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熟人（1 / 1）
‘…不过想了这么多，目前最有可能的，还是哈利和诺曼一样，体质特殊，值得大师去利用。’
高速思维闪烁，几百条可能性浮现，但毕竟没有更多线索，章帕克的猜测到了这里，当即结束。
屏息凝神间，他平复着心情，默默将各种疑点，记在了心中。
虽然会花点时间和工夫，但他现在，至少已经有了验证的方向。
然而这短短的一秒，一旁的诺曼，却后知后觉地，陷入了茫然。
…
虽说事关哈利，但诺曼刚开始还没怎么觉得，只当是“大师”威逼利诱，让他喝下药剂的说辞。
毕竟他为了不让儿子，跟他一样每天都担心受怕，从来没透露过，这种可怕的遗传病。
而且他还强烈要求医院和手下保密，甚至声称必要时，可以撒个善意的谎言…
因此，面对“大师”给出的选择，他自然是想继续隐瞒，并且同意了尝试药剂。
‘…毕竟时日无多，真能让我活下来，是最好的，就算失败，也能让对方有所收获，或许后续就能给哈利……等会？
为什么我…会如此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在我试药之后，就一定会履行承诺。
就算药剂真的完成，他也完全可以不交给哈利啊！
毕竟他没有留下任何书面协议，更没有丝毫实质担保，仅仅只是依靠言语诱导……
见鬼，我在商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竟然会因为涉及哈利，就轻易放弃了，最基本的判断和戒备？
这不对劲……
不对，我当时的状态，不仅是病急乱投医，更像是一种…被刻意引导的盲目信任？
也不对，哪有人，能做到那样不着痕迹的引导，难不成，对方有着超乎想象的蛊惑技巧甚至……能力？
那么现在，对方在我这边的尝试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哈利？！’
…
诺曼会这么想也难怪，毕竟现在的奥斯本家族，年轻的男性成员，只剩独苗哈利了。
一阵夜风乍起，莫名的寒意，随着后知后觉的思绪，袭上诺曼心头。
这股凉意，反而让他更清醒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虽说那个“大师”的真正目的不明，但极有可能，还盯了哈利。
想到这，诺曼急促开口了，虽然声音依旧有些干涩，但因为事关重大，却显得清晰无比：
“不对，不止是我！
他的目标…他的目标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哈利！
他先用我做试验品，下一步就会去找我儿子，我必须——”
“冷静下来，诺曼！”
听到诺曼声音中满溢的惊惧，章帕克当即厉声打断了他。
黑暗中，年轻的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愈发冷静。
也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如此话语，更是让诺曼的表情，越来越混乱。
见状，章帕克叹了口气，只好继续解释道：
“诺曼，就算你现在冲回去，大喊大叫着把一切遭遇都告诉哈利，然后呢？你知道敌人的真身是谁吗！
你连他在哪都不知道，这样除了打草惊蛇，让你和哈利都暴露在更明确的危险之下，还能有什么结果？”
至此，诺曼被这盆冷水浇得哑口无言，章帕克的话他其实明白，只不过，心急之下，他没法做到冷静。
见状，章帕克叹了口气，语气稍缓，但依旧严肃道：
“其实你想的可能性，我刚才也思考过了。
但别忘了，那可是一种，能精准诱发并控制变异，甚至可能‘治愈’遗传病的药剂。
至于用途，恐怕也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少，或许等他真的完成，不仅可以给哈利，甚至还可以给任何人。
如此一来，他选中奥斯本家族，背后必然有更深层的目的。”
“可…”
“哪有什么可是，正因如此，你才更不能自乱阵脚，不是吗！”
听到这，诺曼沉默了，商人的本能，以及父亲的焦虑，在他脑中激烈交锋，迅速权衡着风险利弊。
好在最终，“哈利父亲”的身份压倒了一切负面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尽管真正的忧虑，早已无法消除。
见状，章帕克松了口气：“所以你明白了？”
“我懂了！”诺曼的回应带着一种沉重的决心，父亲的责任，足以让他直面未来，“隐忍，观察，保护……我全都明白了。”
说着，他艰难地，试图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
