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全副武装，第一个就这么生猛？（1 / 1）
第71章全副武装，第一个就这么生猛？
不知是不是因为林凡是个“新人”，周医生发给他的白大褂，还算簇新。
虽然在袖口上也有斑斑血迹，但至少整体上是干净的。
林凡穿好白大褂，戴好标配听诊器，口罩，跟着来接自己的周医生，往科室走。
他所就职的科室是精神科，在三楼。
一路走来。
林凡没有看见多少病人，反而看到了许多来来往往的白大褂。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偶尔可见的病人，也是坐在轮椅上，或者神色怏怏不乐，低头坐在走廊里。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再正常不过。
但有些时候，正常反而是最不正常的。
冷蓝色的科室走廊，偶尔可见几缕血红，林凡眼神很好，他可以分辨得出来，已经浸透了墙体的污渍血红，绝对是被人的手指抓出来的。
抓挠墙体的人用了最大的力气，指甲盖都可能会被崩飞的程度，却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手印，将墙上的大白刮下。
这个角度……
林凡下意识顺着抓痕的角度，摆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一般来说，如果人站着抓挠墙面，那抓痕应该是自上往下的，而且上面的抓痕浅，下面的抓痕会越来越深。
可是这道抓痕却是平躺着的。
看起来就像是……
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人被推着，不知为何却有力气，伸出手重重抓挠？
林凡暗自记下了这一点。
随着他跟周医生上的楼越多，越能够感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味变重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好像没有被稀释，洋溢在走廊中，附着在人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里，一口接着一口，直往人的肺里钻。
周医生在前头领路。
他头都没回，跟林凡介绍这次病人的情况。
“这次分配给你的病人年纪不大，情绪上可能会比较极端，你自己注意着说话的态度。”
林凡应了一声。
他走到了挂着精神科牌子的门口，门是开着的，走到门前，林凡便看到了那个坐在办公桌旁边的少年。
很奇怪。
和医院里的医生必须穿白大褂，病人却不必穿病号服一样奇怪。
这个少年，也没有穿病号服，他身上穿了厚重的衣服，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明明这才七月，可他硬生生穿得像是腊月。
厚重的棉帽子，棉耳罩，厚实的围巾和口罩，还有毛绒手套，以及长款的羽绒服和毛茸茸的靴子，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得密不透风。
远处看上去，像是一只又瘦弱又臃肿的熊。
“啊……”
林凡走过去的时候，依稀能够从露出的眼睛中，分辨出是位少年的病人，发出了呆滞的声音。
他缓缓扭头，整个人的身子都仿佛不堪重负一般，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
不过他也仅仅只是摇晃了一下，没有从椅子上掉下来。
林凡面色如常，坐到了办公桌后面。
“我是新来的精神科主治医生，不要拘谨，把我当成一个能够聆听的人就行。”
即便这少年穿着古怪，堪称全副武装，林凡也没有发出任何质疑，反而避重就轻，开始了问话。
林凡：“我叫林凡，你可以叫我林医生。”
他语气柔和，仿佛温水一样在流淌。
“不必把我当成一个医生，你可以把我当成平等的人，随意说点什么。”
可那个少年，仿佛有点痴呆一样。
“啊……”
从喉咙里面硬挤出来的声音被他逼出，迟缓了大约有七秒钟左右，少年细细的声音才被继续挤出。
“我……我叫……周小跳……”
“你好，咳咳……林医生……”
声音微弱，断断续续，仿佛说话的人是个重痨病患者，时不时还伴随着咳嗽声。
喑哑如同乌鸦嘶叫的咳嗽声，让人简直忍不住怀疑，他会不会在下一瞬间，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可周小跳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
他用那种细细的，仿佛用夹子捏着的声音说话：“林医生，我想知道，人为什么要……活着。”
“上学……是……有用的……吗？”
一句话几个字，硬是被他拉得像老黏痰。
跟他说话，都让人忍不住觉得心累，那种破风箱一样拉长的声音，每说几个字，都要很诡异地停顿一下。
仿佛一个没有机油的齿轮，用手转动两下才会继续往前走。
最为让人难受的是，周小跳每个字的后面，都会跟上一声细细的叹气声。
他的情绪实在太压抑了，甚至让人感觉像是即将在爆炸边缘的炸弹。
林凡：“上学？上学当然是有用的，不过有多少用处，还是得看自己。”
他当然注意到了周小跳的怪异之处，但他更在意这孩子的心理问题。
以林凡的眼光来看，这个周小跳，多半是有抑郁症！
而且可能还有点自闭倾向。
这么想着，林凡的声音也就越发温柔。
“至于说人为什么要活着，当然是为了世界上那些美好的东西，那些能让你活下去的东西。”
“活……”周小跳麻木的双眼缓缓抬起，“林医生，可要是，我什么都，没了呢？”
“没有好，也没有坏，我好累，世界，厌恶……啊……”
他那双细长的眼睛，在重重叠叠的毛绒布里睁大，露出眼球深处的红血丝，仿佛在蠕动着的绦虫。
而且，随着周小跳说的话越多，他的精神状态也越发不稳定。
甚至到了让人无法理解，他说的是什么的程度。
林凡眉心一跳。
他已经完全能够确定，周小跳绝对是重度抑郁！
连语言逻辑都丧失了，看他这副失眠已久的模样，恐怕还有些焦虑。
林凡张张口正要说话，他已经想好了，该用什么样的话术来安抚周小跳，可在这时，异变突生！
这个副本并非只有林凡一人，除他之外，还有三十八个人活着！
而这三十八个人，就是三十八个不稳定因素。
在林凡接诊的时候，其他闯关者不知做了些什么，外面陡然传来了剧烈的震动和爆炸声。
不好！
林凡心里暗道一声，像这种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点的患者，绝对不能遭受外界刺激。
他下意识看向周小跳，而且正如他所想，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眼前的周小跳忽然用力抱住头，从凳子上滚了下来，他口中发出了绝望的嘶吼声，陷入应激状态！
“不要不要！不要！啊——”
紧接着，他以和自己臃肿的身躯完全不相符的速度，猛地撞开门跑了出去！
眨眼间，消失不见。
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