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面子和钱,总得要一个吧?(五千字大章 求追订)(1 / 1)
柴令武一脸懵逼,他是真不知道李世民要他去接什么人。
而且,李世民之前也没和他通过气啊。
难道是李世民又在筹划什么阴谋诡计,他又成了李世民和谁play中的一环?
刹那间,柴令武脑海之中已经脑补出好几出大戏。
章季也有些懵逼,他来的时候,陛下明明说过,只要与柴令武说一句可以去接人了,柴令武便能领会他的意思。
可看柴令武这茫然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啊。
难道,是他的转述方式有问题?
柴令武实在想不出来李世民到底要他去接谁,试探着问道:“章内侍,要不然,给点提示?”
章季一愣,白面无须的脸上顿时拧巴起来:“这个,咱家......”
“啊~”
章季刚想说他也不知道,一道刺耳的惨叫声陡然传进两人的耳朵里。
“这是......”
“不好!”
柴令武惊呼一声,迈步直奔后院冲去。
章季辨别出这道声音的主人,顿时脸色煞白,拔腿跟上柴令武。
两人冲到后院尖叫声传来的院子里。
还没进门,便看见李泰整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趴在院子中央,双手扭曲的背在背上。
一个面无表情的酷酷小男孩,摆出了一副独孤求败的表情,傲然立于李泰身侧。
而长乐,李恪,李治这一大群小屁孩,则是缩在房间门后面瑟瑟发抖,看向酷酷小男孩的眼神里满是惊恐。
“殿下!”
章季惊呼一声,赶忙朝李泰冲过去,准备扶他起来。
但才刚碰到李泰的手,李泰便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啊~别动,断了!”
章季手一顿,一张脸顿时如丧考妣。
李泰肥脸狰狞,怒骂道:“狗奴才,去叫太医啊。”
章季畏畏缩缩的退后一步,求救一般看向柴令武。
柴令武却是没有理会他,目光移到站在李泰身旁的酷酷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正是刚刚和他分别不久的裴行俭。
他正欲开口询问怎么回事,柴福忽然一脸惊慌的带人冲进院子。
看清李泰的惨状,柴福不由脸色大变:“哎呀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老奴就离开这么一会儿......”
“闭嘴!”
柴令武粗暴的打断了柴福的碎碎念。
柴福一愣,赶忙住嘴,脸上焦急之色却是难以掩盖。
柴令武看着裴行俭,蹙眉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裴行俭仰起头,酷酷的说道:“他嘴贱!”
听见这他嘴贱三个字,柴令武顿时气抖冷:“他嘴贱,你就打断他的手?而且还是两只!”
裴行俭小脸沉下来:“你在责怪我?”
柴令武怒声道:“他嘴贱,你打他的嘴啊,打手干嘛?”
裴行俭一愣,酷酷的小脸上浮现一抹茫然。
然后,眼中浮现些许难以置信。
他抽抽鼻子,诧异道:“你......不怪我打了他,是怪我没打对地方?”
柴令武没好气道:“废话,他嘴贱,你打他的手有什么用,下次他该贱还得贱,你打嘴啊,敲掉他满口牙,看他下次还贱不?”
此话一出,院中的气氛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趴在地上的李泰满脸难以置信的艰难回头,眼中满是悲愤。
裴行俭挠挠头,酷酷的小脸上难得露出愧疚之色。
“其实,我......”
“二表兄,你......你还是人吗?”
裴行俭话音刚起,李泰顿时悲愤交加的大吼出声。
这一声,直接唤醒了愣神的章季和柴福。
柴福焦急道:“小郎,还是先请大夫来给殿下整治一番再论对错吧。”
“我去请太医。”章季更是转身就要回宫。
李泰被打断了双手这样的事情,必须要第一时间报与陛下知晓。
搞不好,会掉脑袋啊。
裴行俭望着突然急起来的两人,不由挠挠头,有些难为情地出声道:“他的手没断,我就是卸掉了他的关节而已,再接回去就行了。”
裴行俭话音落下,焦急的两人表情瞬间凝固。
章季转过身来,恶狠狠道:“那你赶紧将殿下的手臂接回去啊。”
柴令武不满的瞪着章季,没好气道:“你凶个屁!”
