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刘禅的雨夜噩梦,丈八蛇矛(求订阅!)(1 / 1)
殿门轰然闭合的回音散去后,刘禅缓缓屈膝,跪在满地的狼藉之中。
他的指尖触到一片锋利的青瓷碎片——药盏的残骸边缘还挂着褐黑色的药渣,像干涸的血痂。
稍稍用力,瓷片便割破指腹,血珠渗出,与糖浆混作粘稠的暗红。
那颗被他踩扁的蜜饯兔子就在眼前。
原本俏立的右耳折断,糖丝如断裂的筋络般牵连。
兔眼的一粒芝麻脱落,另一粒仍嵌在糖体中,像一只嘲弄的黑眼。
糖霜正被从窗缝渗入的雨水慢慢溶解,在青砖上晕开甜腻的痕迹。
他伸手去捡,碎瓷却更深地切入皮肉。
血顺着掌纹流淌,与糖浆在掌心交融:
生命线被糖浆黏住的竹简纤维横贯而过,像一道突兀的疤痕。
婚戒内侧“星斗永辉”的刻字里,嵌着半粒糖兔的黑眼。
指甲缝残留的糖晶在血水中缓缓融化,如同年少时的誓言消逝。
窗外,新调防的羽林卫正在换岗。
铁靴踏过青石板的声响比雷声更沉闷
火把透过茜纱窗,将流动的光影投在刘禅染血的龙袍上,如蛇游走。
他忽然攥紧拳头,让血与糖浆彻底混合。
粘稠的液体从指缝渗出,滴在那片写着“宫中府中,俱为一体”的竹简上。
墨迹遇血晕染,“汉”字的最后一横渐渐化开。
窗外,值守的羽林卫正在换岗——全是黄皓提拔的新面孔。
刘禅踉跄起身,撞翻了案几上的鎏金铜镜。
镜面斜倚在龙纹柱旁,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他盯着镜中人,忽然觉得陌生。
这是那个曾在锦江边,与张家女公子共放河灯的少年吗?
闪电劈落时,青白色的光如刀锋划过殿角——那柄丈八蛇矛的刃口突然迸出一点寒芒,仿佛沉睡的凶兽睁开了独眼。
刘禅的瞳孔骤缩。
褪尽红缨的矛杆上,当年张飞亲手刻的“燕人张“三个狂草字正在雷光中扭曲蠕动,宛如黑蛇游走。
“阿斗!”
一声暴喝在耳畔炸响,惊得刘禅踉跄后退。
这声音太熟悉了——当阳桥头喝退百万曹军的虎啸,白帝城中哭碎云霄的悲鸣——此刻正从蛇矛方向传来,震得他齿根发酸。
“你老子把江山交到你手里...”
声音在殿内回荡,竟引得蛇矛微微震颤,矛尖在青砖上刮出刺耳的“吱——嘎——“声。
“...不是让你拿来喂狗的!
刘禅死死盯着矛头,忽然看见:
刃口一滴猩红液体缓缓凝聚,像当年长坂坡上沾的敌血。
血珠顺着凹槽旋转而下,在半空竟化作迷你版的蜀汉版图。
坠地时那滴“血地图“啪地碎成三块——益州、荆州、汉中。
他鬼使神差地扑向蛇矛,掌心刚触到“燕人张“的刻痕,就惨叫缩手。
地上散落的红缨丝突然无风自动,如活物般缠上他的脚踝。
触感不像丝线倒像蛇鳞,冰凉滑腻地绞紧皮肉。
勒痕浮现出细小的“汉“字纹路,与龙袍刺绣一模一样。
每根红缨丝都连着墙上《隆中对》帛画的灰烬。
“三叔...我...”刘禅的辩解被又一道惊雷劈碎。
刘禅踉跄后退,撞翻了鎏金烛台。
火苗舔舐着地上的竹简,将“汉室倾颓”四个字烧得卷曲发黑。
而那柄丈八蛇矛竟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剧烈震颤,矛杆与鎏金架碰撞出金铁交鸣之声——
“哐!哐!哐!”
每一声都像是当年张飞在当阳桥头,以矛尾重击桥板的回响。
殿内忽然弥漫起白帝城雨季的潮湿气息。刘禅眼前浮现出章武三年的画面——
病榻上的先帝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蛇矛红缨,将他和张星斓的手按在一起。
三叔张飞的咆哮:“阿斗!你要敢负了汉室,老子做鬼也拧断你的脖子!“
年幼的自己吓得尿湿了裤子,尿液滴在张飞沾血的战靴上。
幻象中,那滩尿液此刻正从记忆里漫出,在现实的地面上蜿蜒成河,混着糖浆与血水,漫过他的脚背。
“铮——“
蛇矛突然从架上飞射而出,擦着刘禅的耳畔钉入龙柱。
矛尾高频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矛尖离他的喉结仅半寸,寒气刺得皮肤泛起鸡皮疙瘩。
恰好是当年张飞教他防身术时演示的“锁喉式“。
窗外惊雷与矛鸣共振,震碎了三重茜纱窗,刘禅闭眼等死,下一刻却是又被雷声惊醒,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罢了,自己只是在御榻上睡了一觉而已。
………
三更梆子声刚过,宫墙外的打更人拖着疲惫的步子走远。
椒房殿西侧的角门——那扇平日锁着锈蚀铜锁的偏门,忽然传来三声轻叩,两长一短,像是某种约定好的暗号。
守门的老宦官陈忠——张飞旧部,年过六旬仍不肯离宫——耳朵微动,枯瘦的手指缓缓拨开门闩。”
夜风卷着细雨灌入,一道人影无声滑入。
斗篷墨色油绸,雨水顺着褶皱滑落,不沾半分痕迹。
鹿皮软靴踏在青砖上,如猫行无声。
带着城外松林特有的清冽,与宫中沉靡的龙涎香截然不同。
陈忠低声道:“关娘子,老奴等您多时了。”
关银屏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被夜行面纱半掩的脸。
眉斜飞入鬓,比男子更添三分英气。
眼眸在昏暗廊下仍亮如寒星,与关羽画像上的神韵如出一辙。
腰间的短刃“小青龙”的刀鞘被斗篷半遮,吞口处一点幽蓝——淬过毒的征兆。
她指尖轻触陈忠腕间,袖中滑出一枚铜符:“赵叔让我带的。”
穿过幽深的回廊时:
墙角新鲜的血迹尚未干涸,是黄昏时杖毙的宫女所留。
内殿门前,关银屏从贴身处取出一枚褪色的金铃——与张星斓发间曾戴的是一对。
轻轻摇动,铃声如二十年前她们在荆州后院玩耍时一般清越。
殿内传来瓷器翻倒的声响,接着是嘶哑的回应:“...进来。”
椒房殿内,一盏孤灯将熄未熄。
铜镜前,张星斓披散长发,手中攥着那支断裂的金簪——簪头的凤凰如今只剩半翼,断口处尖锐如刃。
烛火在她凹陷的眼窝投下深影,那颗朱砂痣在昏光中愈发殷红,似一滴凝而不落的血。
………