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徐徐图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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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后。

一缕暖阳洒落天地,映着茫茫六万里的仙木穹宫。

而赵庆依旧是一身青墨法袍,腰悬锦玉,浩瀚的金丹修为不遮不掩。

身边更是跟随着一位女子。

容貌平平,但气质幽冷妖异,侧颜之上诡异印痕浮生。

看不出任何修为……却又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这自是骨女随意捡了一具旧骨借用,尸骨显然没有任何修为,全靠她一道命蝶撑着。

“能行吗?”

“少主?”

“当真不考虑以丹师身份入宗了?”

对于骨女的提醒。

赵庆只是轻笑摇头,目光显露几分轻松:“不若直捣黄龙,先摸个清楚明白再说。”

“一旦面临危机咱们直接脱身,过后再借小姬幻法当个丹师,也还有余地。”

他言辞凿凿,显得很是果断。

实际上。

赵庆本来也是打算,看能不能凭借自身丹道,混宗门里拿些权力……等待机会的。

但如今尝试过引动虚天,心知有逃生底牌之后。

自然要直捣黄龙,见见这药宗的阵仗。

没底牌的时候装孙子……

有底牌了还装孙子?

那特么的底牌有什么用!?

“走吧。”

“嚣张些,咱们本来就是来捣乱的。”

“剑可以先收起来。”

赵庆面带轻松笑意,示意骨女眼下两人的身份。

一人是猷涂万锡殿的少主。

一人是少主的随侍。

赵庆已然不是第一次借名妖庭了,老剧本新玩法,御风间直接横闯就是。

而骨女对于他的抉择。

虽说心下无奈犹豫,却也根本没有丝毫畏惧。

这位白玉行走,无论面对何种境况,都极少惊惧害怕什么。

更不提赵庆能够随时带她脱身。

除却被姝月当场抓在雪坪的那晚……

女子此刻神情冷艳,御风跟随,只是幽幽鄙夷道:“这就是你说的……徐徐图之?”

“呵,苏棠姑娘不若更嚣张些。”

“咱们不知他们的斤两,他们又岂知咱们的斤两!?”

赵庆随意传音之间。

直接便御风横闯了封压污血山河的大阵,赶往那片属于药宗的仙宫宝殿。

轰隆隆!

一阵磅礴的灵气激荡,某座千丈仙木撑起的大阵遭受横击,引动的灵气,当场便似涟漪水波荡向八方!

使得那无尽仙枝都摇摇欲坠,引得仙木下的污血大地间,数不清的药人惶恐抬望,十数位药师面色惊变!

其中便有庾株之下,西谷深处的药师显荣。

姬梦幻化作老者模样,满目惊疑的遥望长空,暗自驱弄神识观望。

发觉是赵庆弄出来的动静后。

不由心下瞬时一凉!

这是去干什么!?

不是让自己在这里安稳等他?

他就带着骨女这么……横冲直撞吗!?

然而,下一刻……

“谁!?”

“可是我仙宗之人?”

一声沉闷的低喝传出,被赵庆横闯所牵连的木殿中,转瞬便有两位修士飞掠而出。

——是两位筑基丹师。

其中一位面见来人姿态,不由心下惊疑,赶忙改口:“可是宗中前辈?”

“小徒庄彬,为仙宗坐镇乔株殿,还望前辈莫要为难。”

灵气弥漫的苍劲仙木汇成枝径,赵庆带着骨女龙行虎步,新奇目光扫视这真正的九玄遗迹。

不经意间回望两人,更多了几许桀骜之色。

“乔株殿?”

“哼。”

“滚开!”

赵庆眸中狠厉血色一闪,根本无需任何出手,只凭血气便将两人的心脉……直接贯穿粉碎!

且迈步之间大手轻握,更是以磅礴灵气,将那两人来不及惊恐求生的躯体,都化作了一捧血雾,茫茫扬尘!

