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同一个坐标，回到草原（1 / 1）
“啊啊啊——”
弥漫着昏黄与污染的高空中，莫度正一个劲惨叫着。
尽管他并不恐高，但章帕克此刻，正带着他，以漆黑与猩红交织的闪电速度，在空中疾驰。
章帕克是没什么感觉。
但这个过程中，面色发白的莫度，早已两眼空空，被惊骇到无法思考…
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想到，今生还能有如此“殊荣”，被魔神化身带着，在天上极限兜风。
因此，在他心里，感谢确实是很感谢——
毕竟与之前在天上赶路或者应急不同，这次确实是特殊到了极点的体验，但相对魔神化身而言的“正常速度”，他也是真吃不消。
不仅全程心提到了嗓子眼，甚至可以说，“惨叫”这件事，是他还活着的最后证明。
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今天到现在，都没喝水，否则真要换裤子了。
…
至于莫度这样，究竟会不会暴露行踪…
其实也没什么，在章帕克主动的干扰下，其声音，并没有扩散开来，反而牢牢地，“锁死”在了这猩红光芒包裹之中。
确切来说，这次扰动的现实，具体表现为，其声音本质的空气震动，距体表半厘米之后，便被自动抵消。
就这样，莫度从开始起飞到现在，已经撕心裂肺地，瞎喊了三十几秒……
眼见即将抵达第一个目的地，章帕克叹了口气，这才幽幽开口：
“冷静点莫度，到了，你要一直这样，我还要…就要给你丢下去了。”
听到这话，莫度浑身冷汗骤起，眼神瞬间清明，当即卑微道：
“啊…不要啊大人…”
见状，章帕克微微摇头，虽然无语，但还是没再说什么，直接悬停在了目的地前方。
其实他刚才，原本想说的，是“还要时刻抵消你的声音，太麻烦人了”…
但话到嘴边，他又觉得不符合“魔神化身”的人设，于是就话锋一转，吓了吓莫度，刚好美名其曰为其“练练胆子”。
没想到莫度这小子，还是这么不禁吓…
当然了，莫度本人对此并不知情，还以为又惹到了章帕克，因此，他连冷汗都不敢擦，忙不迭地开始工作。
只见他轻车熟路地，当即掏出水晶球，而原先抗拒的白魔法，也在这段时间里，成了他的首选。
好吧，还是因为没有邪恶灵魂做祭品了，灵魂魔法暂时下线。
不过白魔法也挺好，只是探查的话，代价并不是很大…
就这样，莫度瞬间屏息，双手虚按在水晶球上，引导着微弱的魔法光芒。
魔法之力，快速闪烁。
而随着莫度的刻意引导，以及水晶球的加持，魔法光芒当即努力穿透起，那道现实与虚幻之间的无形屏障…
第一次的失败，换取了经验，第二次，第三次之后，莫度终于艰难地…又一次失败了。
见难度确实有点高，章帕克逐渐分析着魔法探查的关键“失败步骤”，最终，他找到了方法，当即出手协助。
顷刻间，猩红光芒，直接稳定住了裂缝残留的痕迹。
对此，莫度额角再度渗出细汗，虽然感觉又丢脸了，但在章帕克的帮助下，他还是凭借对魔法波动的深刻理解…
终于顽强地，成功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到几乎消散的坐标点。
下一刻，核污染的风乍起，在章帕克的规则帮助下，莫度逐渐参透了残留痕迹的本质……
“怎么样了？”章帕克见莫度收起水晶球，当即问道。
对此，莫度不敢怠慢，当即报出了具体的宇宙坐标。
听完之后，章帕克高速思维一闪，当即以现实规则的角度，记下了相关的特征。
规则的奥秘，需要持之以恒地学习和验证，尽管掌握程度已经来到了后期，但章帕克，并没有放弃一丁点机会。
简单来说，就是和其他成熟的体系，相互验证“事物的本质”，这样，才能更好地掌握规则。
“辛苦了，接着下一个地方，抓稳了！”
“好的大人！啊啊——”
就这样，接下来的时间里，在莫度尽可能克制的惨叫中，章帕克依照AI先生规划好的顺序，逐一前往了整个纽约的裂缝残留。
两人的速度和效率毋庸置疑，但随着莫度的不断探查，以及章帕克的不断验证，沉默愈发严重。
每一次抵达，映入眼帘的都是相似的灾难与破败。
疯长的异物，消失的人类，散落的杂物……以及天上无处不在的那些，不断释放污染的科技造物。
至于过程中唯一的变化，是在一处地铁通风口附近的裂缝残留点。
在那里，他们遇到了更糟的景象，几个人类身影，在弥漫污染尘埃的幽暗中，漫无目的地踉跄移动。
