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无尽的敌人，法师的觉悟，莫度终遭代价（1 / 1）
昏暗与潮湿作伴，怪异的环境下，满是数不胜数的敌人…
就连天上那恶劣的凉雨，也时刻袭击着，身披漆黑战衣的章帕克。
这个未知的地方，可以说是充满了不详与混乱。
章帕克不清楚里德是否真在这里，但面对充满敌意，并且密密麻麻的敌人，他现在能做的…
唯有不断杀戮，直到冲破封锁，再寻线索。
就这样，怀着沉重的心情，章帕克动作愈发迅速，甚至愈发熟练…
为了高效，他甚至不再移动，仅仅只是站在原地。
但在他的高速思维，所带来的一心多用下，部分意识却是直接沉入战衣物质，与背后触手同步…
就这样，他背后的漆黑触手，变成了拥有生命的杀戮机器，精准地捕捉着每一个靠近的威胁。
至于他本体…
则是依旧使用着双臂的利盾，丝毫不给接近的敌人攻击机会，直接以惊人的力量挥出，将扑来的金属人狼凌空砸成两截。
…
可尽管这样，随着他四周金属碎块飞溅，不远处的猩红光点，也再度翻涌而来。
章帕克只有一个，但敌人，却依旧难以计数。
只见那些金属人狼，如同源源不断的潮水，从金属森林的每一个角落，疯狂浮现。
‘…见鬼，这个数量，已经比那晚的蜥蜴潮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而且感知中，远处的那些家伙，怎么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眉头微皱，章帕克手上动作不停，高速思维持续收集着有限的情报。
好在一切的疲劳感和小小的损伤，在恢复能力和闪电球的协调作用下，仅仅只是不断积累，再不断清空，如此往复…
…
经过这几分钟的杀戮，此刻的他，已然站在了扭曲的金属残骸中央。
面对依旧密集的敌人，他的动作愈发非人。
时间持续流逝着，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
章帕克已经记不清砸碎的敌人，究竟有多少了，他只是不断反击着，毫不迟疑地，灭掉那些有着猩红眼眶的金属人狼。
在此期间，金属人狼群也有过几次战术变化。
但所有的佯攻和偷袭，在章帕克这等实力面前，毫无意义，掀不起丝毫风浪…
仅仅如同脆弱的玩具一般，被章帕克挥手间纯粹的力量，破坏成漫天飞溅的齿轮与碎块。
但问题在于，战斗从未停止。
金属人狼群始终如一，悍不畏死般，持续扑向章帕克，尽管尽数被触手撕裂，以及被利盾砸碎，也从未有丝毫退缩。
‘…已经可以确定，这些敌人没有感情，或者说，除了对外来者的敌意和袭击，便再没有其他了！’
章帕克心中微冷，但动作却更加狠厉。
做为“章帕克”，他向来都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念，甚至在彼得记忆的影响下，现在的他，仍然愿意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意…
但这个地方，所展现给他的，只有纯粹的恶意和袭击，所以他要做的，只有灭掉所有敌人了。
就这样，金属人狼群的残骸，在章帕克周围堆积得越来越高…
甚至战斗持续到第24分钟时，已经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道扭曲的环形金属壁垒。
在此过程中，齿轮和锈蚀的金属片四处飞溅，时不时便敲打在，莫度维持的魔法护盾上。
…
此刻的莫度，仍然缩在魔法护盾后。
但却是大汗淋漓地，不断通过魔法，发疯一般，拼命研究着这个世界的情况。
不过，最开始他并不是这样…
自始至终，敌人所有的火力，都被章帕克承包了，尽管只有一丁点小问题，会出现在他这里，但终究是无伤大雅。
正因此，在战斗爆发的前十分钟内，他在研究无果之余，还能心存侥幸地停一停…
如同课间休息一般，看着章帕克那不知疲倦的背影，不断地横扫千军…
甚至还有闲情，情不自禁地出声拍马屁：
“不愧是大人…这哪是战斗，分明就是在享受杀戮的乐趣！”
没办法，当时单方面杀戮的动静，落在莫度耳中，真的成了维度魔神的休闲奏曲。
他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认为，章帕克在地球压抑得太久，此刻正好不用顾忌，随意宣泄伟力。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也和章帕克一样，注意到了金属人狼群的数量，没有丝毫减少。
击碎一批，不远处的阴影中，便会立刻涌出更多，仿佛整个金属森林都是敌人的兵工厂。
