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仇恨贱于黄金（1 / 1）
尽管这在雷斯劳弗所期望的报酬中只能算得上第三档，但它往往与最重要的那一类相呼应。击败、猎杀、甚至只是单纯杀戮强大的生物，这本身就是雷斯劳弗此生所求——死在这上面也是。
取回一把剑或者别的什么，反倒更像是顺带。对于将守志长诗遗失的安格丽塔，雷斯劳弗在这上面并没有苛责的意思。不过……
“一个战士，在战斗中让人缴械，可以称得上是屈辱了，”雷斯劳弗音调一转，板起脸来教训道，“和我说说，这些家伙是怎么夺走你的剑的？”
“这个，”安格丽塔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连忙讲起了她和莉琳德拉母女战斗的经过，“……我已经知道我的问题所在了，就算现在重新再来一遍，也绝对不会失手！”
“哈，那你是还没明白问题所在，”雷斯劳弗“啧”了一声，抽过身去，不由分说便给了其他人每人头顶一巴掌，“你们这些家伙，我怎么跟你们说的？为什么让她一个人落到以一敌二的处境？还是要面对对方的两个头领！”
雷斯劳弗的身高摆在那里，站在谁面前都像是在教训小孩。被其他敌人吸引走注意力的同伴们纷纷叹了口气，虽然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但这份责任却也无法轻易推卸。
“当然了，我的问题更大一些，”雷斯劳弗摇着头，走向另一边已经等了有一阵的老佣兵，“达尔，这次算是让你们白跑了，是我的失误。这里恐怕并没有什么兽人大军，相反如果我听你的，或许还能避开这些烂摊子。”
被不断惦记袭扰和直面一尊神明的化身，前者虽然不能治本，但多少还显得更温情一些。
“这算不上什么，雷斯劳弗，你要是也肯拉起一支战团而不是自己单干，肯定也能做到，”达尔呵呵大笑着，给了雷斯劳弗一个结实的熊抱，“但如果那样的话，还有谁能完成刚才的壮举呢？”
“罗丝的侍女！真见鬼，雷斯劳弗！就算这个都杀不死你！”
“安心吧，这趟对我们来说可绝对不算白跑！不过到底折了些兄弟，这笔帐还是要算算的：要么是你，要么就是那边的黑皮精灵。”
“至于那些妖精，我想还是别指望它们能赔给我足够的代价了。”
“妖精们总能在各种地方得到宽恕和豁免，这可真是不公平。”莉琳德拉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这个黑暗精灵的家族主母款步踏来，以一种高傲的视角微微俯视达尔，却在看向雷斯劳弗的时候点头致意。
“前倨后恭。”达尔嘟囔了一句，却并没有计较什么，转头过去收拢他的那些手下——雷斯劳弗会帮他争取到足够的利益的。
“看来我们终究还是失败了，不过，倒也没有遗憾的地方，毕竟你的力量已经得到了女神的认可。”莉琳德拉那双紫色的眸子看着雷斯劳弗，缓缓道。
“我在那时看到了——”
“嘘，”一根手指竖起在染成暗色的唇边，“我知道。女神并不希望祂的降临被人谈论，不过也许你可以宣扬她的仁慈和宽广的胸襟？她饶了你一命？”
“那你可真是想太多了，”雷斯劳弗抬手看着那似乎并无异样的手掌，嗤笑着摇了摇头，“祂话没有说完，是让你来继续吗？”
莉琳德拉深深地看了雷斯劳弗一眼：“你猜的很对。尽管我是伊文思家族的主母，但如果女神有召唤，我也只能抛开尘世的俗务，转而服务于更加神圣的使命。不过，你现在应该还有事在身吧？我不希望你的分心让事情搞砸——在女神之下，我们现在可以称得上是共同进退的盟友。”
雷斯劳弗知道这种所谓的盟友是什么意思：如果失败，大家都要倒霉。
“所以等些日子我再去找你谈吧，”莉琳德拉点了点头，“刚才我听到那些人类佣兵要找我们算账，是么？”
“他们折了不少人——我知道你的损失也不小，但既然你失败了，那就没有谈条件的资格，”雷斯劳弗盯着对方的眼睛，“我该用什么头衔称呼你，‘夫人’？你也不想你的族群的存在被嚷嚷出去吧？”
“黑暗精灵和精灵可不一样，你会不得安生的。”
“女神期许我们重新站在地表，向阳光下的邪恶精灵们发起复仇，但显而易见，现在掀起正式的战争为时有些过早了，”莉琳德拉沉默了一下，“我不太清楚你们这些地表的人类如何看待‘仇恨’，或者其他的什么。”
“如果我愿意支付一笔息事宁人的报酬，他们会守口如瓶吗？还是说，他们的恨意会绵延一代又一代，我不得不杀掉他们的儿女、孙辈甚至曾孙？”
复仇和仇恨本身贯穿了黑暗精灵的社会和文化，就算雷斯劳弗回答是后者，莉琳德拉也不会觉得意外。不过显然，人类和黑暗精灵不同，而雇佣兵，和其他人类也有差异。
“只要钱到位，什么都是可以谈的，或者反过来说也是一样：什么都可以谈，但是得加钱，”雷斯劳弗的拇指和食指中指搓了两下，“不过这钱当然得是在地表能够流通的才行，你们能拿的出来么？”
莉琳德拉翻转手腕，向雷斯劳弗展示了黑暗精灵们会用的三种货币：一种刻着徽章和蜘蛛印记的金币，一种看起来像是黑曜石和什么金属混合的钱币，以及一种即便在晨光之下也散发着幽光的钱币。
“看起来都不行，”看着雷斯劳弗的表情，莉琳德拉便知道了答案，“不过也难怪，除此之外，我们倒也可以用奴隶、魔法道具或者地下特有的矿产植物来作为交换，不过我不太确定，你们这些佣兵是否需要这个……”
黑暗精灵社会自然也是有雇佣兵的，但他们通常不会收取这些作为费用。
“要！为什么不要？”达尔虽然五十多岁，但耳朵可一点儿都不背，此时立刻喊了起来，“都拿来让我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