野战军和后备军。其中,王国的禁卫军是三军中历史最悠久的,它们中的各个部分可以分别追溯到胡戈一世的“老营”和劳勃国王的“鹿角卫”和“护墙营”,这些军队原先就是两位国王的护卫,如今则将保卫国君的职责扩大到了首都卫戍。作为王国最精锐的军队,禁卫军的人数并不固定,通常为一万人,除开那些功勋卓著的军士,禁卫军几乎只从几个固定区域招募士兵,例如谷地的重骑兵、安达斯的步兵和轻骑兵、密尔的弩兵,像七星骑士团和圣战骑士团这种功勋卓著的骑士团也包括在序列之中;同时,禁卫军的职责也仅限于跟随国王出征和守备王国的三座首都,其作战指挥也完全由国王指定的将领负责——他通常还兼任着两大骑士团的大团长职位。

作为王军力量的中坚,王国的野战军分成两支,分别驻扎在狭海东岸的密尔和安达斯,它们平时负责各自大领地中的防卫任务,如果边疆和地方军的力量不足以抵御外敌,国家王座在东方的统治受到威胁,他们就会在将军乃至禁卫军将军的组织下投入战斗。作为王国在东方统治的基石,密尔军的规模为一万五千人,安达斯军的规模则为一万人,不过,一旦战端开启,他们还能获得禁卫军、诸骑士团、黄金团、领内征召兵乃至后备军的支援和补充。

作为王军力量在维斯特洛的体现,王国的后备军也分为两支,它们由原先的河间军与河湾军改编而来,分别负责旧河间地区与旧河湾地区的防务。与其他两军不同,后备军的常备军力非常少,两支后备军都只有三千人的员额,在和平时期,它们的主要任务是在农闲时训练所在辖区乃至整个维斯特洛的民壮和乡兵——这与胡戈国王组建的义军体系紧密相关。按照国家王座的要求,民壮和乡兵每月操练两次,冬季则操三天、歇三天,效果优异者还会被安排到大领地首府参加“郡民兵操练”——在国王的规划中,后备军的作用就是让王国能够在必要时刻动员出一支比肩历次远征军规模、且训练水平较之前者更加精良的战力;它最终的效果尚佳,以高庭大领地旧塔利领为例,当地在需要时可动员出骑马乡兵四百五十名,郡民兵一千五百名,弓箭手一百九十名,由十一名后备军的团操官指挥。

在完成对行政和军事体系的调整后,胡戈一世将自己的目光转向王国的法律和上层建筑。如今,王国的统治横跨了数个地理单元,它们之间则横贯着狭海、颈泽和众多漫长险要的山脉,考虑到如今王国领地的庞大,也考虑到东西方间的矛盾并未彻底消弭,国王认为必须设法让王国各地对王国产生认同、在王国统一上达成共识,因此,他决定借鉴东方共和制的传统,将曾在坦格利安王朝时期决定王国继承人的大议会常设化,并亲自主持了第一次会议。

在国王的诏令中,大议会的任务是协助国王治理王国,并在重大问题上使王国达成共识,如推选继承人、确立法律、对事务和争端进行最终仲裁。大议会将以十年为周期召开。国王和每位领主都被要求参加会议,如果因特殊情况不允许,也必须指定全权代表参会;同时,每座王国治下的自治城市或村镇、每处附属同盟也应当派出代表参加,七神教会与王国的陆海军同样要按比例派出合理数字的代表参会。而作为国家王座的特殊组成部分,守夜人军团的代表能够旁听会议,并且依法提出军团的需求,但在其它任何事务上都没有发言权和票决权。

第一次大议会举办得非常顺利,不光王国的每个部分都派遣代表到场,就连诺佛斯、科霍尔和罗拉斯三座同盟城邦也派出使节旁听。由于参会人数庞大,足足有两千多人抵达君临,国王最终放弃在红堡进行议事,转而征用了雷妮丝丘陵上的龙墓斗兽场,之后的历次大议会也基本在这里展开;同时,也正因为此次参会人数的庞大,此后王国大议会在民间也有了个“千人会”的俗名。