章季被柴令武瞪得后退一步,整个人都快哭了。
李泰神色狰狞,对章季咆哮道:“我才不要他接,狗奴才,马上去找太医,不然我饶不了你。”
柴令武抽抽脸皮,朝裴行俭问道:“你能接回去吗?”
“能!”裴行俭肯定的点点头。
柴令武当即下令:“行,你马上给他接回去。”
“哦!”
裴行俭哦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的走到李泰面前,伸手去拉李泰的手臂。
下一刻,李泰嚎叫起来:“滚开,谁要你假好心,滚远点,你等我手好了,我一定杀了你,滚,滚啊。”
裴行俭默默后退一步,有些无奈看着柴令武耸了耸肩。
“接,顺便给他一巴掌!”柴令武才不会惯着李泰,嘴贱的人就该揍,嘴贱的李泰更该揍。
李泰还在咆哮,陡然听见这话,顿时悲愤不已:“二表兄,你还纵容你府上的人对我行凶?你不怕父皇怪罪吗?”
“谁让你嘴贱,而且,我又没求着你来国公府,再说屁话,我真把你牙给拔了信不信?”
柴令武不咸不淡的威胁李泰一句,李泰一张肥脸更加愤怒。
裴行俭抓住机会,上前一把拽住李泰双手,先往后一扯,然后重重往前一推。
两道咔嚓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里,紧接着是李泰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嗷~啊啊!”
李泰嗷嗷怪叫着,双手撑地弹射起身,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想也没想一拳挥出。
裴行俭默默后退一步,躲开李泰的拳头,淡淡道:“接好了。”
李泰一愣,满脸不可思议的收拳,不信邪的抡了抡手臂。
“真......好了?”
裴行俭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当然。”
听着是裴行俭的应和声,李泰脸上的震惊之色马上就被愤怒取代。
愤怒地咆哮道:“别以为你有两下子我就怕了你,有种报上名来,我让父皇诛你九族......”
“啪~”
柴令武一巴掌抽在李泰后脑勺上。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李泰的威胁。
李泰气急败坏的转身,满脸怒不可遏:“二表兄,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路?他竟然敢打我,我可是皇子......”
“啪~”
柴令武想也没想,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李泰的声音卡壳,一双小眼睛里瞬间蓄满悲愤的泪水。
裴行俭不屑的嗤笑一声:“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打不过就搞以势压人这一套。”
李泰大怒:“你再说一遍,我刚那是......”
“行了,都闭嘴!”
柴令武皱眉,呵斥住两人的嘴炮。
两人谁也不服谁,各自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柴令武无奈的揉揉太阳穴,只觉得有些头疼。
他本以为太庙献俘的仪式结束,李泰和一群小屁孩已经回宫去了,却是没料到他们竟然还赖在国公府里不走。
并且裴行俭一来,便和李泰结下了梁子。
李泰的性子他清楚,裴行俭今天让他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绝对就此揭过,肯定会想办法报复回来。
虽说有他在后面撑腰,李泰不会对裴行俭下毒手。
但让裴行俭吃点苦头,还是很有可能的。
而他,又不可能随时把裴行俭带在身边。
真是,让人头疼啊。
柴令武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拉过裴行俭,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揍他之前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魏王殿下嘛。”裴行俭说着,表情依旧冷酷,仿佛李泰是什么身份都不值一提。
要不是柴令武捕捉到他眼底藏着一丝不安。
还曾亲眼见过他因为抽了李承乾一巴掌,便被李承乾吓得欲哭无泪的样子。
只怕也会以为他真就是这副性子。
沉吟一瞬,他走到李泰跟前,淡淡道:“他是我新收的弟子,名唤裴行俭,你与我是表兄弟,也算是他半个长辈了,你却对一个晚辈口出恶言,委实不该。”
李泰一愣,诧异的抬头与柴令武对视。
随即抬手指着裴行俭,满脸不可思议道:“他,是你的弟子?”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柴令武点点头,脸上满是坦然之色。
李泰小脸一黑,没好气道:“他跟我一般大呢,你才比他大了几岁啊,你还收弟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很好骗?”