皮肤依旧是不健康的灰白色，依旧是部分肢体，有着不自然的肿胀和溃烂……
可以说，与之前在皇后区遇到的变异人类一样，他们还活着，但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意识已然模糊。
对此，章帕克叹了口气，沉默着，给予了其柔软的限制。
“这就是核污染……”
莫度低声呢喃，但语气明显沉重。
说实话，他并未从这些“凡人”身上，感受到丝毫邪恶灵魂的气息。
因此，罕见地感到悲凉的他，只是握紧水晶球，避开了这些变异人类，对裂缝残留气息，做完了探查。
这个过程中，章帕克沉默地看着，高速思维下，思绪万千：
‘特殊核污染正在扩散，但居民的消失，或许另有隐情，甚至…在纽约各处，都零散地分布着这样的幸存者。
不，这样已经没法称之为幸存…
可其他人，到底去了哪里，到底是什么能力，能做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等会，我其实知道一些，比如其他宇宙曾经出现过的，大规模科技传送，时间线变动，绯红之力暴走，甚至……宝石收集之后的全能之力！
虽然我之前一直不愿意这样想，但目前这种情况，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了……”
思考无声继续，但莫度，已然完成这里的工作，对此，章帕克屏息凝神，选择了暂时离开。
就这样，他们没有过分打扰这些不幸的人，转而继续前往下一个坐标。
…
时间逐渐流逝，他们加快动作，极限压缩进程，终于，在二十多分钟内，完成了对纽约区域的裂缝残留探查。
就这样，在最后一处裂缝残留痕迹前，莫度带着疲惫，担忧地开口了：
“大人，纽约这十七个残留痕迹，经过魔法追溯，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陌生的宇宙坐标！”
见证了全过程的章帕克，在不断的探查中，已然通过规则的探查，验证了这一点。
因此，此刻早已有了心理预期的他，当即有了结论：
‘果然，问题的根源都是那个核战宇宙。
也就是说，沃伦的本体或者克隆体…又或者其他相关的势力，已经掌握了短时间内，多开裂缝的力量。
既然敌人拥有这种技术，那自然也可以据其反推，拥有反向的技术…
但在这之前，疑点，却越来越多了。
比如消失的大家，以及，我刚回来时，所抵达的大草原，那里似乎还没有被污染…
如果全球都遭受了攻击，那里为何能暂时幸免…
是还没轮到，还是说…
那里有什么特殊之处？
没有污染的地方，会不会还有人类存活……’
正所谓知道的越多，便会发现更多的困惑。
接近真相，确认了纽约区域的裂缝同源后，章帕克并没有感到轻松，当即道：
“AI先生，帮我对比全部数据。
以纽约全区域的十七个坐标为例，按每裂缝所占区域的平均比，看看其他区域的裂缝痕迹间隔，是否也类似。”
对此，尽管全球范围内的裂缝残留痕迹过多，但AI先生还是义不容辞地，当即开始核算：
“正在计算，开始比对…有了，帕克先生！
尽管有个别差异，但初步比对下，我发现平均相隔区域近似，也就是说——”
“敌人想一个不剩地，将污染全面‘转移’或者‘复刻’到我们的宇宙，我们的地球！”
章帕克面色复杂，当即接话。
对此，AI先生表示可能性极大。
于是紧接着，章帕克又询问道：
“那AI先生，全球范围内，所有近期的裂缝分布间，有没有过大的空白区域？”
对此，AI先生略微验算，最终回复道：
“有，那里是各大草原及山脉区域…等会，我明白了！
如果算上扩散程度的话，那些地方应该也被敌人考虑在内，但污染极有可能…尚未完全发生！”
…
得到关键信息，章帕克半松了口气。
为了进一步验证猜想，他改变了接下来“直接前往敌人宇宙”的计划，决定先去他们回归时的传送地点，也就是那片广阔草原，去验证是否还有正常生命的残留。
毕竟得考虑全局，宇宙坐标已经得手，随时都可以出发，但全球居民的下落，也是他必须验证的一点。
要是就这么冲到敌人的核战宇宙，结果最后发现全球居民的消失，与之无关的话，那就糟糕了。
就这样，怀着紧迫感，章帕克当即道：
“莫度，我们去最初回来时，那个草原坐标。”
对此，莫度无条件照做，一番快速的魔法准备后，传送门迅速开启。
见状，章帕克没有犹豫，跟着莫度主动献殷勤“以身探路”的脚步，快速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大草原。
