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优秀祭品在哪里？（1 / 1）
仪式的地点，被选在了仇礼城中央的那棵计时巨蕈之下，以罗丝之名的大型献祭基本都需要在那里举行，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十余种让人眼花缭乱的真菌和其他材料被按照一定规律处理炮制，一些仅仅需要烘干切碎，另一些则将会在坩埚中被熬煮酿制成看起来便美味多汁或者令人作呕的东西，血红色的蜡烛排列在仪式场的周围，和几种熏香一道燃烧，烟雾混合着蒸腾而起，在半空中呈现出不同形态的怪样。
拉尔恩巴斯主母和玛拉主母等五位家族的主母联袂登上祭坛，其中自然是以拉尔恩巴斯主母为首，而除了玛拉家族的布拉尔主母外，其他三名主母连打下手的资格都没有，她们站在这里，只是因为她们必须如此。
另外两位主母认为她们必须如此。
整整九个献祭用的平台从地面的石砖下被升了上来，其中八个规模大小相等，如同蜘蛛腿般排列在中央的大平台两侧，这些小平台上面看起来并不如中央的那个一般常常清洗，无论是平台本身、上面的雕饰还是那两道放血槽都铺陈着厚厚的黑红色污垢。
它们肯定没少被使用过。
“我不清楚你故乡的仪式是否也有这样规模，”拉尔恩巴斯主母矜持地笑了笑，看向祭坛下方的雷斯劳弗，“在我们这里，就是用的这些。”
“它们由我的祖母和当初另外几位家族的主母一同建造，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只会使用几个小的，中央的这个只有十年一次的建城典礼上才会用到，我确信这能够确保我们的行为是虔诚而神圣的。”
“而你，”她招了招手，示意两名地精奴隶抬过来一只托盘，上面盛放着一把黑曜石匕首，“你将暂代祭司的工作，送这些祭品的灵魂归于深坑魔网。”
“去吧，我们会在这里主持仪式，你会得到什么时候应该下手的提示。献祭的顺序如同蜘蛛迈动自己腿部的顺序，你身边的噬魂蛛就是你最好的提示。记住，罗丝不喜欢优柔寡断，你必须下手够快、够准！”
“还有什么问题吗？”
拉尔恩巴斯主母等着对方问，为什么一定要是他来操刀，她早就已经想要的答案：其他主母都需要在这里主持仪式，她们的女儿则没有资格在这种大型祭礼中操刀。
然而，雷斯劳弗却完全没有问主母想要听到的问题，他随手拿起匕首，用拇指的指腹在锋刃上试了试，看看刀刃是否锋利，然后，他既不打算纠正这次的仪式超出规模的不合理，也不打算质询周围熏香和蜡烛等一应用度的错误，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蜘蛛平台的躯干和八条腿上。
中央绑缚着的毫无疑问是依旧没有醒转的西薇兰，而周围的几个祭坛上，则是一个地精、一个熊地精、一个看起来像是真菌聚合而成的人形生物、一个皮肤黝黑的斑猫人、地底侏儒和暗色矮人奴隶各一个。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下半身变成了巨大蜘蛛怪物的黑暗精灵，以及另一个黑暗精灵男性。
地位逐渐由低到高，最后是作为一个黑暗精灵家族女儿的西薇兰·伊文思。
“怎么，还需要我们来教你，应该如何用刀子吗？”布拉尔主母怎么看雷斯劳弗怎么不爽，不由得出声嘲讽，“快着点儿，你这是在怠慢罗丝！”
“这不是怠慢，”雷斯劳弗摘下兜帽和围脖，顺便将整个上衣都脱下，赤膊走向前方的平台，当他距离西薇兰只剩下五米的距离时，他转过身来，看向主母们，“我反而想问问几位主母，你们平常就用这些来献祭？”
“除了中央的那个，”布拉尔主母立刻道，“其他的都是我们附近最主要的几种对手。”
“最主要的……”都卜勒嗤了一声，不等布拉尔发作，便抢先反问，“为什么不是最好的？”
“它们当然都是最好的，”拉尔恩巴斯主母皱眉，“快一点，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你浪费！”
然而，雷斯劳弗非但没有听她们的话，反而还调转了手中匕首的持握方式，拇指和食指捻起它的刀身，俨然一副不着急动手的样子：“最好的？胡说八道。”
“你说什么？！”
“我说，胡说八道！”雷斯劳弗将声音放大，他丝毫不惮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挑战主母的威严，“你们枉为祭司！还有什么种族比我们本身更加卓越吗？！”
“他们是最好的，他们是个屁！”雷斯劳弗一指那边的地精，“这种东西凭什么也骑在我们的头上？！我们才是最优越的种族！”
“而女神应该得到最好的！”
“你是什么意思？”主母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意思很简单，”雷斯劳弗的手上匕首转了个刀花，“如果想要让女神欣悦，就必须献上最好的祭品，而我们种族本身就是最好的！”
“放掉这些凑数的东西，包括那个没能得到女神宠爱的蜘蛛怪物，他不配出现在这里，换更好的来！”
布拉尔主母的手攥成了拳头：“你是说……你打算用八个同胞作为中间那个怪胎的陪祭？”
“和罗丝的使者说的一样，布拉尔，”雷斯劳弗讥讽地笑，“你是个万中无一的蠢货。”
“这是荣耀之举！虔诚之举！中间的那是什么怪胎？我已经听说了，她的眼睛正是女神的恩惠！能够作为她的陪祭是莫大的荣耀！”
“那么！”雷斯劳弗环顾着周围的黑暗精灵们，像是被牛羊包围的巨龙在审视自己的猎物，“究竟谁配得到这样的荣誉呢？”
祭台上的主母们面面相觑，而周围围观的人群中也开始窃窃私语。
黑暗精灵没有什么不能用同胞作为祭品的禁忌，事实上恰恰相反，雷斯劳弗的话很有合理性。
这一下子，之前一直打算将这件事做大来聚拢威望的拉尔恩巴斯主母反而骑虎难下了。
“可以，”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单词，“不过作为陪祭，规格当然不能比主要祭品更高。”
“相同也不行，那不合规矩，”布拉尔主母连忙附和，“也就是说，不能是同样蒙恩的祭司。”
“但也要足够强壮，西薇兰·伊文思即便是现在这个状态，也要强过绝大多数男性！”“应该有一定的潜力。”“得有一定的地位，至少不能是奴隶。”“那是不是也该有一定的武力？”“或许奥术天赋也可以算在内！”
由最强大的两个家族牵头，其他三位家族的主母也连忙开始了附和，但和那两个着急将自己和自己家族成员摘出去，而确定上限的主母不同，她们要的，是将活祭的层次尽可能抬高！
她们的家族实力弱小，想要超越前面的其他家族必须赌上整个家族的未来，谨慎而小心地削弱其他家族的势力和影响，还不能被发现——那会遭受其他家族的联合审判。
但这一次不一样……这是罗丝赐下来的绝好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