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既得利益者（1 / 1）
轧钢厂招工的消息在一周后便传开了！
招工名额不多。
消息传开后，那真的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闫埠贵同样收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去找了刘海中、易忠海，希望这两位老伙计能帮他一把。
“老闫，这事儿，你找我们没用啊！”
易忠海在知道闫埠贵想要一个轧钢厂的招工名额后，都不带思考的，直接表示他帮不上忙。
“我跟老刘都已经退休了，而且，如今这厂里的周主任，跟我俩一点交情都没有。”
“对啊，老闫，这个事情，你该去找家福！”
刘海中跟着开口。
他们当初在厂子里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虽然工级都挺高，可这退下来的人，在厂里可没什么面子。
两人都有徒弟不假，可他们的徒弟也只是普通的工人。
“对了，你也可以去找一下柱子，他可是食堂主任，跟周主任的关系还算可以！”
易忠海到底还是给闫埠贵提了一点建议。
毕竟，闫埠贵跟林家福也不知道是为了点啥，如今这关系是很不好。易忠海也曾经问过闫埠贵到底是为了啥，然而，闫埠贵只说是一言难尽。
易忠海也就没有追问，他又不是没脑子的人。
单单从闫埠贵的反应来看，易忠海就知道，两家的关系变坏，主要责任应该还是在闫埠贵。
至于闫埠贵到底做了什么，他不说，林家福也不说，他们这些外人，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老易，傻柱真的能跟周主任说上话？”
闫埠贵有点激动了。
易忠海笑了笑，道：“这还用怀疑吗？”
“你想啊，一朝天子一朝臣，柱子要是没有跟周主任说上话，他这个食堂主任还能稳稳坐着吗？”
食堂主任，虽然不是什么正式的干部编制，但食堂主任可是后勤体系里的一员大将，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
闫埠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老易，你这么说也对！”
“只是，如今这招工名额太宝贵了。”
“傻柱在周主任那边，真的能有这么大面子？”
别说闫埠贵怀疑这个，刘海中也挺怀疑的。
严格来讲，他们这九十五号院，能保证稳稳拿下一个工作名额的人，除了林家福，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打这个包票。
“这种事情，谁敢保证一定行？”
易忠海望了闫埠贵一眼，觉得闫埠贵有点过分了。
想要找人帮忙，又对别人的本事心存怀疑。
这个时候，易忠海忽然就感觉，自己给闫埠贵建议是不是错了。若是傻柱那这个事情办成了，那么，皆大欢喜。可若是傻柱没有把这个事情办好，那么，闫埠贵肯定会各种的不满，甚至心生怨念。
“老闫，你要这个态度，我寻思着，这个事情，你还是别去找柱子了！”
易忠海表情有点严肃，一本正经地开口。
闫埠贵看到易忠海这个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有点不对。
“老易，我不是这个意思！”
闫埠贵赶忙开口解释，“我不是信不过傻柱，我，唉，我就是太着急了！”
“我家解放、解旷这情况，你们也知道，我这心里着急啊！”
闫埠贵只能如此解释。
易忠海沉默不语。
刘海中倒是认同地点了点头，道：“这个，我能理解。当初，我家光天、光福当初跑去下乡，后来受不了那个苦，我这也是跟着着急上火。”
“要不是家福帮忙，那两个臭小子，如今说不定还在下乡种地呢！”
到底是跟闫埠贵有点感同身受，刘海中多少还是能理解闫埠贵的焦急。
易忠海见刘海中帮着闫埠贵解释了一番，也就不再计较，但还是明确自己的态度，道：“老闫，招工名额不多，这事儿你得抓点紧！”
“不过，丑话咱们说在前头，柱子要是没能把事儿给你办成，你可不能怪他。”
“老易，我懂！”
“不管成不成，我都承傻柱的这个情！”
易忠海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闫埠贵能说什么？
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他也得往前冲啊。
只是，在闫埠贵的心里，并不认为傻柱能成事，毕竟傻柱在轧钢厂的地位也就那样吧。
食堂主任！
听着是个官儿，实际上啥也不是。
可他现在也明白，自己没有选择，成与不成，总得试一试。
“老易，要不，晚上的时候，都到我家里来，咱们喝一杯？”
闫埠贵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做出了决定。
管他是白猫黑猫，先弄来抓一下耗子，成就成，不成再说。
不过，在确定成事之前，这个钱，还是能少花就少花，至于一个子儿不花的可能性？闫埠贵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
“不了！”
对于闫埠贵的邀请，易忠海干脆地拒绝了。
闫埠贵请客？
他们多少年的邻居了，闫埠贵主动请客的次数一巴掌都数得过来，而且，每次都是水里加酒，至于菜，那就更是怎么简朴怎么来。
闫埠贵的抠门，有些时候是真的让人哭笑不得的。
“老易，老刘，今儿我一定好酒好肉招待你们！”
“绝不糊弄！”
闫埠贵想要给傻柱加点压力。
可惜，不管闫埠贵怎么说，易忠海跟刘海中都是坚决拒绝。
“老闫，犯不着，真犯不着！”
“你的事情，我回头也会跟柱子说说的，咱们这么些年的交情，真用不着整这些虚的！”
易忠海又怎么会猜不到闫埠贵的算计？
想要让他当刀，那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平白无故地把他当刀，他可不会这么随便就上套。
至于刘海中，想的没有易忠海这么远，但看到易忠海拒绝，他自然也跟着拒绝。
脑瓜子转的不够快，那就跟着脑瓜子转得快的人学。
想要学太好不可能，但也不至于学太坏！
刘海中如今的生活智慧，也是一套一套的。
最终，闫埠贵想要请客的想法落空。
若是别的人请客，那么，易忠海、刘海中绝对是不会客气。
可闫埠贵请客，还是算了吧！