依旧没有卫星信号，AI先生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
但该说不说，这里的景象，与他们离开时已然不同。
枯黄的草叶上落满了细密的灰白色尘埃，远方的天际线更加昏黄，显然特殊核污染，正在缓慢蔓延至此。
“事不宜迟，莫度，上来！”
章帕克没有丝毫停顿，高速思维花了不到一秒，便以非人的速度，瞬间扫视完了一切场景。
就这样，飞行滑板展开，莫度忐忑地从命…站了上来。
顷刻间，漆黑与猩红交织的闪电，驰骋于这片广袤的枯萎大地。
幸运的是，三千米多后，章帕克发现了生命仍在挣扎的轮廓：
‘有人！而且是正常人，等会，这衣着，还有夸张的耳洞…
想起来了，他们应该是…马赛人。
等会！所以这里，其实是…东非大草原？！
怪不得没什么信号。’
就在章帕克的极致视线中，极远处，一个貌似马赛人的部落，正在不歇迁徙。
此时此刻，留着长发辫子，身着鲜红色披肩，皮肤深褐色的部落男人们，正手持长矛，护卫着四周，警惕地注视着逐渐异常的天空和环境。
被围在中间的妇女和儿童，则是驱赶着瘦弱的牛群，不断前行。
没有丝毫目的地，他们只是在逃离未知，此刻，尽管没有恐惧，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刻满了忧虑。
没有犹豫，章帕克尽量降低了现实扰动，带着同样“奇装异服”的莫度，赶到了部落前路。
此举，尽管是不经意地出现，但还是立刻引起了这个部落的警觉。
顷刻间，男人们立刻组成防御阵型，手中长矛，直接对准了这两个“不速之客”，口中快速发出警告性的呼喝。
而意识到“神秘人形生物”的出现，那些几乎光头的短发妇女，也第一时间护住了身后的小孩。
章帕克并没有恶意，同时也明白自己这个模样，确实会吓到“偏传统”的人类，当即打了个响指。
顷刻间，马赛人所有的武器，都纷纷“消失”，而后，章帕克这才摊开自己的双手，示意彼此无需干戈相对。
不过，尽管他没有恶意，但他明白，语言不通，仍旧是个大问题。
好在不是不能解决，对此，他高速思维瞬间发力：
“AI先生，资料库里有没有马赛语，或者说‘尼罗-撒哈拉语系’中的…”
AI先生对此瞬间会意，当即解析马赛语，组合出了一段基础的句子。
而章帕克学习能力也是足够的，当即有样学样，直接蹩脚地，说上了完整的一句。
语调上有些类似于中文，但马赛语中，音调的高低变化，是来区分词义的。
因此，同一个发音，用不同的声调说出来，意思可能完全不同。
虽然蹩脚，但章帕克第一次尝试，就做到了九成标准，已经颇为不易。
但就在这时，部落人群中，一个壮硕的身影用英语开口，走了出来：
“不必如此，他们其实也会说英语，你是纽约的那个蜘蛛…究极蜘蛛侠吧？
我有在号角日报上，看到过关于你的报道。”
说着，他同样摊了摊空无一物的手，表示没有恶意。
他的出现让周围的马赛战士稍微放松了些，显然对其颇为信任，甚至敬畏。
见状，章帕克倒是有些惊讶，此人虽然健硕，但装扮方面，极不起眼…
即使其身穿一件，混合了现代户外装备与传统兽皮元素的夹克，四肢肌肉虬结，也依旧仿佛一位，隐匿于自然的顶级掠食者。
刚刚走出来时，其不声不响地站直了身体，才得以从暗处现身。
‘会是谁…不，我想已经很明显了。’
“你很强，克莱文。”章帕克平静点了点头，道出了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
这次，轮到克莱文意外了，他没想到，对方和自己一样，在捕猎这件事上，远比看上去还要精细。
只有事先的完美准备，才能完美达成最佳的狩猎。
出于欣赏，克莱文没有犹豫，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与章帕克所想无误，这是一位打击盗猎者的顶级猎人。
紧接着，克莱文没有停顿，在介绍完自身情况之后，他打量着莫度身上的装扮，同时再看周围逼近的异常，用口音怪异的英语直言道：
“这是什么意思，全封闭装扮，全球病毒…不，应该说，全面核战了？”
听到这话，章帕克心中一动，意识到919z宇宙的克莱文，确实有点东西，并非那种头脑只有杀戮的猎人。
因此，他没有隐瞒，语速飞快，当即将现状，换了种说法道：
“我们是为了追踪造成这一切的元凶而来。
这片土地正在被污染，我们想知道这里为何，暂时未被完全吞噬。”
听到这话，克莱文眯起眼睛，指了指天空道：