因此，在战斗进行到了“十分钟至二十分钟”之间时。
眼见章帕克周围的残骸已堆积如山，但新的攻击者，却不断踏着同类的尸骸，悍不畏死地扑上时…
莫度脸上的轻松，终于维持不住了。
他甚至注意到，不知是不是错觉，章帕克的动作虽然依旧凌厉，但最初那游刃有余的“玩闹感”似乎淡了一些，变得愈发非人……
‘怎么会呢，大人明明一直…不对，刚开始的时候，大人动作还没有这么快。
那时候，虽然敌人一直涌现，但大人对敌人的击杀过程，我还能看清，可现在，我能感受到，大人似乎越来越认真了？
等等…大人他…难道现在不是在玩？！’
莫度这个念头一产生，便如同疯草一般，无法遏制地在内心滋长。
可维度魔神是何等存在，对付一堆诡异的敌人，居然要稍微认真？
这种事，他其实是不愿意相信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他的再次仔细观察，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在他眼中，章帕克的战斗依旧所向披靡，每一击，也确实都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能想象到，那漆黑战衣之下的伟大存在，所散发出的神态，不再是慵懒的戏谑，而是一种极度专注的冷冽。
‘大人没有在玩？
大人真的是在，认真地对敌？
不，我不相信，大人他明明…但……
但为什么这些怪物无穷无尽，为什么大人的攻击明明效果惊人，局面却没有任何改变？！’
一念至此，莫度猛地一个激灵，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难道一开始，所谓的意外，就是针对大人的阴谋？！
不，大人的眼光我不怀疑，他选择的眷族，我有理由，像相信大人一样相信，或许问题不是出在他们身上。
但这里实在太诡异了，以大人的能力，虽然不可能丧命，但一时半会绝对离不开…
而且凭借我的魔法造诣，面对最基础的空间构成，进行研究时，应该无往不利才对！’
虽然此前屡次研究受阻，但为了能解开这些谜团，帮上章帕克的忙，莫度只能慌忙地，再次举起水晶球。
现在的他，已经顾不得什么魔法额度了！
尽管这样，最后可能会很糟，但再保留下去，他或许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面对诡异的现象，他只能拼命将魔力灌注其中，试图借用这强化至今的魔法道具，来尽可能地，窥探到真相。
呼——
顷刻间，魔法护盾内部，微弱的魔法气旋乍现。
这是魔力运用登峰造极的表现，唯有恒久的钻研和训练，才能做到…
就这样，随着莫度将储存在全身的魔法额度，疯狂灌注进水晶球中，他握住水晶球的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对此，他只能竭力控制着，同时，尽可能地发挥出自身，钻研至今的魔法学识。
顷刻间，他的学识助他构成了数十种“解题思路”。
紧接着，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对这些分析方式的优劣，完成了排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战斗开始的第三十分钟，即将到来。
这段时间里，莫度运用“解题思路”，由优到劣，不断尝试着。
但最终，他那数十种分析方式，却尽以失败告终。
‘…没有用？
还是没办法，可恶，我难道真的做不到吗！
我果然…该放弃吗？’
接连的挫折，让莫度内心叹息，此时此刻，他只恨自己的魔法才能，不及恩师古一的一半。
‘…可是老师，您常常讲起的不要支配，常常挂在嘴边的倾听，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往日的学习魔法的场面，从封存的记忆中浮现，莫度只感到了莫名烦躁。
突然，一块断裂的金属残骸，再度砸到了他的魔法护盾之上。
对此，已经思考得入迷的莫度，脸色一白，吓得睁开眼来。
见到并非有危险，他再度叹了一口气，失落间，看向仍在坚持应敌的章帕克…
最终，他抿了抿嘴角，再次选择了尝试。
只不过这一次，已经厌倦了失败的他，彻底摒弃了一切规划。
这一次的尝试，算是他的破罐子破摔了。
投入进去的魔法额度，还剩最后一点，但他的“解题思路”，却已经用光。
所以，他不再试图“分析”这个世界，而是用尽全部感知，去“倾听”它的结构。
‘本质上，这是对魔法的一次浪费。
事实也正是如此。’
但就在莫度如此自嘲的时候，一种可怕的可能性，浮现在他脑海中：