第一次大议会中,只有四项事务被讨论,并且在国王的影响下全数通过。这四项事务无一例外,都对王国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作为第一项事务和最重要的事务,义军体系的建立宣告着王国新体制的最终成型。

所谓“义军体系”,源自于一些学者构想中的“责任政治”,这些人认为虽然异鬼已被击退,长夜也已过去,但当世之人绝不能放松警惕,仍需要为北方可能的灭世威胁时刻做出准备,尤其是国王和地方领主,他们应将这部分理念融入王国的权力和义务之中:只有在太平年间也不忘却北方威胁的君主,才是真正称职的君主;只有在拓殖领地时也不忘却共同之敌大领主,才是真正称职的领主。

作为曾经的义军领袖,胡戈国王对这些学者的理念持赞许态度,并且在他们的基础上延展、构建了一整套体系——为了抵御异鬼随时可能的卷土重来,王国必须拥有在较短时间内组织大量军队、将寒神眷从遏制在北方的能力——而单靠王国现有的体系做不到这一点的。因此,胡戈国王决定在王国的封建体系外再设立一套专职军事的体系,也就是义军体系,在这套体系中,托勒特家族的家主将世代担任义军的总帅,每位王国的领主和长官也都拥有对应的军职,例如兰尼斯特、拜拉席恩和佛雷的家主就在该体系内世代担任义军次帅的职务。

作为世代担任总帅的义务,托勒特王室在维持这套体系上付出了许多;王室必须从国库调取资金,每年为义军的成员补充辖地内所需的粮食和燃料,也有义务指派王军对当地领民进行基本的军事训练,部分时候还会给予税收减免。而在享受这些援助的同时,义军的成员们也必须允许王室派遣的巡检使和税官进入领地,不阻碍这些官员对当地的人口、物产、仓储等状况进行查验和记录,也要在必要时刻配合王国官员将盈余的物资转移到其他需要的地区——以上的权力和义务,国王在会场中与王国的诸位领主、长官和代表曾共同向各自的神郑重起誓,可见他对这套体系的重视程度。

此次大议会的第二项事务,就是御前会议的扩大。由于国家王座的官僚体系不断扩张,原先的御前会议已经显得过于简陋,因此,胡戈国王为王国的御前会议拟定了许多新官职,例如国库长官、王产总管、王室司库、宫廷大总管、巡检总使、税务总管等,与会人员对这项决策基本没有异议。在这项决策通过后,国王还顺势在会上宣布了另一项决策:王国的“重要家族”需要往君临派遣代表,在御前会议开展议事时进行旁听,必要时也负责向国王传达本家的看法和态度,这项决策同样获得了众多家族的支持。

此次大议会的第三项事务,是《分国法案》的颁布。作为对无定的未来的担忧和预防,国王专门颁布了此项法案,它允许王室和大议会在特殊情况下将整个王国三分,有关各位王应该统治和照管的份额,法案中也都加以记录和标明。

胡戈一世希望这种明确的方式能够让王国在可能的危机中继续稳定的运行下去,每位王也都能满足于他所划分的那一部分,在七神的帮助之下捍卫其王国的漫长边界,维护诸王畿之间的和平与友爱。对于他的愿景,笔者只能表示时间才能证明一切。

此次大议会的第四项,也是最后一项事务,便是诺佛斯、科霍尔和罗拉斯三座自由城邦对王国之主的实质臣服。在会场上,三位城邦的使节共同宣布胡戈一世已然成为各自城邦的共主。这些年来,随着国家王座对北方城邦的影响愈发加深,三座城市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不断楔入王国的体系,活跃的贸易让它们获益颇丰,也更加愿意与王国发展进一步的联系。因此,在接过三城使者的誓书后,胡戈一世也与三城签订了正式的盟约,约定四方在为了可能的战争中共同进退。

