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关我屁事！（1 / 1）
“嗯！”
李承乾兴致缺缺的嗯了一声，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意外之色。
仿佛他把长乐给睡了这样的事情，丝毫不值得他心里生出半分情绪。
看着李承乾淡定的样子，柴令武刚刚酝酿起来的严肃情绪，瞬间就被惊愕取代。
“你，不惊讶吗？”
柴令武有些不解地看着李承乾，突然有些郁闷，还有些怀疑人生。
他把长乐睡了，这怎么说也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吧？
李承乾这个当哥哥的，就没什么表示吗？
李承乾抬起头望着柴令武郁闷的脸，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旋即没好气地问道：“你觉得，我该怎么惊讶？”
李承乾这话一出，柴令武的表情不由得有些一言难尽起来。
主要是李承乾这表现，也太不正常了。
他睡了他的妹妹诶，亲妹妹！
李承乾就算不勃然大怒，怎么着也该挑挑刺吧？
但李承乾现在的表现，实在是淡定得有些不像话。
若非对李承乾足够了解，他甚至都怀疑李承乾在憋什么大招，准备冷不丁狠狠的给他来一下子。
他不死心的地问道：“你就一点不觉得吃惊，一点都不生气？”
看着柴令武这幅主动求虐，主动找骂的样子，李承乾顿时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忍不住嫌弃的斜了他一眼。
柴令武满脸期待的看着李承乾。
他觉得他大抵是病了。
因为他现在竟然无比的希望李承乾能骂他一顿，甚至是直接恼羞成怒的揍他一顿。
他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或许是犯贱，也或许是以此来削减他心里的负罪感和愧疚感。
总之，他宁愿挨顿揍，也不想李承乾什么也不说。
没办法，李承乾越是淡定，他心中的愧疚感就越甚。
这种感觉，让他浑身难受，像是身体里有蚂蚁在爬一样。
李承乾迎着柴令武略显期待的眼神，忍不住又是脸皮一抽。
随即认命般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俩你情我愿的事情，你还指望我说什么？”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你与其在这里试探我的态度，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去说服父皇和母后，让他们同意将长乐嫁给你，毕竟无媒苟合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可不怎么好听！”
“呃……”
柴令武被噎了一下，他是真没想到，李承乾会是这样的态度。
他还以为，李承乾怎么也得剋他一顿。
结果，李承乾淡定得，实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他该是个什么反应了。
缄默片刻，他暗叹口气，道：“求亲之事，我方才已经请了父亲进宫去见陛下，至于娘娘那边，等父亲从宫里回来再说吧。”
李承乾点点头，表情终于正经起来，淡淡道：“长乐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这几年，母后给他相看的青年才俊，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奈何她一个都没看上，若能与你成就一段姻缘，其实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听见这话，柴令武顿时忍不住瞪大眼睛。
因为李承乾的想法，着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他有些不自信地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家中已有妻妾……”
李承乾白了他一眼，一脸鄙夷道：“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啧，真虚伪。”
对上李承乾鄙夷的眼神，柴令武顿时有些难为情的挠挠头。
因为这事儿，怎么说呢，确实有些虚伪了。
他来见李承乾，的确是需要获得一些心理上的慰藉。
毕竟，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青年，在面对这种涉及到伦理上面的事情，心里难免感觉到羞耻。
尤其是，在他已有妻妾的情况下。
李承乾鄙夷了柴令武一句，见柴令武有些赧颜，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风凉话。
而是话锋一转道：“不过是已有妻妾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大唐如你一般的青年才俊，谁家中还没有一大群妻妾啊，你府上如今不过一妻四妾，相比同样身份地位的权贵，已然算得上是专情。”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至于长乐乃是天家公主，这对寻常权贵来说，的确算是了不得的大事。若放在寻常权贵人家身上，纵然已经与公主有了肌肤之亲，父皇也是决然不可能同意让天家公主与旁的女人共侍一夫的。”
听见李承乾终于进入正题，柴令武急忙小鸡啄米般点头。
随后做求教状，虚心请教道：“那我呢，我有什么不同吗？”
李承乾挑了挑眉，理所当然地点头道：“你当然不同，而且是大不同。”
柴令武再次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虚心道：“还请殿下赐教！”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也不再卖关子，直言道：“你与寻常权贵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你不止有一个国公父亲，还有一个公主娘亲。”
李承乾这话一出，柴令武顿时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浮现一丝明悟之色。
因为，李承乾的言外之意他听懂了。
总结一下，就是他不是一般人，更不是寻常权贵。
说得更简单一些，若柴令武只有一个国公爹，那在他已有妻妾的情况下，除非他休掉所有妻妾，不然是绝不可能娶到公主的。
甚至，就算因为与公主有了肌肤之亲，导致李世民不得不成人之美。
他肯定也要先被李世民削掉一层皮，然后去当真正意义上的驸马。
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驸马？
即尚公主，没有任何自主权，不能纳妾，早上要向公主请安，晚上要上公主的床还得公主同意，且全家人都自动矮一辈。
毕竟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历史上的房遗爱，柴令武，杜荷等人，就是这个类型的驸马。
而另一种情况，就是实权驸马。比如柴绍，比如王裕，比如窦诞，比如薛万彻，再比如历史上的长孙冲。
