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道路的传说(1 / 1)
安格丽塔变得更强无疑是一件好事,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于雷斯劳弗等人而言都是如此。但雷斯劳弗并不会因此而更改行进的路线——回报不足的唐突冒险简直是自寻死路。
“腓力,维特那边怎么说的?”在若弗雷镇修整过几天后,雷斯劳弗看到了正从庄园外回来的腓力·枫泉,在他的身后,数架车厢已经由驮兽拉到了门口。
“没问题了,阁下!”腓力连忙迎上来应道,“维特阁下已经知会了一路上卢瓦卢家族的各处驻地,会为我们提供庇护。枫泉的我本人到场就足够了。以两家乃至倾樽城的名誉担保,列位这一趟行程绝对会非常隐蔽,迪厄家族甚至整个拉图尔王国都别想再动安提奇小姐一根头发丝!”
雷斯劳弗对这种保证不置可否,只要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依然会选择立刻脱离而非寻找枫泉家族或者卢瓦卢家族的庇护,但仅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借着倾樽城家族的商队来躲避拉图尔王国的视线,的确是不错的主意。
早已经收拾好行装的众人很快便集合并加入了商队之中,贝拉和黛西各自换上了更不易引人注目的装束,而相对扎眼的矮人和安格丽塔路上则会一直在车厢中度过。当雷斯劳弗也准备上车之时,六名商队护卫正费力地将一只大木箱抬上车。
几人刚刚将这分外沉重的“杂物”放下,却只听得“咔吧”一声,那箱子竟是被从里面顶了开来,一只护卫们此生从未见过的怪物头颅从里面探了出来,两侧的竖瞳反射着贪婪的黄光。
“妈呀——”一个人像是见到了蛇一样向后跳去,正撞在雷斯劳弗身上,“阁阁阁下!这是什么东西?!”
雷斯劳弗朝那看去,黑爪正也从里面看向雷斯劳弗,恐爪龙张了张嘴巴,似是垂涎欲滴地转头觑向了那些尚未被车夫驱赶上路的驮兽们。这些可怜的牲畜完全没有注意到,它们在接下来很长一段路上,都要载着这个随时可能会吃掉它们的猎手度过。
“不行,”雷斯劳弗伸手进箱子里,不轻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恐爪龙的脑袋上,“老老实实待着,不许偷吃——它们不属于你。”
听到最后一句后,黑爪缩了一下脖子,它将那些牲畜理解为了雷斯劳弗的所有物,在对“头龙”的敬畏之情更上一层楼后,它也便打消了继续觊觎那些驮兽的念头。
“头龙”是不能冒犯的,除非做好了离开或者击败他的准备。而黑爪知道自己没有准备好,而且在很长很长时间之内都不会、也不可能准备好。
“养的猫狗,不用太在乎。”雷斯劳弗转向那几名护卫随口解释道。惹得这些人面面相觑——猫狗,那到底算猫还是算狗?
雷斯劳弗显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他们也只得揣着满肚子的疑问返回各自的岗位上,片刻后,随着商队中间的首领一声吆喝,这支一百余人的队伍缓缓地离开了若弗雷镇,走上主路,开始向着西北方向继续前进。
倾樽城的名头在西伊纳萨斯还算响亮,处于空窗期的雇佣兵和专职的盗匪通常不会打这种商队的主意,除了动辄漫山遍野的地精和人语不通的怪物,几乎不会有什么存在将这样规模的队伍视为目标。在如此行进了几天之后,原本还吃着点心唱着歌的吟游诗人此刻也没了兴趣,重新将琴背起,开始百无聊赖地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真是好奇怪啊,”黛西嘀咕着,想要引起雷斯劳弗的注意,在发现雇佣兵没有理她后又将音量放大了一些,“真是好奇怪啊!喂!”
“哪里奇怪了?”百无聊赖的可不单是黛西,雷斯劳弗在这样几无危险可以应对的荒野中同样有些昏昏欲睡,只不过诗人喜欢通过和人聊天打发时间,而雷斯劳弗则是真的想要钻进马车里提前开始今天的睡眠。
“咱们现在在荒野上,没错吧?”吟游诗人踢开脚边的一颗石子,看着那小东西翻着跟头滚落到路旁的沟里,“那这路是谁修的啊,按理来说,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的管辖范畴吧?”
“总会有像这样的商队来来往往,不自己动手修路,干脆守在家里饿死算了,”雷斯劳弗扬起下巴,示意身边的车队,“基本上都是他们修的,各地定期也会发布一些委托和悬赏,招募没活的雇佣兵、冒险者甚至平民来修整外面的道路。大家都这么做,自然就有这样的主路了。”
“你说的那都是修整,我的意思是‘修建’,”黛西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帝国境内当然会修路,但这里呢?如果是每个领主和商队各自开路的话,怎么会修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是说,看看这一路走来,道路的宽度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又是谁规定了这样的尺寸呢?总不可能整个西伊纳萨斯人都这么有默契吧。”
“亏你还是诗人,黛西姐,”安格丽塔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听着大概是刚刚睡醒,“你难道不知道三个伊纳萨斯曾经同属于一位帝王的管辖之下吗?这些制度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单凭默契当然没有可能这样的事,但传统和习惯可以。”
“不对吧?”黛西怀疑地看着车厢,“我记得你们之前提到的,可是有一位皇帝统一过西伊纳萨斯——”
“就是他,这两位是一个人,一般认为,”雷斯劳弗接过了话茬,“不过也有说后者是前者儿子的,但那些都已经成为了古老的传说,几乎没有人还能考证这些了。”
“儿子?”黛西被这勾起了兴趣,“老雷,能给我讲讲吗?不用管真不真实,反正你说什么我都当真的听就完事了。”
“那你以后要是把这个写进诗歌里,就要做好跟其他人打上几场的准备,”雷斯劳弗呵了一声,“那位皇帝在我看来其实也是和创立帝国的‘长者’弗拉维乌斯同一高度的伟大之人。但可惜,弗拉维乌斯的帝国不管经历了怎样的波折,终究是延续了下来,而理查德大帝晚年的过分仁慈,让他建立的帝国在其死后短短十二年便分崩离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