随着大议会的落幕和义军体系的建立,国王终于有了些空闲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中,他一方面继续着二十年如一日对学术和技术的投资,另一方面,他也开始资助一些学者编著史书。亚达尔学士那著名的《坦格利安王朝史》和《拜拉席恩王朝史》就是在这一时期成书的,同时期的经典之作还有《王国远征史》和《远征战史》,这两本书都以记录详实、绝少错谬而闻名于世。受国王资助修史的影响,许多地方志也在这时候出现,例如兰尼斯特家族资助的《西境史》。

此外,所谓的“德性政治”也在此时开始盛行。提出此学说的学者们认为,想要成为一个优秀合格的统治者,关键并不在于那人有没有高贵的血统,而是那人有没有拥有“德性”,成为有德之人——而德性其实很简单,只要愿意拥抱德性,那么成为有德之人便易如反掌,而那些自恃高贵,只知道寄生于祖辈荣耀之下的贵族反倒很难具备德性。

胡戈国王十分敏锐的发现了这项学说的特殊性和重要性,他开始资助相关的学者,要求他们使用该学说论证坦格利安王朝和拜拉席恩王朝的兴盛与衰亡,尤其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为何在奴隶湾发展壮大,却又在返回维斯特洛的过程中兵败身死;而胡戈·托勒特又为何在继业战争尘埃落定时获得全王国的推举,最终带上王冠、执掌社稷。

四、时代的离去经过数年时间后,随着新体系的逐渐稳定,胡戈一世也主动进行着王国的权力更迭,他开始主动让渡权力给自己唯一的儿子,科尔隆·托勒特。

作为胡戈的独子,科尔隆·托勒特早早被确立为继承人,接受的也是王侯继承人的教育。权势登峰造极的父亲,宗教背景深厚、熟悉教会经典和条例的母亲,以及名门出身、早早就被指定的未婚妻,都给幼年的科尔隆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在父辈的言传身教的影响下,科尔隆在幼时的教育中就注重教养和礼节,在学问上也跟随王国最优秀的师范们学习,在精神上则跟随东方修道院的长老们领悟教义,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行事注重道理而非一时兴起的稳健性格,世人多评价他沉稳。

同时,科尔隆与妻子弥赛菈·拜拉席恩的关系也非常良好,这对夫妻都诞生于征服后第290年,没有任何年龄差距,而且自幼年起就共同生活,关系之亲密远远胜过通常的联姻者。为了稳定拜拉席恩王朝的支持者,胡戈国王在征服后第302年就为他们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史称“金与银的婚礼”,这个名称来源于双方的家徽颜色。自此之后,托勒特和拜拉席恩的继承人就经常成双结对地出现在王国的活动中,国王还曾为他们组织一场横跨东西两国的大巡游,安排他们去仲裁王国各地的争端和诉讼,年轻的夫妇也的确做出了相当多令大众满意的仲裁,久而久之,他们受到了举国上下的认可和喜爱,也被公认为王国的模范夫妻。当科尔隆和弥赛菈的第一个孩子玛格娜·托勒特公主在结婚六年后诞生时,王国还有不少地方自发为他们庆祝,以此消除“王室受到憎恨者诅咒,因此至今无嗣”的流言和阴霾。

胡戈一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由于劳勃先王和乔佛里先王的前车之鉴,国王认为在一个创造性地建立新体系的统治者后,他的继任者不应是一个同样手腕强横的统治者,而应该是一个稳重的守成之君,只有这样,才能够将现有的统治秩序稳固下来。也是因此,胡戈一世很早便要求科尔隆和弥赛菈与自己的宫廷一同随行,在自己身边耳濡目染学习政务的基础,观察王廷、诸侯、官员、教会、基层等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及自己如何处理和决断王国的重要事项,这使得科尔隆王子和弥赛菈公主在独立施政前就已经培养起了作为国王的资质和感觉。

最终,随着科尔隆之子琼恩·托勒特和杜伦·托勒特相继出世并顺利长大,胡戈一世认为王室合流已成定局,便在征服后第330年宣布退位,将国家王座的王位交给了儿子科尔隆·托勒特和儿媳弥赛菈·拜拉席恩;随后,他自称上王(意为退位之先王),并前往胡戈之城隐居。在隐居过程中,胡戈一世仍然掌握着部分王国的核心权力,他不光能直接介入东方诸国的事务,也经常向位处君临的科尔隆提供建议和协助。

