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雷斯劳弗的本质？（1 / 1）
巴巴萨巴仑连滚带爬地重新隐身，消失在了空气当中，只留下了雷斯劳弗和黛西依旧站在原地。
吟游诗人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出神的雷斯劳弗，她知道，他肯定是联想到了什么，但既然他不愿意说的话，她也不会去贸然打听——这个从尸山血海里面拼杀出来的老兵又不是恐怖片里面的倒霉龙套，如果真的是非常重要的线索，他一定会找合适的时机自己说出来的。
“在变成黑暗精灵，混进仇礼城救你们的时候，”雷斯劳弗开口了，如黛西所预料的一般，“玛拉家族之前的那个主母布拉尔让我证明自己的身份，而罗丝则借此带我去了趟她的神国。”
他将自己那短暂的经历挑重要的说了一遍：“我在下落的过程中被祂的蛛网拦住，但我却觉得自己应该还能继续下落才对……仿佛下面才是更加亲切的地方。而且后面罗丝对我的态度也很奇怪，说不出的奇怪，有点像是……”
“魔鬼，”琤泠的声音忽然再度响了起来，“如果你的描述没有问题的话，那你刚才所说的罗丝干预就很有可能是真实的了。”
“她有着更大的需求，你会在其中起到作用，而起作用的方式则是……”
黛西张开嘴，单词顺势从里面滑了出来：“不能变成恶魔——或者说不能‘变回’恶魔！”
“该死的，琤泠！你们早就知道老雷是这个？！”
“我不能完全确定！”琤泠的身影在黑暗中浮现，怒视着黛西，“我受够你对我的无端怀疑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直接断言雷斯劳弗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吗？！连女主人都不敢下这个结论！只能说‘他身上有着非常浓烈的深渊气味，但如果不是近距离接触了一次的话，他完全就是凡人’！”
“但是，”她伸手一招，刚刚才逃脱雷斯劳弗魔爪的小魔鬼再度乖乖地溜了出来，“如果它听到的是真的的话，这档子事保不齐已经有阶段性成果了。”
“但这会不会太巧合了？”吟游诗人质疑，“它刚刚提到失败了七回，怎么就这回有成果？”
“梅菲斯特大公对于成败的评判是非常苛刻的，”琤泠瞥了黛西一眼，“和扎瑞尔大公不同，她的理论是‘能用就行’，而梅菲斯特大公则是‘行、或者不行’，他是个研究者。”
“他发起的研究中，基本上都有阶段性的成果，但这种都不能算作成功，包括换心的那个。他将小公主手下的欲魔和雇佣或者诱骗来的魅魔交换心脏，以此作为仪式的一部分来尝试将魅魔进行转化，听说有成功的案例，虽然换心后的欲魔最后宰了魅魔，不过这个最后还是以失败率过高而被抛弃。”
“所以那第八个实验……说不定是也是失败的那个？”
“大概率，如果将一切都连起来解释的话，”琤泠点头，“如果大公或者他手下的大法师一直关注你的话，女主人一定是能够提前发现的。”
“所以……你说不定就是那个呃，剥离了自己混乱本性的……恶魔？”黛西打量着雷斯劳弗，“但看起来你是完全被反噬了啊。”
“混乱将躯体完全占据，或许你之前的碎片依旧存在于其中，所以你才会出现对某个实验室的回忆，以及对深坑魔网更下方深渊的向往——毕竟罗丝占据的只是第六十六层，而深渊仅仅是已知的就超过六百层。”
“但彻底的混乱中必定包含着秩序，否则所谓的混乱就称不上‘彻底’，”琤泠道，“因此就有了你，现在的雷斯劳弗。这也是你对自己更早期的一切一无所知的原因，因为等你真正有理智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你被抛到这个物质位面，从一个婴孩躯体重新成长很后面的事情了。”
“你失去了几乎一切，只保留了你对战斗的渴望、对血腥和杀戮的向往和沉醉，以及支撑起这些的天赋。”
雷斯劳弗安静地听着琤泠和黛西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全自己的猜测，或许他在很久之前也有着非凡的学识，以至于连自己的本性都能够尝试移除，但现在他只能在冥冥中感知到，她们的说法很有可能接近真实。
还是不太对劲，还是有些地方说不通，他也不清楚具体原因。但截至现在为止，这或许已经是可靠的推断了。
“很好，非常好，”片刻的沉默后，雷斯劳弗缓缓点头，长舒了一口气，“那我姑且就这样认为好了。”
“所以……”吟游诗人小心翼翼地看向雷斯劳弗，“你准备怎么办？该不会是要‘三十年之期已到，恭请深渊领主归位’吧？”
“那你可有得忙了，”琤泠嗤笑了起来，“且不论你之前究竟是不是恶魔领主，就算是，离开这么多年，原本的层面恐怕只有蛆虫的位置还有空余了吧。你都不如干脆来九狱，起码上面还有我和女主人，就算不然，去扎瑞尔大公那里，也少不了你吃香喝辣，她可最喜欢收集物质位面上强大武者的灵魂。”
“血战……呵呵，”雷斯劳弗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放心，我肯定会去的，无论如何，那种好地方怎么能不去见识一番？”
“不过现在嘛，我还没有把自己灵魂卖了的想法，或许等到再过个几十年吧，我这具躯体已经彻底完蛋了，或者在那之前，我再响应你们的号召应该也为时不晚。”
“或许你的本质和恶魔有关，但你现在依旧是个凡人。”魔鬼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转身消失不见。
“您卖东西一定要在价位最高的时候卖，主人，”巴巴萨巴仑好心提醒，同时它带有毒刺的尾巴已经悄悄伸到了雷斯劳弗脖颈上，“要不要我现在就给您来一下子？保证您毫无察觉！就凭您的实力和战绩，成就深狱炼魔指日可待啊啊啊啊啊啊！”
“我说了现在没兴趣。”雷斯劳弗面无表情地一把揪住小魔鬼的尾巴，将它狠狠地一下下抡砸在旁边的岩壁上，“你要是被我发现真敢这么做，你就、在九狱里等着我吧！”
“对不起主人，对不起！我再也不敢——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