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夜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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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琴澄澈的曲调很快便在房间内响了起来,随着旋律在死者的身边飘荡,无形的力量将密探的尸体托举了起来,少许的生命力和智识被重新灌注于其体内,虽不能令其灵魂重归体内,却能让精神完成活化。然而无时无刻不存在的逸散却让它的双目和口鼻向外散发着幽幽的荧光,昭示着它在不久之后便会重新归于尘埃。

“可以了,”感受到链接已然成立,黛西朝着雷斯劳弗点头,“五个问题,最好是明确一点的。”

“谁派你来的?”雷斯劳弗直截了当地开始询问,但尸体却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没有丝毫反应。

“它认为你是敌人,毕竟你杀了他。所以……它拒绝回答。”

黛西感受到了来自尸体的反馈,无奈地道:“肯达尔小……殿下,或许你来问比较好,你要是也不行那就达莉亚女士帮帮忙。”

虽然生于一个充斥着魔法的世界,但如死者交谈这样的法术却也不是等闲谁都能施展的,肯达尔和达莉亚都被死者复生的这一幕给吓得不轻,但好在,肯达尔·詹娜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向着尸体问出了雷斯劳弗的问题。

“格里芬……财政……大臣……”丝毫不出乎意料的答案。

“他派你来做什么?”肯达尔听过雷斯劳弗的提示后,问出第二个问题。

“确保……你的……死亡……”

达莉亚女士捂住了脸,低声抽噎的起来,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险些杀死了肯达尔——而且是亲手!那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如果进一步问的话,说不定还能知道达莉亚女士儿子的一些细节,但无论是雷斯劳弗、安格丽塔还是肯达尔都默契地选择略过这部分内容:无谓给这个女人的精神上继续增加负担了。

“如何找到格里芬,或者说,当你的任务结束时你要去哪里向他汇报?”

“大臣……官邸,会客室……”

肯达尔抬起头来,看向雷斯劳弗:“桃树街七号。大臣一般都住在附近的庄园里,只有他是个例外,自从我被扶上王座后,他就住在城中了。至于会客室,他很胖,而那里足够舒服,最内侧有一面很大的穿衣镜,不算难找。”

格里芬的体型注定了他就算奔波在自己宅邸的各个房间之间也是件麻烦事,因此绝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待在会客室,最多晚上才会回卧室睡觉。而今天为了确保能够尽快得知肯达尔的生死,他大概率是要在会客室过夜了。

“再问问它,进去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流程需要走,或者宅邸周围的守卫情况如何。”

肯达尔依言照做了,但很可惜的是,这样复杂的问题对于一具尸体而言有些过于难以理解,以至于它最终选择了沉默不语,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好吧,那据你所知,这个大臣身边有什么特别的人物吗?”肯达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非要说的话,这也是她一直以来都担心的一个问题:如果仅仅是格里芬谋划一切的话,那倒还算好说,但如果并不是他,而是后面另有其人打算借大臣甚至阿肯特小王国之手施为,那情况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镜子……”尸体给出了有些出乎众人意料的答案,“商人……隐秘谈话……”

和商人隐秘谈话?但这跟镜子又有什么关系?

肯达尔连忙想要继续追问,但可惜魔法的力量再也不能支撑密探尸体的活力,还不等她追问出来,那飘散在双目的口鼻之中的荧光已是尽数消散,连带着整个尸体都失去了最后的生机,寻常的手段是无法让它再度“醒过来”了。

“该不会是你说的那个穿衣镜吧?”玛丽想了想,这是他们所知唯一和镜子有关的线索了,“说不定那是一面魔法镜子?”

“多说无益,我们应该立刻动身,”雷斯劳弗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达莉亚女士,我建议你最好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以避免意外的发生。等到明天早上,肯达尔应该就可以来接你了——以小女王的名义。”

达莉亚畏缩地看了雷斯劳弗一眼,又有些可惜地扫过桌上那倾注了自己心血,却恐怕没有一样能吃的餐食,最终顺从地走到角落里藏了起来。

这一切都已经超出她所能理解的范畴了,现在她还能指望什么呢?

“我也要去吗?”肯达尔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踟蹰,“我、我没有受过什么训练,恐怕会……”

“就凭你扒车底那一手,你就不会是累赘或者类似的什么了,”雷斯劳弗示意玛丽随便给她一把匕首,“用这小玩意防身用,不要太担心,安妮和黛西会保护你的。”

既然是去暗杀,玛丽自然是雷斯劳弗最得力的帮手,另外两人则起到望风和支援的作用,顺便看住这位小姐也是顺手为之。作为这方土地过去名义上、即将实质上的领主,她总不能和自己的乳母一起躲在某个角落里面。

随着计较已毕,众人立刻行动了起来,在城市的街道间,数道身影轻盈地划过夜晚,在肯达尔的指引下一路来到了财政大臣府邸对面的巷子里。

安格丽塔、黛西和肯达尔三人在这里停了下来,而雷斯劳弗和玛丽则分成两路,一左一右地朝着府邸包抄而去,夜幕下,明面和暗中守卫们的鲜血渐渐染红了地面,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任凭两人最终穿行过前方的花园,于小魔鬼巴巴萨巴仑传信后,和其他三人会合在大门之前。

“这里有个警报陷阱,”玛丽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摸出一套工具开始着手解除,“你们跟在我后面,这种活计我更熟练一些。”

“我还以为你会用头发丝来弄呢……”黛西小声嘀咕,脑门上却是立刻得到了玛丽不轻不重的一个指头。

“那是在没有合适工具的情况下,我随身带着家伙,为什么还要拔自己头发?”

陷阱解除的轻响被淹没在玛丽的尾音中,她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用海歌之刃将门打开:“行了,这附近没有来人,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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