柴令武耸耸肩:“他的确是我的开山大弟子,承乾和舅舅都能证明,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们”
李泰一张肥脸满是惊疑不定。
他想过裴行俭有很多种尊贵的身份,不然也不可能敢直接对他动手。
但柴令武的弟子......这特娘的也太抽象了吧?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收了另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为弟子?
这特娘的合理吗?
等等,如果这事儿是真的......那岂不是意味着他的辈分比这小子大了一辈?
想到此处,李泰顿时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他轻咳一声,双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长辈派头,转身打量着一脸冷酷的裴行俭。
裴行俭不甘示弱的挺起胸膛与他对视。
李泰眼珠子乱转,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坏笑,转头对柴令武问道:“他既然是你的开山大弟子,而我又是你的表弟,那就是说按照辈分,他得叫我一声二叔或者表师叔,对吧?”
柴令武一愣,不明白李泰心里又开始打什么鬼主意。
但还是点头道:“理论上来说,是这个理儿。”
听得柴令武承认,李泰顿时大喜,胖脸上满是奸诈的笑意。
他对着柴福吩咐道:“去,给我搬根胡凳过来。”
柴福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倒是章季很有眼力见,赶忙屁颠屁颠去给李泰搬来一根胡凳。
柴令武也有些看不懂李泰的操作了,但他本能觉得,这小子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嗯,先看看再说......
李泰走到胡凳旁边,大马金刀的坐下,然后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放在手里掂量着。
“那个,大侄子,过来给叔叔磕头,叔叔给你见面礼!”
李泰冷不丁指着裴行俭,一句话说出口,顿时将满院之人惊得目瞪口呆。
裴行俭一张小脸更是像吃了屎一般,迅速黑成锅底。
李泰满脸贱笑,对于众人震惊的反应非常满意,像是唤猫狗一样对裴行俭招手道:“对,就是你,过来!”
裴行俭脚下一动不动,脸色比吃了死苍蝇还难看。
柴令武回神,整个人也是差点裂开。
他知道李泰没憋什么好屁,但万万没想到,李泰竟然直接给他拉了坨大的。
柴令武黑着脸,正欲出声。
李泰却是陡然望向他,笑吟吟地开口道:“二表兄,你这弟子好像不怎么识礼啊,有道是尊长赐,不能辞,怎么说我也算是长辈,莫不是你这弟子不打算认我这个长辈,还是闻喜裴氏的家风就是不敬尊长?”
李泰一口一个长辈,听得柴令武眉心直突突。
裴行俭眼中更是怒意喷薄,恨不得当场上前掐死李泰。
这厮对着他装腔作势也就罢了,竟然侮辱裴氏的家风,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哎呀呀,不会吧,贤侄难道还在记恨我这个当叔叔的骂了你几句的事情?”
李泰继续拱火,一脸歉意道:“那不是事先不知道你的身份嘛,而且你也卸了我的手臂,咱们就算是扯平了吧!”
裴行俭小小的身子气得不断抖动,俨然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
柴令武一脸无语的以手扶额,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泰竟然会来这手。
太贱了,好欠揍啊,但偏偏他还找不到阻止的理由。
尊长这种事情,也算是大唐的一种政治正确。
李泰非要拿这个借口压人,除非裴行俭现在和他断绝师徒关系,不然便是避无可避的下场。
可若是断绝师徒关系,那后果,就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揭过去的了。
往大了说,那是在挑战维持社会稳定的儒家“天地君亲师”体系,受到所有人的唾弃。
往小了说,裴行俭也必定名声尽毁,将来无法再拜别人为师。
毕竟,没人会愿意收一个背弃师门的叛徒为徒,能背叛一个师门,谁能保证他不会背叛第二个?