这一次，章帕克没有旁观，而是上前一步，伸手拉了他一把。
很快，诺曼在章帕克的帮助下喘了几口气，靠着河畔的一棵大树，坐了下来。
没有迟疑，诺曼先是道谢，紧接着他抬起头，试图看清黑暗环境中，漆黑的蜘蛛侠。
显然此刻的他，问题已经变得更加具体和迫切：
“谢谢…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好哈利的，只是我还有个疑惑。”
“没事…你说吧。”章帕克捏了捏眉心。
“所以我现在……算是安全了？我是说，从他那个‘药剂’的影响下？”
诺曼有些担心，日后是否还会变异，影响…甚至伤害到身边的人。
“我觉得是安全了，你姑且放心。”
对此，章帕克没有隐瞒，当即根据那点微表情的变化，猜到了诺曼的真实想法。
因此，在简单回应之后，章帕克想了想，语速飞快地补充道：
“你要是还担心，我可以把详细原理告诉你，回头你可以定期去做一些隐蔽的复查。
简单来说，这项畸变基因抑制技术，重组了你被药剂扭曲的基因表达，但保留了药剂覆盖缺陷基因的‘益处’，其所作用的基因链在于……
……
当然了，‘大师’的手段难以预料，我没法确保，他是否埋下了什么其他手段。
怕有问题，你也可以在身上常备一点镇静剂，以应付不时之需。”
听到详细原理和应急措施，尽管诺曼只记住了大概，但眼神还是坚定了许多，他点了点头：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你的解释让我安心了不少。”
章帕克点了点头，刚要转身，但还是在最后叮嘱道：
“对了，关于今晚的一切，以及幕后黑手的存在，你得对所有人，包括哈利在内，都绝对保密。
就像我说的，我没法保证你泄露信息之后，是否还能安全活着，总之…
你就当作是做了一场噩梦。
接下来，尽量警惕不寻常的接触，但不要主动去寻找幕后黑手的痕迹，就当是为了哈利，千万别搞事，也别惹事。
至于医院的骚动，我可以找人放出假消息，稍微引导一下后续的舆论导向，其余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先走了。”
说完，章帕克向后退去，身形即将再次融入阴影。
“谢谢，但…等等！”
“又怎么了？”章帕克扶额，心道彼得记忆中的诺曼不是这么多话的人啊。
听到章帕克的叹气，诺曼明白自己问题有点多，但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道：
“我…我知道这样问不合适，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你明明……”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明明可以不管我，甚至在我变成怪物时解决我…毕竟这样处理才更加简单。’
猜到诺曼深意，章帕克随意摆了摆手，直接踏上飞行滑板，平静道：
“我说了，我是个多管闲事的邻居。”
话音刚落，他身形腾起，身影瞬间化作漆黑闪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纽约的夜幕之中。
速度之快，差点让诺曼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
至此，人工河岸旁，只剩下衣衫褴褛的诺曼。
他独自一人靠着树干，坐在冰冷的草地上，望着章帕克消失的方向，总觉得那黑暗中的轮廓，有种很矛盾的…“既陌生又熟悉”。
但就是想不起来。
良久，他这才极其低声地，喃喃自语道：
“错觉吧，我怎么可能真认识这种都市传说……”
摇了摇头，诺曼深吸一口气，刚准备感受这前所未有的新生，但下一刻，他骤然想起了一个现实问题：
“等会，我刚刚是不是被好邻居给丢下了…不是，原来这趟是单程票啊？”
…
关于这一点，显然是诺曼想多了。
章帕克确实有点忙，但并没有把他给忘了。
赶路期间，章帕克先是让AI先生使用大量虚假身份，伪造了十几通目击电话，打给了纽约警局和号角日报。
号角日报那边，自然是将AI先生“少量多次”伪造的目击情报，当做了明天新闻的参考。
而早就接到大量市民热线的警局，则是正苦于今晚陡然爆发的，各种含糊不清的天空ufo目击事件。
最近，他们压力很大，各种案子累积下来，可以说是放眼皆挫折…
不过好在，在接到AI先生的假电话后，他们终于从刻意分开散布的各种信息中，找到了答案。
…
此时此刻，赶回来加班的史黛西警长，听着手下的汇报，陷入了沉默：
“你刚刚是说，这段时间里接到大量市民目击消息。