“这片草原很广，植被抵挡了一些尘埃，我们按照四周的变化，一直在迁徙，已经…度过了一个黑夜和上午。”
虽然话很短，但信息量足够。
“其他部落什么情况了？”
章帕克再度询问，他真的很需要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消失。
但为了准确表达意思，章帕克又再度补上了一句：
“你们有看到，其他人的下落吗，外界，有很多人不见了。
甚至生物也是如此。”
听到这话，克莱文撇了下嘴角，愤恨道：“果然，都被那道光溶解了吗…”
“光，什么样的光？”章帕克意识到其清楚情况，当即追问。
对此，克莱文指了指愈发逼近的污染，又指了指身后那些，早已出现微量不适症状的小孩：
“边走边说！”
“好！”章帕克快速点头，不再停顿，当即带着莫度跟上。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克莱文详细交代了这段时间的见闻。
大概就是，有一个巨大的圆环状飞行物，其环状上，镶嵌着杂色的细密光点，这些细密光点，密密麻麻地，组成了一个杂色圆环。
所过之处，被照射到的生命，会瞬间融解，紧接着快速蒸发。
当章帕克问起克莱文为何会描述得如此清晰的时候，克莱文也给出了答案。
“…我在其他地方，见证了这件事，亲眼看到了熟悉的人们，被怪光溶解。
当时，在危机边缘，与我熟悉的狮群，闻着危险赶到，拼命将我带离了那里。
后面我发现，或许是草原过分广阔，又或许，是缺少了什么必要条件，总之，那个巨大圆环，只能漫无目的地，搜寻生命。
这么长时间里，我亲手保护的动物们，纷纷为了我而牺牲，就连大象那么大的体型，也被溶解了。
当最后一匹载着我的豹子倒下，我意识到，必须离开草原了，路上，我遇到了曾经造访过的这个部落。
他们也在迁徙，我选择了加入。
抱歉，这么多事情挤在一起发生，让我有些混乱，但大意就是这样了。
蜘蛛侠，说说外界吧，我明白你话没说全，那些城市，到底都怎么样了？”
对此，章帕克压低了声音道：“空无一人，全是特殊核污染，我正在找应对之策。”
得到这些信息，克莱文眼神暗了一下，意识到已经没有了前路。
但看着周围还抱有希望的马赛人，他没有戳破一切，反而对章帕克吹捧起来：“原来如此，看样子，你已经查了很久。”
章帕克明白，这是在问他有没有解决办法，委婉表示道：
“不，我刚从某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回来，说实话，我才查两三个小时不到。”
片刻的沉默，克莱文微微闭眼，整理好情绪道：
“这样吗…你比报纸上说的还要厉害，所以，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你已经帮到我了，对了，圆环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凌晨…出太阳之前，在那之后，天上偶尔出现的，就是那种铁鸟了。
哟，这次铁鸟倒挺多，蜘蛛侠，你快走吧，去完成你该做的事情！”
“铁鸟？”章帕克皱了皱眉头，极尽目力，遥望天际，顷刻间，顺着克莱文的目光，发现一群渺小的无人机，将在一分后赶到。
这是什么概念，不谈之前话里话外的超凡表现，光凭刚才那一下，这位克莱文的洞察力和危险预感，就绝对是超级人类级别了！
恰在这时，AI先生也发出了急促的提醒：
“帕克先生！
咱们身处东非大草原，基地那边的强化无线信号延迟了半分钟，有一个新的裂缝，即将在附近正上方开启！
不对，不是即将，是已经发生！那些无人机群恐怕……”
“错不了了。”话语间，章帕克快速抬起了手。
对此，克莱文有些不理解，还在劝说有能力逃离的章帕克他们离开。
但对此，章帕克却有个尝试的想法。
“蜘蛛侠！喂！！
你要是不走，这个世界谁来拯救！就算外界大部分地区已经沦陷，但地球那么大，总会有生命存活，只要你成功……”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章帕克暴喝一声
众人头顶的天空开始扭曲，云层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形成一个漩涡，中心点隐隐透出不详的橙红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