上王的退位被认为是精心挑选的一种权力过渡模式,他通过先行退位、阶段性的逐渐放权给继承人的方式,让科尔隆国王有充足的时间熟悉政务,培养自己的能力、班底与威望,最终逐渐掌握作为君主的权力。事实上,这一行为也确实有效保证了王国权力交替前后政权的平稳运行。

王国的权力交接十分顺利,虽然王廷的政务工作在胡戈退位初期发生了短暂的混乱,但在上王安排的诸位重臣的辅佐下,时年40岁的科尔隆王子顺利接手了国家王座,史称“国家王座的科尔隆一世”,作为其妻子的弥赛菈公主由于是拜拉席恩王室的唯一血脉,对西方七国拥有法律上的统治权,因此也不以王后称呼,而是被称为“国家王座的弥赛菈一世”。虽然二王共治在已知世界中不多见,但考虑到上一次二王共治(即莫尔斯和娜梅莉亚的共治)被世人传为美谈,这种共治现状也会在下一代消失,全国上下最终认可了这一现状。

而随着儿子对王国的统治逐渐稳固,胡戈上王也将自己还保有的权力逐渐交还给科尔隆,上王夫妇见诸于世的记录也越来越少。最终,在科尔隆为王第二年的某个夏日的夜晚,胡戈上王和妻子前往附近的安达斯山脉,身边只有几名近侍伴随,抵达山麓后,上王要求近侍不再跟随他们,随后独自上山,在第二天白天时,一队隶属于附近修道院的牧民也遇见了他们,按照牧民的描述,上王夫妇没有携带任何食物和饮水,但看起来状态非常好,身上的衣物也不同寻常的干净,牧民们还与胡戈上王有过交谈,上王表示两人将前往山脉主峰,并谢绝了牧民的陪同——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上王夫妇了。

在得知情况后,科尔隆国王立刻前往安达斯,同时还命令附近所有指挥官、军官和其他人进入山脉寻找父亲的下落。王军沿着上山的道路一路搜寻,还搜查了牧民所属的修道院、检查了可能停留的所有地方,但始终未能找到上王夫妇的踪迹。后来,他们在安达斯山主峰峰顶发现了上王几乎从不离身的匕首,它没有任何损坏,周边也没有什么血迹;截止这里,山上的线索彻底断了。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上王失踪后的第七天,这一天,一位王廷的书吏在整理天父塔中的文件时发现了上王夫妇的遗嘱,由于用纸朴素,它原先竟被人当做普通的行政文件,差点就送进了全王国第二大的档案室。由于遗嘱上有二人专属的花押和只有父子间知道的标记,这份遗嘱被公认为上王夫妇亲笔所写。虽然是遗嘱,但由于王国之位在此前已经移交给科尔隆,它相当的简短;在文间,上王夫妇连治丧的相关事项都没有谈及,只是勉励儿子在自己“离去”后不要因此影响政务,并且再次告诫他不能放弃对王国军队的建设。

最终,上王夫妇失踪带来的风波戛然而止,科尔隆国王在王国的三个都城举行仪式纪念自己的父母,并在胡戈之城为他们设立了符合国王规制的衣冠冢。不过,虽然一些人认为上王夫妇最终死在了安达斯山,但仍有相当数量的人反对这一观点,许多人认为他们厌倦了王国的事务,最终选择在山间隐居终老,而另一部分人——往往是狂热的七神信徒或者在魔法研究上走火入魔的学者——认为上王夫妇的消失实际上是神祇的旨意:由于胡戈夫妇的巨大贡献,七神最终给予了他们信徒的最高荣誉:不必承受死亡的痛苦,由神亲自接引前往天堂。由于各方都无法驳倒自己观点的反对者,科尔隆王也有意压制相关的流言蜚语。看起来,这件事将一直被悄悄地争论下去。

自此,国家王座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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