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术士的血脉（1 / 1）
“那他就不该叫绝嗣者，而是‘绝户者’……”黛西翻着眼皮，但下一刻，她就听明白了玛丽话语中的意思，“你是想要说，乔基自灭了他家满门？！”
“我不知道，”玛丽摇头，“但不然的话，为什么会这样呢？正常来说，一个家族不大可能在同一时期一同死去，甚至相近的时间都不大可能，如果这样的话，难道乔基在自己死前还有闲情逸致，把每个亲属都挖出来搬到这里？”
“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怕自己孤单寂寞？”
“如果只是和他的妻子或者其他重要的亲属合葬倒也能理解，但这……”贝拉看着第一口石棺，“堂叔伯？这是不是也离着太远了点。”
血缘关系再远些的基本就不姓波帕佐博忒了。
“在西北角。”
自称听了乔基破解预言方式每一个字母，却在刚才一直装聋作哑的鬼婆突然再度作了声。
“你说什么？”众人并非没有听清，只是不解其中的含义。
“西北角，乔基在那里，”鬼婆重复了一遍，“放轻脚步，我们去看一眼，然后离开。”
“为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玛丽皱眉举起手中的颅骨，“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不然我们该如何信任你？！”
“你是个鬼婆！我们怎么知道你突然这几句话不是陷阱？”
“我说了，我不会……算了，”鬼婆最终在摔碎在石棺边沿和自白之间选择了后者，“既然你们一定要知道，那就在这里听完吧，一会儿去了西北角，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不然我们全都要玩完。”
“继续，”雷斯劳弗随意坐在了一口石棺的一个角上，“如果让我们发现了你说的不完全是实话，你‘活’不到西北角。”
“欺骗你们对我来说捞不到任何好处，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最坏的情况。”
鬼婆的颅骨中，鬼火不断地抖动着，闪烁着，似乎是在害怕什么，又好像是在缅怀：“要解释这一切，首先要先明白一件事：你们知道‘术士’在各种施法者中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这个我知道！”黛西举手，“术士的力量往往是天生的，他们不需要特地学习魔法，重点是掌握操控魔力的方式！”
“不赖，那他们的这份天赋是如何获得的呢？是天生就有的吗？”
开口回答的是安格丽塔：“并不一定，神祇的赠礼、强大存在的恩赐或诅咒、伟大的法师血脉，甚至于某种自然都可能让一个原本没有天赋的人拥有施展魔法的能力。不过在吟游诗人口中，原因基本都会是……”
“睡觉！”黛西立刻兴致勃勃地抢答，“和巨龙、和神明、和恶魔魔鬼元素领主，总之就是祖上某某人和谁睡过觉！”
“这个乔基也是一样……等等，该不会就是你吧？”
幸好这个鬼婆如今已经沦落到只剩一个头骨的境地，不然不知道要被黛西给呛成什么样子：“没有这回事！波帕佐博忒家族的魔法天赋是提到的另一种原因：一种诅咒，或者恩赐。”
“一些术士的天赋只是他自己拥有而已，而另一些则会在血脉中代代相承。不过后者也有区别：一部分像是某种隐性的外貌特征，比如金发家族里的黑发后代，只在某些个体身上显现；另一部分则是每一个家族成员都拥有这份天赋，这缔造了一些术士家族。”
“但波帕佐博忒应该不是，对吗？”安格丽塔思索片刻，“术士家族很少会被埋没，就连那些躲起来的隐士也至少会为人所知——为我所知。”
帝国不大可能让一个远在伊纳萨斯的术士家族效力，但知晓其存在还是不太难的。
“不，他们是，只不过就如我所说的那样，这份力量既是恩赐，也是诅咒。”
鬼婆放缓了声音：“妖人查尔吉吉，当他与一个真正的妖精上演了种种爱恨情仇之后，妖精荒野的暮之王庭回馈了他，让他和他的所有族人都获得了魔法的力量。”
“然而这份力量非常……分散，波帕佐博忒家族当时族人不少，查尔吉吉所获得的只是一点点而已，像是杂耍艺人那样的力量，点个烟、照个明，仅此而已。”
“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次事故中查尔吉吉失手杀死了一名同族，在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力量翻了差不多一倍。那么如果他想要变得更强，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所以……”众人面面相觑，回想起这个妖人的那些知名事迹，似乎一切都了然了，“所以当理查德大帝杀死了他的父亲后，他居然会成为大帝的拥护者！”
“所以他才会那么积极地在自己的故乡掀起屠杀！族人越少，他便越是强大！”
“不过，这个秘密查尔吉吉其实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包括他自己的子嗣，”鬼婆“嗯”了一声，算是证实了这些想法，“在他看来，家族总要延续，而他也不想被后代杀死。所以直到他死后的很多年，其后代都不清楚其中奥妙，他们的魔力越来越弱，只是归结于先祖的血脉逐渐稀薄，直到——乔基发现了这一点。”
“他发现了祖先的秘密，并且立刻着手开始再度清洗自己的家族，但他比查尔吉吉更加渴望力量，家族对他而言无关紧要，他不希望有后代分走这一切，这就是他‘绝嗣者’称号的由来。”
“但凡人终会逝去，”贝拉忍不住插嘴，“这是自然的规律，除非他能够永生。”
显而易见他没有做到。
“没有做到不意味着没有做，”鬼婆把她的下颌骨摇晃得“哗哗”作响，“他其实可以选择作为巫妖永生，但他不希望如此，他想要更狭义的永生，可妖精荒野的赐福远远不够他在凡人的时间里成为神明之类的伟大存在，所以他选择了另一种方法：他找到了查尔吉吉当年的预言，有关巨龙的那个。”
“真龙的寿命是相当悠久的，甚至在死后还能‘活’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想要借此来完成自己的愿望，而如何接近足够强大的巨龙，并且获取相关的知识甚至力量本身呢？就是他自己的‘反预言’了。”
“那么你欺骗了我们，”雷斯劳弗哼了一声，“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我不知道他计划的具体细节！”鬼婆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旋即却又惶恐地压低了下去，“他把自己封闭进了陵墓，我以为他已经失败了，那我当然可以利用这个来说服你们，复活我自己！”
“但现在……总之带我去西北角看一眼吧，他的计划应该还没有完全成功，让我们一起瞧个新鲜，不要惊动起什么半成品的怪物，然后再悄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