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平灭突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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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大三十二年(598年)。

四月十五。

帝入洛阳,令发幽、恒、定、冀、营五州百姓六十万,驴、车二十万为北伐大军运军粮。

诏朔方、恒州、幽州、营州精锐步骑十二万,悉集安北,以程文季为镇卫将军,总北讨诸军事,以杨素为车骑将军副之。

四月十八。

宣威经略大使萧摩诃引兵六千救宣德城(今呼伦贝尔),过吐纥山(大兴安岭),突厥贪汗可汗侦知,携其大众来击。

时萧摩诃老迈,难为突阵之事,幸其麾下有骑将名陈智深者,甚骁勇,萧摩诃乃遣陈智深引精骑八百,先击贪汗。

陈智深与士卒奋战,频破突厥小阵,然贪汗亦在阵,亲督左右骑卒数万,突厥不敢退,且渐渐聚而攻之,陈智深寡不敌众,以三百骑还。

萧摩诃以突厥势大,引军还守吐纥山。

四月二十五。

突厥不善为攻城之事,困宣德城二月,数攻城,宣威经略副使薛世雄指挥士卒从容应之,突厥皆无功。

其日,萧摩诃遣陈智深引百余骑护其子萧世廉乘隙入城,告城中援军已至,城中之人士气大振,城防益固。

四月三十。

帝自洛阳至恒州,为众军督粮运之事。

初,帝既志欲平定漠北,命户部、兵部算其粮草、用兵数目。

于是定北讨之事,凡用精兵十二万,转输极处三千里(1200公里),虑将用兵一岁,征人驴车马八十万,总用粮一千二百万石。

用兵之初,恒州已先聚粮二百万石,幽州已先聚粮四百万石,其余之粮,则自运河、海上由舟船集于幽州,而后陆运于边塞。

其陆上运粮之法,大抵大军前行,每六十里(24公里)则筑一土围,土围中凿池掘井以备水源,又修仓储、兵站以护存粮米。

每日人马车驴往来于相邻两土围间,运后一围之粮米入前围。

是法既行,北讨诸军,虽兵行于中原三千里外,而粮米不绝矣,故诸将得以从容用兵,百战百胜。

五月初十。

镇卫将军程文季以安北城中粮米已集二十万石,稍足进军之用,乃留杨素于城中待后军,自引精骑五万,先出漠北。

五月十八。

贪汗可汗围宣德城数十日,不能克其城,闻陈军大集漠南,恐后方有失,乃引其众沿完水河谷(今克鲁伦河)游牧而西归。

时贪汗麾下,有控弦八万余骑。

五月二十。

杨素留兵万余守安北城,引步骑六万,北渡沙漠,径向突厥牙帐而去。

五月二十三。

初,帝遣程文季经略北方,程文季广募谍人于突厥中,故贪汗方东还,即有人报其讯于陈。

时程文季方领众军行至漠北,得此消息,乃与诸将相商议,诸将皆以为当趁此时机击破贪汗,不可纵贪汗西归。

程文季乃从众人之议,引兵急驱完水河谷。

五月二十五。

贪汗既解宣德之围西归,薛世雄与萧摩诃合兵衔尾追之,贪汗怒,聚兵三万逆击陈军于俱伦湖畔(今呼伦湖)。

萧摩诃、薛世雄用古法,临湖布却月阵以抗之,贪汗不能破,折二千余骑,愤然而去。

萧摩诃、薛世雄虽破贪汗,以军粮不足,亦不敢复追。

六月初二。

程文季引军至于完水河谷,而贪汗尚未至。

程文季于是分遣龙骑将军来护儿、仁威将军周法尚各引万余骑匿于谷外,自引二万余骑居谷中,以诱贪汗来攻。

六月初六。

贪汗西归,闻程文季扼其要路,又闻程文季兵少,乃欲引大军与之会战。

或有突厥贵人曾历安北城之战者,大言“陈军满万不可敌”,极言不可会战。