这个时代,就是这么严酷。
君,夫,父,师,永远处于上位。
臣,妻,子,徒,永远处于下位。
或者说不仅仅只是这个时代,任何时代,皆是如此。
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僵持,柴令武忍不住叹了口气。
然后,他上前一把将李泰从胡凳上薅起来,拎到裴行俭跟前。
众人皆是不明所以,唯独李泰脸上的奸笑之色越浓。
柴令武面无表情道:“道歉!”
李泰像是就在等这句话,当即朝裴行俭拱手道:“贤侄,是我错了,不该青红皂白对你口出恶言,还请贤侄莫要与我计较。”
听着李泰一口一个贤侄,柴令武恨得牙痒痒。
但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阻止,只得将他拽回胡凳上坐下。
李泰笑脸灿烂如菊花:“二表兄,我可是已经道过歉了,贤侄应该不会和我计较吧?”
一句充斥着满满婊意的话听得柴令武心里直犯恶心,赶忙转身朝裴行俭走去,他怕他忍不住,下一秒就出手将李泰打成猪头。
他走到裴行俭跟前,淡淡道:“去,见礼!”
裴行俭的脸色很是难看,但对上柴令武意味难明的目光,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步挪到李泰跟前。
李泰张大了嘴巴,无声的笑着,小舌头都在打颤。
只等着裴行俭给他跪下,便好好震一震长辈的派头。
却不妨裴行俭冷不丁喊道:“表师叔!”
李泰笑容一滞,余光陡然瞥见裴行俭眼中浮现一抹深深的恶意。
他立即警觉起来,问道:“怎么?”
裴行俭忍住恶意,一板一眼问道:“我方才听闻表师叔准备给我见面礼,莫不是就是表师叔手上这块玉佩?”
李泰扬眉,点头道:“不错,我这块玉佩,乃是西域诸国供上的暖玉。”
“哦!”
裴行俭哦了一声,问道:“不知价值几何呢?”
李泰下意识回答:“西域暖玉在我朝比较稀有,多的不敢说,若是拿到市面上,百贯钱是......”
李泰话说到,心里突然一个咯噔。
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果然,下一秒他便看见裴行俭眼中露出浓浓的嫌弃之色。
然后膝盖一软跪在他跟前,摇头晃脑道:“今年元旦时,我祖父送了我一尊两尺高的红珊瑚作为新年礼物,说实话,我一年的压岁钱,都不止一百贯。表师叔贵为皇子,却是随便拿一块玉佩便当作是给侄儿的见面礼,真不是侄儿嫌弃,委实是觉得和您的身份不搭啊,这要是传了出去......”
“你威胁我!”
李泰瞬间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瞪着裴行俭。
裴行俭一脸无辜:“哪里,就是觉得表师叔贵为皇子,又是太子殿下的亲弟弟,想来出手不至于这么寒酸,毕竟太子殿下当时给的见面礼,是一支价值千金的玉簪......”
“噗~”
看着两人的拉扯,柴令武差点没憋住笑。
自家这位弟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这是非要李泰大出血不可。
不过,柴令武对此,只能大吼一声:“干得漂亮。”
反正面子和钱,总得要一个的。
李泰要面子,裴行俭要钱,很合理!
其他人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以为李泰的做法依旧够无耻了,没成想裴行俭也不甘示弱啊。
还真别说,这两人,还真有点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意思。
李泰望着跪在自己面前满脸无辜的裴行俭,一时间也有些骑虎难下。
他要裴行俭给他跪下,裴行俭现在跪了。
可若是他现在敢把这块玉佩给出去,只怕明日,整个长安便会流传起他李泰是个吝啬鬼的流言。
他堂堂魏王殿下,当今陛下的嫡次子,数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岂能背上吝啬之名?
丢不起那人啊!
这下,轮到裴行俭面露贱笑了。
他摇头晃脑的拱火道:“若是二师叔囊中羞涩的话,这见面礼,小侄也可以不要的,毕竟我裴氏也不缺这点东西。”
听出裴行俭话中的揶揄之意,李泰顿时气得小脸胀红,他不忿道:“谁说我囊中羞涩了,区区一点见面礼,我又不是给不起。”
裴行俭笑而不语,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给得起,那你倒是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