这些人虽然也是驸马，但他们本身能力出众，且手握实权。
因此，他们名义上虽然也是尚公主，但实则与娶妻无甚区别。
而这两种类型的驸马的区别，大抵就在于一个是皇家的恩赐，一个是皇家的拉拢。
恩赐或许是源于父辈的功绩，但拉拢一定是因为个人的能力和家族的势力。
搞懂这两种驸马的区别之后，再去分析李承乾的话，就很容易理解了。
首先是他的出身，足够尊贵，不仅有一个战功赫赫的国公老爹，更有一个让大唐几代皇帝都要承情的公主老妈。
其次，他本身的能力也不错，有成长为朝堂重臣，国之柱石的潜力。
有这两个先决条件在，那皇家嫁公主，那就不再是承诺共富贵的恩赐，而是一种对于人才的笼络。
既然是笼络人才，那这个人才有没有妻妾，也就不重要了。
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公主，也不过是皇家笼络人心的工具而已。
就像是一种稀缺资源，看谁有能力，就给出去一份。
这么说或许有些残酷，还有些不够尊重人，毕竟把活生生的人给物化，本身就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
但没办法，这就是赤裸裸的事实。
想明白一切之后，柴令武心里头顿时有些闷闷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可能，贱人就是矫情吧，毕竟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这种事情，多少有些不道德了。
而李承乾一番话说完，见柴令武陷入了沉默，也懒得多说什么。
正如他所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管。
再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此事其实也是乐见其成的。
以长乐的眼光和身份，她能看得上的男子，不多。
到了与她一般年岁还没有家世的男子，就更少了。
与其嫁给别人，还不如嫁给柴令武。
最起码，柴令武后宅相对简单，能力也强，而且知根知底的，也不用担心他对长乐不好。
最关键的是，还能借此机会，彻底将柴令武绑在皇家的战车上。
这种一举数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你还有事儿吗，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先躲一边去，我和裴小子正事还没聊完呢。”
收敛思绪，他有些兴致缺缺的朝柴令武摆摆手，出声开始赶人。
“哦！”
柴令武哦了一声，转头看了看神游天外的裴行俭，最终，还是站起身来走到了一边。
没了柴令武在中间碍事，李承乾与裴行俭也再次进入主题。
很快，两人便聊得兴起，完全忽略了还在一边的柴令武。
柴令武有些郁闷，总觉得他们不够尊重自己，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够尊重。
反正，就挺拧巴的。
听着两人聊了一会儿谁家姑娘好看又有才，柴令武坐不下去了，干脆起身朝后院而去。
他刚刚出了礼厅，便迎面遇上了带着城阳，小兕子，李治，新城，还有小云朵在院子里疯玩的李泰。
看见柴令武，李泰照例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柴令武却是心念一动，罕见的露出一抹微笑，朝李泰凑了过去。
“青雀，在干嘛啊？”
看着柴令武娇柔做作的样子，李泰肥脸顿时抽搐了一下，翻着白眼道：“你眼瞎吗，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问？”
“嗯！”
柴令武嗯了一声，脸上笑容不变。
李泰见状，却是心中警铃大作。
没办法，形成习惯了，以往柴令武对他露出好脸色的时候，一般就是他被坑得连苦茶子都不剩的时候。
他满脸戒备地瞪着柴令武，嫌弃道：“止步，别离我太近，有事说事，没事闪一边儿去！”
柴令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貌似是他家吧？
在他的家里，竟然还敢嫌弃他？
简直，岂有此理！
柴令武下意识的就想发怒，但火烧到一半，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深吸口气，不断告诫自己不气不气，随即继续撤出一抹强笑，问道：“青雀啊，我跟你说个事情！”
李泰一副防狗的样子，斜眼道：“啥事儿？”
柴令武有些迟疑，主要是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光彩。
他满大街的去宣扬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有种犯贱的感觉。
想了想，他决定来上一波迂回战术。
“嗯……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他已有妻妾，但他还想娶公主，你说……”
“停停停！”
柴令武的经典话术刚开场，就被李泰一脸嫌弃的打断。
柴令武有些疑惑：“怎么了？”
李泰鄙夷道：“你少跟我说那些废话，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娶长乐？”
“啊？”
柴令武张大嘴巴，满脸惊愕：“不是，我还没说完呢，你……”
“呵呵~”
李泰呵呵一笑，再次打断柴令武，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之色。
旋即嗤笑道：“这事儿，我九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好吗，你现在才跟我说，会不会觉得太晚了？”
“啊？”
柴令武忍不住啊了一声，整个人突然陷入了迷茫之中。
不是，李泰九岁的时候，那是啥时候？
贞观三年，还是贞观四年？
李泰那会儿就知道了？
那为啥他不知道？
看着柴令武茫然的样子，李泰表情更加鄙夷：“你不会以为长乐能嫁到除了长孙家和柴家的其他人家吧？”
听见这话，柴令武不由得更加茫然。
突然之间，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出现了问题。
他不解道：“这话从何说起？”
看着柴令武茫然的样子，李泰的自尊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拍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一脸傲然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嗯嗯嗯！”
柴令武小鸡啄米般点头：“还请青雀不吝赐教。”
李泰非常享受这种受人追捧的感觉，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平日里最损他的柴令武。
当即也不再废话，昂着头问道：“长乐的身份，你知道吧？”
柴令武更加不解：“不就是公主么，咋了？”
“错！”
柴令武话音刚落，便被李泰否定。
“是嫡长公主。”
他非常认真的给柴令武解释了一句，并着重强调了嫡长二字。
柴令武嘴角抽了抽，问道：“那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