安北城之战时,贪汗尚幼,未曾经历,以为贵人之言沮众,乃命左右斩之。

六月初七。

贪汗悉出其众,击程文季于完水西南河谷之中(今温都尔汗)。

临战,程文季令众军于完水南北结大小数阵,又令突厥兵来,则诸军惟远放箭弩射之,并不与其搏战,若突厥兵迫近军阵,则诸军向河谷西南次第而退。

自辰时至于午时,陈军西退十余里,突厥皆以为陈军不复当年之勇,将骄兵傲,颇加轻视之。

忽然,陈军阵后,有烟火数十上百一时俱发,突厥人不知烟火为何物,见烟花绽于空中,皆以为神异。

时周法尚、来护儿匿于南北山谷,见程文季燃烟火,知时机已至,乃引麾下骑卒南北俱出,程文季亦引兵逆击。

时突厥兵已临阵半日,又为酷日所烤,皆疲惫,故陈军新锐之兵来击,突厥虽力战,终不能敌。

是日,陈军大破突厥于完水河谷,俘斩突厥五万余骑,获其羊马数十万。

贪汗可汗与左右万余骑西逃,程文季遣周法尚、来护儿率精骑三万追之。

程文季知帝有经略漠北之意,乃命士卒筑城池于破突厥处,称靖北城(今温都尔汗),并自引余众居其城,以镇是役所得之突厥降人数万。

六月十五。

贪汗可汗与其残部于独洛水(今土拉河)为陈军所追及,两军战于独洛水谷地(今乌兰巴托东),贪汗复为陈军所破。

明威将军鱼俱罗擒贪汗于阵,突厥部众大溃,降者无数。

六月十八。

杨素破突厥小可汗泥利数万骑于突厥牙帐之东,获其羊马十数万匹。

泥利西遁,杨素分遣轻车将军李靖、镇朔将军张须陀引精锐万骑追之。

六月二十二。

帝在恒州闻漠北捷报,知贪汗可汗成擒,大悦,晋程文季为食一万三千户重安王,命置漠北经略府于靖北城,使程文季兼漠北经略大使。

七月。

陈将李靖追突厥泥利可汗,数破之,而每为泥利所遁,李靖深恨之,追其千余里,尤未止。

时贪汗既被擒,突厥贵人推泥利为大可汗,泥利以为只须多为逃遁之计,待无粮,陈军自退。

孰料李靖之志甚坚,竟宰马煮革为粮以追之,终于擒泥利于婆陵水畔(今色楞格河)。

突厥遂亡。

八月。

帝欲控扼漠北,乃分突厥降人及漠北旧从突厥诸番部于突厥旧境置十七宣抚司,九十三安抚司,并使漠北经略府为诸土司勘定牧场疆界,以分而弱之。

复使杨素筑宁朔城(今哈拉和林)于旧时突厥大可汗属地于斤都山之东。

使来护儿筑定远城(今乌兰巴托)于独洛水畔。

九月。

以漠北经略府辖下之四宣抚司,二十一安抚司分属恒州、幽州、朔方。

使张须陀筑定漠城(今达兰扎德嘎德)属朔方经略府,周法尚筑开平城(今赛音山达)属恒州。

十月。

帝令在北诸军留其精锐步骑五万屯守漠北五城,余部皆班师。

又虑突厥余部或为乱,乃迁漠北突厥精壮三万于漠南,一万于岭北宣慰使,使朔方、宣威二经略府,恒、幽二州安置并监视之。

十一月。

帝去杨素幽、营二州都督之职,改任其为朔方经略大使,使程文季兼幽、恒二州都督。

是月,帝见漠北新封诸土司于恒州,并宴南还将士,大赏功勋。

十二月。

帝东巡幽州,劳为征突厥所发百姓。

时因漠北绝远,帝驻兵于是,虽不过数万之众,而每月仍须自幽州起运粮米五十万石,方足军需,其在途转输之役夫亦至二十余万。

群臣或以民力虚耗,劝帝罢漠北戍守,帝以为漠北人心未附,戍守绝不可弃,惟多赐在北诸军及在途之役夫冬衣钱粮以劳之而已。

突厥贪汗、泥利二可汗入南土,帝以为突厥不臣,其罪在先,不可处之过荣,仅以违命伯、开平子之爵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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