‘或许这些敌人…根本不是从某个地方涌出来的。
它们会不会，直接是被空间本身，创造出来的？
就像天上的乌云，水汽凝结成雨，这个鬼地方，正在不断地凝…创造出敌人？’
一念至此，莫度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难…难道大人所对抗的……
是这个世界？！”
顷刻间，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也彻底击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他必须做点什么…
必须！
在极致的压力，以及前所未有的付出心态下，莫度偶然窥见了“至尊法师”的一角。
这一次。
他放下了来自“过去自我”的一切矛盾，平衡好了来自“现在自我”的不羁与谦卑心态，甚至，还舍弃对“未来自我”的规划和束缚……
至此，回归初心的莫度。
怀着对魔法的憧憬和尊重，再度以一名卡玛泰姬法师的身份，在水晶球内，灵魂魔法运行的同时…
再次肃穆地施法，将纯净的白魔法之力注入水晶球。
来自维山帝的正统力量，以及来自不知名存在的特殊力量，在此刻，于水晶球中协调。
顷刻间，莫度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真相。
数不胜数的魔法反馈，疯狂地涌动，不受控制地钻入他的脑海。
顷刻间，他甚至忘记了维持魔法护盾。
“不……
不对…不对！”
残破的金属悄然砸来，莫度静静地站起身。
紧接着，在被砸中的前一刻，他不躲不闪，直直地大口干呕着血块，宛若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不远处的章帕克，当即察觉到了异常，漆黑触手顷刻赶到，千钧一发间，将飞溅物弹开。
但就在章帕克，想要责问莫度情况的同一瞬间。
陡然七窍流血的莫度，突然倒地，同时疯了一般喃喃自语：
“地上没有灵魂，天上没有物质！
就连这个世界里，都不存在丝毫魔法能量，不可能，这不可能……”
“喂——莫度！”
章帕克眉头紧锁，他是有察觉到莫度掏出水晶球，猜测其想探查什么，但他真没想到，最后，竟会发生如此诡异的一幕。
此刻的莫度，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失心疯了一般。
顷刻间，战场的节奏被打乱，敌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莫度的威胁，疯狂向那边涌去。
对此，章帕克没有丝毫迟疑，究极肩带脉冲爆发，向着莫度那边赶去。
而面对拦路的敌人，他则是毫无怜悯地手臂发力，利盾顷刻撕裂眼前一切。
然而对此，受到白魔法反噬，状态异常的莫度，拼尽全力维持着意识…
甚至他，还用倒地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金属人狼碎裂时，从破损的头部“眼眶”中逸散出的细微红色流光。
终于，在章帕克赶来他身前的同一瞬间，他发现了让自己陷入混乱的“真相”。
只见那些红色流光，并未消散于空气中，而是在金属残骸中，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迅速没入脚下冰冷的“金属地面”。
金属地面，连接着金属树木，而金属树木，则是直刺乌云……
“喂！”
然而还没等莫度继续观察，章帕克便已经赶到，咬牙怒喊间，竭尽所能地，横扫莫度周遭的一切敌人。
对此，莫度松了口气，凄惨一笑：
“抱歉大人，小人这次栽了…
构成敌人存在的能量，并非古老书籍中描述的炼金术，而是一种，小人不该窥探的……
更深层次的东西。
虽然小人不清楚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过，小人已经确认，在敌人消散的瞬间，这些红色的能量，会被地面吸收。”
对此，章帕克持续撕裂敌人的同时，高速思维一闪，当即意识到了前因后果，语速飞快道：
“所谓的无穷无尽，其实是因为‘敌人的本质’在最终，无论如何，都会归于地面。
而地面连接着树木，这些参天树木，又连接着天空乌云…”
见章帕克已经理解，莫度再度吐出一口血，为了配合他脑补的“魔神化身的推理闲情逸致”，拼尽全力也要接话道：
“是的大人，正如大人所言，最终…雨水落于地面，‘敌人的本质’再度重生，这是一个闭环。
抱歉大人，我们陷入了一个会自我补充，无限再生的…异常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