尤其是闫埠贵这次可是准备下血本的样子，这要是吃了他的饭菜，不定有多少的事情要缠上来。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能看清一些事情，不能犯糊涂。
闫埠贵的目的没有达成，在看出易忠海、刘海中都不想主动掺和这个事情后，也就没有继续坚持。
老话说的好，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现在遇到的这点困难算什么？只要他能趁机解决了自家随便哪个儿子的工作问题，他的好日子也就不远了。
……
傍晚。
轧钢厂的工人们到了下班时间，纷纷从厂里离开。
林家福跟大儿子林晓朝汇合，骑着自行车，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爸，咱们厂这次招工，有什么说法没？”
回家的路上，林晓朝忽然就跟林家福打听起了招工的事情。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跟你打听这个？”
林家福瞅了眼大儿子。
关于轧钢厂招工的事儿，林晓朝早几天就知道了，但他从来没有跟林家福打听过消息。
“嗯，技术科这边，有人在打听，也有人说，这次招工的名额都已经定了，说是对外招工，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林晓朝将自己在技术科听到的各种说法跟林家福说了一遍，然后才开口，小声道：“爸，招工名额真的都已经定好了吗？”
“这个嘛，差不多吧！”
林家福是知道内情的。
毕竟，这次招工，技术科也是要进新人的。
而技术科要进的人，周益华已经跟林家福打了招呼。
林家福跟周益华闲聊的时候，周益华就把这次轧钢厂招工的真相给告诉了林家福，丝毫没有跟林家福玩心眼儿的意思。
对此，林家福一度很纳闷。
还是周益华自己告诉了林家福原因，这都是李怀德教的。
相比李怀德在轧钢厂的根基，周益华肯定是差了不少。即便是李怀德让跟随他的那些人听周益华的，可信任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建立起来的。
无奈之下，李怀德就给周益华支了个招儿，有什么事情就跟林家福说，别瞒着，保持绝对的信任。
在轧钢厂，林家福虽然之前一直都是八级钳工，但整个轧钢厂的技术工人，基本都得感激林家福。而这些技术工人，代表了轧钢厂绝对的民意。
毕竟，每个高级工都有一堆的徒子徒孙，而林家福是得到了这些人认可的。
“这不是耍人吗？”
林晓朝听林家福给出肯定的回答，不由有些丧气。
林家福斜了他一眼，道：“不然呢？”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千百年来，社会一直都是这么运转的！”
“掌握权利的人，掌握资源！”
“你，本身就是既得利益者，所以，别这么愤青了！”
林家福淡淡的一席话，直接把林晓朝给干沉默了。
林晓朝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道：“爸，那以后的社会是不是也是这样？”
“大概率也会是这样！”
“毕竟，人性都是自私的。当你掌握了权力，你会什么都不为自己考虑吗？或许当时你会，但时间久了，你身边的人有了想法，你要怎么办？”
“社会的本质就是和光同尘！”
“别想着自己能遗世独立，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这次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跟人说，不然的话，最先倒霉的就是你了！”
“知道为什么吗？”
林家福反问了大儿子一句。
林晓朝想了片刻，道：“因为我是既得利益者，我如果说了不该说的，那就是砸了别人的锅！”
“不是砸了别人的锅，而是砸了我们所有人的锅！”
林家福长出一口气，“你妹妹，还有你几个叔叔，你的堂叔他们，所有人都会被你牵连。”
“而且，你想要的公平，也不会降临。”
“你所做的一切，只会得到一个结果，那就是让你回到餐桌上！”
林家福简单地跟林晓朝说了下自己的理解。
人生在这个世界上，要么成为餐桌上的菜，要么成为餐桌上的人，所有人都在努力挣扎，成为可以上桌吃菜的人。
林晓朝终于不再有疑问了。
关于这次轧钢厂招工的事儿，林家福不管人事，只是在技术科进人的时候参与一下。
至于别的车间进人，自有人事部跟各个车间的主任出面。
……
闫埠贵找了傻柱，傻柱还真的就去了找周益华，希望能拿到一个招工名额。
结果，周益华把傻柱狠狠训了一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将傻柱给训得抬不起头来。
轧钢厂招工，所有成功被招工的人，跟轧钢厂的领导基本是没有任何的实际关系。
公平公正！
至于这些人跟其他的厂子的领导或者是什么人有关系的事儿，那都是后话。
至于技术科进的新人，居然还是个小姑娘，大学毕业。
这个时候的大学生，都是推荐入学，在校期间学到了多少的东西，还真的不好判断。
林家福只是简单面试了一下，确定对方还有几分的真本领，也就让对方顺理成章地进了技术科。
只是，让林家福没想到的是，自家好大儿见到这小姑娘，居然就一下坠入爱河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爱谁谁吧！”
林家福是真没想到自家好大儿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小姑娘给俘虏了。
虽然这姑娘的确是长得挺出彩，但，好吧，男人嘛，都是看脸的。
好在女人很多时候也是看脸的。
林晓朝的外形在整个技术科，都是排的上号的，年龄跟这小姑娘也差不多，两人倒是很快就看对了眼。
“儿子，你是认真的？”
林家福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自家好大儿好好聊聊。
“爸，我肯定是认真的！”
“过几天，你跟妈能帮我去提亲吗？”
林晓朝是一点都不含蓄。
林家福就很无语。
他之前想着，好大儿即便是对小姑娘有想法，怎么也得经过一番努力才能抱得美人归，却忘了，这个年代的人不像后世的人那么折腾。
这个年代，都是先婚后爱的！
好吧，也有些人是边婚边爱，一辈子就这样定下了。
“你既然认真的，那，这样，你跟你对象说一下，这个周末，我们两家人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