“啊——”

天地间仅仅回荡一声凄厉鸣喝。

刹那便已是猩浊弥天,纷纷扬扬如同朱红之雨,坠洒向了满是扭曲药人的污血大地!

霎时间!

天地失声!

似乎就连风……都沉默了。

一处处仙株木殿中的丹师,肝胆欲裂心神不宁。

哪曾想到今日会突兀出现一尊杀星!

二话不说强闯药宗,直接就将他们仙宗的丹师挫骨扬灰了!

骨女神情冷艳,依旧安静跟随在赵庆身边。

即便心下莫名思索,可却也难得感觉长舒一口怒气。

杀这药宗的人,自然不能手软!

尤其是一株株木殿里的丹师,放眼望去无数凄厉药人兵奴,都是出自他们的吩咐。

赵庆眼看再无人胆敢拦路。

也并未继续出手,不屑冷笑一声,御空漫步在无边无尽的仙木宫阙之间……犹如闲庭信步!

什么叫嚣张跋扈!?

什么是万锡殿少主?

血衣八行走于玉京天地,即便一州化神血子,都要以礼相迎。

数不清的玉京宗传,不知多少元婴大修都得低头。

此刻根本无需刻意佯装,仅是心头一团怒火燃烧,真正上位者的气势便已一览无余!

赵庆随意漫步仙宗云殿之间,满是轻松写意的姿态,使得周遭不知多少丹师都遍体生寒,心惊不止!

那股不可一世的气焰,分明是说……拦路者死!

可即便如此。

依旧是有一位金丹男子,含怒横掠而来。

高声冷冽道:“两位何方道友?”

“擅闯我仙域药宗,未免……”

他饱含震怒的冷斥还未落尽。

便已被赵庆直言打断。

“哦?你又是谁?”

随着他不紧不慢的轻挑问询传出。

周遭木殿间瞬时哗然四起。

“七长老!”

“坐镇仙鸢邰的七长老!”

“长老到了。”

“这下应当安稳了……”

“你们看那诡异女人,死气沉沉像不像兵人……”

赵庆神情一动,幽幽抬眸扫视当空男子,感知下不曾想其修为竟还尚可。

不过……仙鸢邰?

七长老?

没听说过啊。

他搜魂显荣得知,这药宗不是只有六个长老?

此刻自是根本不给任何颜面,可他轻蔑扫了一眼,刚要开口……

身边骨女却已经冷语:“小小金丹,也敢横拦我家少主,叫你们宗主来迎。”

赵庆心下顿时一怔。

你特么的,怎么比我还装逼?

这么相信我能带你跑吗?

他心下不由跟司禾吐槽起来……神情依旧安然自若。

那七长老闻言神情更冷。

目光死死盯着周身毫无修为的诡异女人,却也不敢如何出手,只是冷漠冰寒道:“两位未免气焰太盛。”

“何方少主,说出来……”

轰咔咔!

一声短促而沉闷的骨裂声回荡。

那诡异女侍飞掠横击,近乎没有任何术法,直接便扭下了男人的头颅!

森然骨爪死死扣碎了血淋淋的脏物……骇的世间再无任何声息!

说时迟那时快。

仅是盱眙刹那间,药宗的七长老便犹如一道木偶般,根本不曾施展任何术法护体,好似引颈就戮……

当场丧命于女侍手中,身首异处!

就连赵庆看着都心下暗赞,骨女还是猛。

当年他初次跟骨女交手,都根本应不下她的诡异手段。

“万锡殿长歌公子亲临——”

“你们药宗无人吗!?”

冷艳女子血淋淋的纤手提着头颅,冷漠嗓音回荡八方。

此刻孤立长空之上,瀑发飞扬,宛若一尊不可一世的杀神,端的是肆无忌惮,对这药宗毫不在意。

她算是看明白赵庆的打算了。

反正他们不知药宗深浅,这药宗也不知他们深浅……先杀再说!