而最终，最合理的推测，是有两个奇怪的‘外星人’，从大都会综合医院，一路打到了不知名地点？”
“是的，大都会综合医院那边，刚刚也证实了消息，事件前后，一共少了两名VIP患者。”
“VIP…又是哪两家的人？”
“奥斯本集团的董事长，诺曼·奥斯本。
另一位，是被雷诺兹州长秘密送进去，正在接受药理戒断治疗的…罗伯特·雷诺兹少爷。”
“见鬼……”
异样的气氛，在纽约警局蔓延，史黛西警长没有怠慢，硬着头皮，带队出发。
而AI先生也恰到好处地，给出了诺曼被“绑架”到附近公园的假消息。
如此安排，在章帕克看来，足以让诺曼进入官方视野，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了一层“可能微不足道”的保障。
而如此恰到好处的“线索”，在AI先生的一手操办下，自然很快被警方核实。
很快，两辆警车离队，悄然驶向公园。
…
而此刻，公园内的诺曼，经过这几分钟的休息，正试图凭借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来。
但身体的虚弱，远超他的想象，每一次尝试，依旧伴随着无边的酸痛和虚弱。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考虑是否要不顾形象地乱喊时，远处传来的引擎声和隐约的红蓝光线，让他精神一振。
‘我就知道，果然还有安排！不行，我得冷静，蜘蛛侠怎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明白了，难道是先让警方保护我？’
一念至此，他立刻重新靠回树干，迅速整理了一下只剩几块破布的病号服，努力摆出尽管狼狈，却仍带着几分…从容的姿态。
这是他最后的面子了。
作为奥斯本集团的掌门人，他绝不能在公众面前失态。
很快，几束强光手电筒的光柱扫了过来，定格在他身上。
“找到了，在那里！”
话语之后，脚步声快速接近。
乔治·史黛西警长一马当先，看到脸色苍白，但眼神清醒的诺曼时，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但职业本能，并没有让他放松警惕，而是谨慎地和手下一起确认四周安全。
确认无误后，又一阵夜风袭来，身上没什么布料的诺曼，打了个喷嚏。
“奥斯本先生你还好吗？
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绑架你的袭击者呢？”
车灯的光亮已至，史黛西警长蹲下身，快速询问道，同时示意身后的警员叫救护车。
听到“绑架”和“袭击者”的单词，诺曼深吸一口气，脑海中瞬间闪过章帕克的警告。
只见他艰难地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疲惫以及惊魂未定。
“是史黛西警长吗？抱歉…我不太记得清了。”
“没事，咱们慢慢想，救护车还要一小会才能到。”
听到这话，诺曼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尽可能以最少的说辞，继续道：
“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冲进了病房…力量很大，速度很快…
等我再有点意识，就已经在这里了。”
他断断续续地描述着，内容模糊不清，那通用的几点特征，完美契合了AI先生提供的那些“外星人”目击报告。
对此，史黛西警长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这些话里面，没有一丁点有价值的细节。
别无他法，史黛西警长只能透露更多，紧盯着车灯照明下，诺曼的眼睛道：
“你有看到另一个被带走的人吗？他叫罗伯特·雷诺兹？”
对此，诺曼真的懵了，无需表演，直接茫然地摇了摇头：
“啊？还有人吗…抱歉我没看到其他人。
从头到尾，我几乎都处于半昏迷状态。”
这句话里面，全是大实话，纵是史黛西警长经验老道，也看不出丝毫问题。
无可奈何，史黛西警长再度皱紧了眉头。
虽然诺曼的证词毫无用处，但却和目前的群众热线中，所有的线索都能吻合。
‘一场涉及未知存在的，迅速绑架事件？
今晚又麻烦了，难不成纽约真的被外星人诅咒了不成…
不不不，我在乱想什么…等会，该不会这件事，也和本杰明所说的大师有关吧，不行，我得打个电话！’
虽然老打电话求援，会让他以警长的身份感到挫败，但这次，好像不打不行了。
但片刻的等待，却让史黛西警长，感到了奇怪：
“没人接吗……这才八点多，难道英国人睡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