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扎瑞尔的嘉奖(1 / 1)
将灵魂都能燃烬的烈焰在顷刻间席卷了整片荒原,就连雷斯劳弗和缪斯可所固守的高地都未能幸免,身为魔鬼的缪斯站在火焰之中毫发无损,甚至于连力量都在迅速恢复,而雷斯劳弗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那些堕入深渊的灵魂们究竟为何而哀求哭号。
但和它们不同,都卜勒不打算发出任何声音。相比于看到这些在过去时间里一直都在围攻他们的恶魔受难所得到的愉悦,这点痛苦根本算不得什么。
魔鬼大公低头仿佛不经意间瞥了雷斯劳弗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扎瑞尔的大火焚烧了整整一天一夜,而且依旧将继续以较弱的威势燃烧差不多一年左右的时间,不过这里已经并不需要雷斯劳弗和缪斯可继续旁观了。大魔鬼落地收拢双翼,站在最高处拄剑而立,面色红润地等待了两名属下前来见礼。
“大人……”缪斯可上前两步,单膝向扎瑞尔下跪,她转头试图提醒雷斯劳弗和她一样,但扎瑞尔却强行扭转了她的脖子,任凭雷斯劳弗只是站在原地,朝着自己遥遥点头致意。
“我看不到额外难为他的必要,在火焰里烧了一整天,无论是谁都可以算是对我行过礼了,”扎瑞尔朝雷斯劳弗笑了一下,“干得不错,小伙子,可惜我没有办法直接为你治疗,你身上的零件实在是太杂了。”
“那个恶魔领主呢?”雷斯劳弗没有接话,直接询问道。
“次级领主,这很重要。他跑了,那家伙能活到现在可不仅仅是靠着能打,就连我的前任,拜尔那个老乌龟都在他手上吃过亏,”扎瑞尔道,“不过就算这样,这次也足够他心惊胆战的了,至少几个世纪之内都不会再出来露面——说起来,他的那条皮带呢?”
雷斯劳弗的身躯摇晃了一下,他伸出手来,手心里只攥着小半截残余,而且看起来已经失去了魔力。和一尊次级恶魔领主相比,他的力量依旧有着相当的差距,能够强行夺下这一点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也算不错,”大公点了点头,“这东西对你没有用处,当作战果折算成你的军功好了,你没有意见吧。”
这尊堕落的天使自顾自地说着,看样子并不打算真正征求雷斯劳弗的意见:“说起来,我在之前问过因蒂希思、巴巴萨巴仑、巴艾尔甚至菲尔娜和彼列,我本以为这么多人的看法足够拼凑出你的轮廓,但现在看起来,要么就是他们对你的了解依旧有限,要么就是菲尔娜隐瞒了什么,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在我的手下,我唯一只看重一点:你要能打、足够能打、能打到让深渊的那些崽子们只要听到你的名字就会吓得屎尿横流!”
雷斯劳弗对于这番话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但罪魔缪斯可却察觉到了些许不对的地方,连忙问道:“可是大人,我们兵团算是巴艾尔大人麾下,恐怕……”
扎瑞尔大手一挥:“他那套诱饵的打法虽然总是能够奏效,但这次居然用这里,而且还险些折损了你们两个这么能打的部下,我弹劾他还来不及呢,他敢跟我抢人?”
说着,她的眸光仿佛是某种实质的火焰,审视着面前的两人:“你们两个,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坚守了多长时间?”
缪斯可看看雷斯劳弗,雷斯劳弗看看缪斯可,两人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迷茫。
在地狱里的地狱活下来的人,哪还有什么时间的概念。
“七天,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创过一遍世纪了,”扎瑞尔咧嘴笑了起来,“比巴艾尔规划的预期多了整整一倍还拐弯,就凭这个,哪怕你们死了,我都要去找阿斯蒙蒂斯阁下想办法把你们重新复活——就算是你也一样,‘凡人’。”
“你们也不要太仇恨巴艾尔那个大胖头鱼了,虽然这家伙的确坑害了你们,但为九狱争取的胜利也是实打实的,当你们在这里拖住巴尔塔祖的军队时,我们的另一条战线向前推进了足足三千公里。我得承认,本来我应该要更早来这边的,但这战果实在是馋人,你们不这么觉得么?所以如你们所见,这里只有我一个,剩下的兵全都被巴艾尔带去继续扩大胜利去了。”
没有人希望成为弃子或者诱饵,但如果真如扎瑞尔大公所说这般卓有成效的话……那话又得说回来了。
雷斯劳弗和缪斯可再度对视一眼,罪魔恭恭敬敬地向扎瑞尔大公行了一礼,然后开口:“我们很荣幸能够起到如此巨大的作用,这是无上的荣耀,但请恕我直言,我们都不希望会有下一次。”
“没有下一次,这点我可以保证,”以扎瑞尔的地位,她并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欺瞒两个下属,她看向缪斯可,“那么来谈谈你们接下来的去处吧。缪斯可,你的人已经打光了,孤身换个环境应该没什么挂念。我手下的万夫长暂时没有出缺,但我可以授权你组建一支罪魔部队,由你来指挥,我会派一名角魔做你的新副官——就如我所说,只要你足够能打,我并不绝对额外施舍些信任有什么不妥。”
“感谢您的仁慈,大人!”缪斯可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几乎砸得要眩晕了过去,连忙俯首致谢。和凡人的军队一样,魔鬼的军务调动虽不频繁但也绝不少见。像她这样整支部队都打光,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的魔鬼,虽然也算是卓有功绩,但能够不升不降就已经算是个好结局,而像这样,非但没有被问责,甚至于新长官允许她重新组建兵团,而且连平级的“助手”都不打算安排一个,简直就是恩典中的恩典!
“而至于你……”扎瑞尔玩味地看向了雷斯劳弗,“你倒是让我有些为难,毕竟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疯狂的结果,任何对你的处置都有可能‘不适当’,甚至‘越界’。不过有意思的是,我本身就是后者的产物,所以我完全可以给你选择,让你自己决定究竟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