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269幽冥本源就在你血管里开一朵花（1 / 1）
大胤朝镇魔司最后十八位天师。“老者跪坐在血泊中，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他们等的就是今天……幽冥使者真身现世之时。“
林凡的身体突然开始膨胀，黑色纹路化作鳞片状覆盖全身。斩魔剑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剑身上的眼球全部转向阿瑶。就在剑锋即将刺穿她咽喉的刹那，林凡残存的意识突然爆发：“走啊！“
阿瑶却突然笑了，她扯下颈间玉坠——那是林凡母亲留下的遗物：“还记得我们七岁那年，你偷喝雄黄酒现出蛇鳞吗？“她将玉坠按在林凡眉心，玉坠瞬间化作流光没入他体内。
十八具古尸突然齐声诵经，棺盖上的锁链纹路飞出缠住林凡。黑色鳞片与金纹在他身上激烈交锋，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气味。李勇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突然大笑：“原来我早就被寄生了啊！“
他挥刀刺向自己心口，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黑色沙砾。沙砾在空中凝聚成沙漏形状，倒流的沙粒中浮现出村庄三年前的影像——真正的村民早在第一次幽冥使者现世时就全灭了，现在的“村民“全是沙砾构成的傀儡。
“原来如此……“老者化作石像前露出解脱的笑容，“我们都在它的幻境里轮回……“
阿瑶的七窍已经停止流血，她轻轻抱住林凡正在异化的头颅：“还记得你教我写的第一个字吗？是'凡'。“她将染血的发簪刺入自己心脏，鲜血顺着锁链纹路注入斩魔剑，“现在，我要教你最后一个字……“
剑身上的眼球突然全部爆裂，黑色粘液喷涌而出。林凡在剧痛中看清了阿瑶用血在空中写就的符咒——那是个由“林“和“凡“组成的古字，笔锋间缠绕着金色的锁链。
“以吾之魂，铸镇魔碑！“阿瑶的身体开始晶化，斩魔剑发出不甘的哀鸣。林凡体内翻涌的力量突然找到宣泄口，他抱住晶化的少女冲天而起，十八具古尸的锁链同时缠上他的四肢。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神庙废墟中矗立起一座晶莹的石碑。碑面浮现出两个纠缠的名字，每当夜幕降临，就能听到碑底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以及少女清脆的笑声：“凡哥，这次换我保护你啦……“
井水依旧暗红，但每当有黑影靠近村庄，石碑就会射出金光。只是偶尔在月圆之夜，守碑人能看到碑顶坐着个透明的少女，哼着走调的小曲擦拭一柄没有剑身的虚影。
十年后的月圆夜，石碑表面的霜花突然发出细碎爆裂声。守碑人老张头握紧桃木杖，看着碑顶那个本该透明的少女身影逐渐凝实——阿瑶的裙摆正在滴落暗红色水珠，每滴落一滴，井水便翻涌起黑色泡沫。
“老张头，你听过锁链开花的声音吗？“阿瑶突然转头，发间不知何时簪了朵枯萎的曼陀罗。她脚踝上的金纹锁链正渗出黑血，顺着碑文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老张头浑身发抖：“圣女大人，您……您不该这时候现身！“
“嘘——“阿瑶将食指按在唇间，瞳孔深处泛起蛛网状裂痕，“凡哥要醒了，他睡得太久，连呼吸声都带着铁锈味呢。“她忽然咯咯笑起来，裙摆下探出半截布满鳞片的蛇尾。
与此同时，石碑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林凡的指甲深深抠进碑体，裂缝中渗出的黑血竟在半空凝结成斩魔剑的虚影。他左眼的金色竖瞳与右眼的黑色漩涡疯狂旋转，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阿瑶……跑……“
“跑？“阿瑶的蛇尾突然缠住林凡的脖颈，鳞片缝隙里钻出细小的黑虫，“当年你抱着我冲进地脉时，怎么不说跑？“她指尖抚过林凡胸前的锁链伤疤，那些疤痕突然活过来般蠕动，“看啊，你每呼吸一次，幽冥本源就在你血管里开一朵花。“
老张头突然举起祖传的照妖镜，镜面却映不出阿瑶的身影，反而照出自己身后站着个无面人偶——正是十年前“李勇“的模样。人偶的嘴巴裂到耳根，吐出沙哑的声音：“老东西，你每天擦拭石碑用的，是我的骨灰呢。“
“闭嘴！“阿瑶猛然甩尾，人偶的头颅应声飞出，却在落地前化作漫天黑沙。黑沙凝聚成无数张村民的脸，朝着石碑发出无声的哀嚎。林凡的脊椎突然爆出骨刺，斩魔剑虚影彻底实质化，剑身浮现出阿瑶十七岁那年的面容。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斩魔剑……“林凡的声带被黑雾侵蚀得沙哑不堪，剑锋却精准地抵住阿瑶的心口，“用你的魂魄当剑鞘，用我的血肉当剑柄……“
阿瑶突然流下血泪，蛇尾化作双腿：“你终于发现了？“她抓住剑刃往自己心脏深处刺去，“幽冥使者从未寄生过任何人，它只是把'绝望'种进了每个触碰过斩魔剑的人心里。“剑身没入胸膛的瞬间，整个村庄的地面开始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池。
老张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啃食自己的脚踝。他踉跄着后退，撞上突然实体化的“师父“——那位十年前就化作石像的老者，此刻却睁着空洞的眼窝，嘴角挂着新鲜的血肉：“好徒儿，尝尝为师新研制的驱邪符……“
血池中升起无数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个透明魂魄。林凡在剧痛中看清那些魂魄的面容——有抱着婴儿的妇人，有拄拐杖的老妪，甚至有只浑身是伤的黄狗。它们齐声哭喊：“还我身体！“
“这是……当年被幽冥使者吞噬的村民？“林凡握剑的手开始颤抖，剑身上的阿瑶面容突然开口：“凡哥，你听过'茧'的故事吗？“她胸口涌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璀璨的金光，“有些种子，要等宿主彻底腐烂才会发芽。“
斩魔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上的眼球纹路全部睁开。林凡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撕扯自己的内脏，而阿瑶的身体正在化作光点：“幽冥使者从来不是怪物，是你们人类把'恐惧'当养料喂大了它。“她的指尖点在林凡眉心，无数记忆碎片涌入——
他看见八岁那年的真相：父亲将剑刺入母亲心脏时，剑柄锁链缠绕的正是阿瑶的魂魄；他看见每次斩魔剑出鞘，村民眼中闪过的贪婪暗光；他甚至看见三天前庆功宴上，自己手背浮现黑纹时，李勇悄悄往酒坛里撒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