两人即便修为距离元婴尤有差距。

可……又有哪位行走没有这点儿底气?

与其说佯装身份,不若说携怒而来,直捣黄龙!

倒要看看,这药宗究竟是何阵仗深浅!

一时间。

仙枝蔓延托起的云宫宝殿之上。

男子一身青墨,负手而立,随意扫视宛若稀松平常。

女侍冷艳妖异,更是裹挟着立斩长老的凶威,仿若一柄伴身而不出世的凶刀!

使得周遭木殿中的丹师,都变得思绪僵滞,惶恐间心颤不已。

丹师被杀了!

长老……也被杀了!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诡异女人又是什么修为!?

万锡殿长歌公子……

没听说过啊。

万锡殿又是什么势力?

眼下,各般隐晦惊惧的传音中,都在忌惮迷茫着。

众人却也深知……他们药宗,可能要迎来一场风雨了。

赵庆施施然漫步,平静扫过骨女的凶冷。

一时心中也尤为畅快。

以往在尘刹海,虽说清欢真正是他的女侍。

可也的确比不了这白玉行走的凶焰,尤其是那股冷艳淡漠的气度。

正当此刻。

他眼眸深处微微一动,随意抬眸平静直视长空。

一道浩瀚至极的神识横扫而来。

紧接着。

又是两股全然不同的威压扑面。

一位元婴老者率先传渡而至,紧接着,两位元婴男女横空飞掠临近!

三个元婴……这药宗还真有不少人。

赵庆心下暗暗思量,却也神情不改,负手直视那为首老者。

他们感到棘手的从来都不是元婴,而是那位真正继承了九玄殿底蕴的祸祖。

眼下不过元婴当面而已。

大不了转身传渡离开就是。

他在尘刹海时,便已传渡手段避开过元婴攻伐。

眼下修为横越一境,根本不显丝毫慌忙,若非心下还有打算,甚至都想要真正出手试试元婴了……

“呵呵,原来是长歌公子。”

“老夫药宗大长老,穆敬修。”

“小辈冒犯,还望赎罪,请!”

那为首老者面色和善,随意扫了一眼骨女手中的头颅,根本不显任何惊怒。

而后至的两位男女元婴,则是目光锋锐无比,俨然是随时都要下死手了。

眼下忌惮的,也不过是来人的神秘底蕴,以及……那身上毫无修为,动辄轻易摘下金丹头颅的诡异女人。

赵庆幽幽扫视三人。

哪不明白这化外的规矩?

若非是有些拿不准,方才那金丹没露面时,这三人就向自己和骨女出手了。

他此刻也不在意男女元婴的凶相,更不慌三人隐隐修为封禁天地之势。

轻松抬眸一眼,嗤笑随意道:“哦?穆长老认识我?”

穆敬修:……

不认识。

万锡殿……他也不清楚是什么势力。

但此刻只是轻捋白须,从容笑应:“略有耳闻。”

对此。

赵庆也笑,随意对骨女招了招手:“走吧,此访药宗,却有一事相求。”

一事相求!?

这话听的三人心下惊疑不定,怒火中烧。

你有事相求,你还当场残杀我宗七长老!?

疯了不成?

眼下实在是这神秘公子太过诡异,行事作风嚣张中透露着从容,一身修为浩瀚无比,当真是无尽沧海间不出世的妖孽……

全然不曾将元婴放在眼里!

他们三人目光交错间,便已将心思打到了来人的资质上。

倒是要真正摸摸深浅再说。

不过片刻。

赵庆便已带着骨女,在三人隐隐围胁之势间,漫步跟随入了一处恢弘古殿。

不曾想一步踏入。

周遭威压更盛无数……

这殿中竟然还有三位修士静坐望来,其中两人同样是元婴修为!

剩下一个则是金丹。

五个元婴……一个金丹。

赵庆一时心下暗叹,这特么的,九玄殿遗迹的珍材给你们吃,不都浪费了吗?!

感知下来还不如尘刹海那些人……纯粹的药罐子。

“长歌公子,这位是四长老,印皓。”

“这位是五长老……”

赵庆听着老者轻语,当即随意抬了抬手,示意他……闭嘴。

继而施施然带着骨女漫步入殿,抬眸回望一眼笑道:“你们药宗,拿的是九玄殿传承吧?”

什么!?

此言一出,六人当即修为迸发,铺天盖地的威压近乎使得赵庆喘不过气来。

老者双眸微眯,低沉轻语:“公子何出此言——?”

“呵。”

“不用唤本公子尊讳,想来你也不知道。”

赵庆轻笑间一步迈出,便已身形闪现脱离了威压,自三丈之外负手回眸:“本公子游历至此,借你药宗的遗宝丹草一用。”

“我打算留在这里证修元婴。”

“你们为我炼制丹药,直至我化丹证婴为止。”

轰!

六人脑海中似有惊雷炸响,只听得心神震颤,目光死死盯着这神秘金丹……虚空传渡所留下的痕迹。

一时目光交错无声,满目皆是艳羡与凝重!

凭虚御空!

即便是他们其中,都尚有两位元婴无法勘破!

而这人口中的狂妄之言……

更是——!

那女子三长老美眸冰寒,隐隐以修为封禁了方圆虚空,言辞淡漠无比:“你即便底蕴浑厚又如何,将我荡荡药宗,当做自家殿属不成!?”

不不不。

赵庆轻笑摇头,随意取出一道玉简丢出。

“这道海图,资矿无数,便赠予药宗了。”

他直接就把简氏给的海图疆域,转手就丢了出去。

反正已经送给六师兄一份了。

如果这些人真的去沿着海图找……

找不到最好,如果能找的到……那就更好了。

说着。

不待那大长老查看海图玉简。

他轻松自语又道:“自也不会让你们吃亏。”

“棠儿,取我剑来。”

骨女神情冰寒,冷冷扫了那元婴女子一眼,轻缓漫步临近赵庆,取出含光剑宛若纤手虚托……恭敬奉过。

霎时间。

凌厉至极的剑意弥漫,似乎殿宇中的光影都跟随扭曲。

赵庆轻笑单手虚握,若持无物,随口胡诌着:“一柄道兵剑胚。”

“本公子留着无用,赠你们做个交易了。”

那元婴女子目光轻颤,心下惊疑不定。

道兵剑胚,又是什么?

那是一柄神识都无法感知的奇剑吗!?

她今日里,当真是被来人惊到了心神,种种奇玄层出不穷……

知晓药宗的根基是九玄殿……

更能够金丹之身随意渡空……

出手便是惊骇世俗的仙宝……

更不提那安静跟随的女侍,根本看不穿修为!

可……

她耳边却又传来了大长老的传音,叫她试探一二。

女子心下犹豫微微斟酌,终是没有选择出手,而是冷漠低语:“公子未免将我药宗示若无物。”

“仅凭这些资财,便想长居药宗——”

咻——

一瞬间,她嗓音嘎然而止。

莫名而来的阴冷感,像是自灵魂深处迸发,使得她毛骨悚然。

不由豁然看向了那冷漠女侍,不知何时……女侍垂落的血手已经是缓缓握紧。

便仿若……握紧了她的心脉脏器!

而下一刻。

赵庆更是一步传渡迈出,手中光影流转无踪,轻握虚抬……笑看向这位最弱的元婴女修。

喷吐不定的含光剑意,在其白皙的鹅颈间……留下一点血痕。

竟是直接以那诡异至极的神剑,挑起了女修下颌!

而轻蔑的言辞,更是让所有人惊惧不已!

“三长老?方才说叫什么来着?”

“罢了,你们宗主呢?”

“不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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